销冠变身天才言官第79章 抚民
“戴大人,下官担不起这声谢,今生焦某愿跟随大人一路前行。”焦子侠哽咽着,低声说着。 戴云拉着焦子侠的手,“焦主簿,三日后的秋决必须做,还要等朝廷的最终裁决。” 焦子侠点头表示答应,“大人先休息。” 戴云听着焦子侠离开的脚步声,心尖的那个人一直在房间等候着。“不知明日的朝堂会不会发生热闹的事情,大康的朝堂一直都是这般热闹。” 戴云手提凌风剑一步步走回客房,轻轻推开客房门,“快过来!快过来!”清雅穿着红色睡衣躺在床上正冲着他笑着招手。戴云搞不懂清雅这丫头要做什么,快步走到床前,“夫人,夜已深,你不睡还要作甚?” 清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公子,肖将军答应的岩茶还没有回信,若是回到京城,送礼就只能空手去。” 戴云叹息几声,只能先哄哄她,“夫人,离回京还有几日,岩茶肯定有,先睡觉,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清雅不停地摇着,像极了不停摇摆的拨浪鼓,戴云只能慢慢地哄着,岩茶是成州的贡茶,只有大虞乡等几个区域才产岩茶,即便是驻扎当地的肖成风将军也搞不到上好的岩茶。 清雅瞧着他满心欢喜,也不是故意索要上好岩茶,就是想要试一试他的真心。“公子,公子,我们好好在成州再玩几天,过一把瘾。” 戴云轻轻搂着清雅温柔地说着亲昵的话,以此度过漫漫长夜。萧瑟秋风,寻寻觅觅,总有一处安栖之所渡人前行。 红日东升,御史台和大理寺同时接到戴云的书信和奏折,大理寺正乐游顺利接受戴云的新任务,御史台在早朝前将戴云的奏折转呈高世尧,高世尧刚拿到戴云的奏折打开一看,坐在御书房的软榻上,面色凝重,瞧着身旁的段公公,“天福,此次戴云差事办得不错,就是当堂重打朝廷命官,今日早朝百官定会拿这件事刁难他,处斩一个庸吏是小事,戴云该如何过这一关。” 段公公递过来一份新的奏折,眼眶早已湿润,“戴大将军边关八百里快报,三日前秦军入侵蔡州,边军先锋营将入侵秦军团团包围,一口吃掉秦军五千人,先锋营副将战死,校尉戴骁重伤,戴家儿郎战死二十余人,现已将阵亡将士运送回大虞乡安葬在戴家墓园,这个可以保住戴大人。” 高世尧接过奏折看了两遍,叹息道:“为何每次战死的人都是戴家二郎?都拿着上朝。去跟定王讲一下,力保戴云。” 高世尧在段公公的搀扶下走出御书房朝着崇文殿走去。段公公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陛下,老奴觉着戴大人办事干脆利落,陛下看人选人的眼光就是高。” 高世尧心中的忧虑瞬间消散,“现在来看,查案也需要雷霆手段,没穿官服的囚犯就该打,当堂斩了也不为过。” 段公公的脸上挂着笑意,心中也是百转千回,“戴大人啊,你查案就查案,惹下这般麻烦就是不对。” 一刻钟后,高世尧端坐在龙椅上,段公公完全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高声宣布:“陛下临朝,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御史台御史中丞洪天烈第一个站出来启奏,“陛下,御史台已审结原蔡州刺史邝荣贪赃枉法一案;御史台接到御史戴云的书信,成州刺史司禹庸碌无为,竟然敢私自焚烧行刺钦差的十余名刺客,搞得成州百姓怨声载道。微臣恳请陛下将成州刺史司禹斩首示众,以安抚天下民心。” 定王站出来跟着附和,“陛下,臣赞同御史中丞的提议,嘉奖大理寺少卿戴云,处斩成州刺史司禹。” “陛下,成州刺史司禹有罪当罚,但臣听闻大理寺戴少卿当堂重打成州刺史三十大板,古人云,刑不上大夫。戴少卿如此审案,百官不服,请陛下严厉处罚戴少卿。”吏部右侍郎康铭站出来以咄咄逼人之势施压。 紧跟着刑部等十几位官员纷纷站出来附和。 御史中丞洪天烈继续说,“陛下,戴少卿重打司禹三十大板,这是审案的手段,司禹被打之时没戴官帽,没穿官服,只是逼死成州三大皇商的元凶,对待囚犯就该打。” 定王高瑛主动站出来,大声讲:“陛下,今日兵部接到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戴大将军第二次击败入侵秦军,一口吃掉秦军五千余人,但先锋营损失惨重,算是惨胜,戴少卿之兄戴骁重伤,戴家儿郎战死二十余人,其尸首全部运回乡即将葬入戴家墓园,请陛下看在戴家阵亡儿郎的面上,酌情处罚戴少卿。” 高世尧瞧着朝堂上的纷争,清清嗓子,“定王讲得好,戴云当众暴打朝廷命官确实有错,但若在此时处置戴少卿,于情理不合。司马爱卿,您觉得如何?” 左相司马绶低着头,本不想开口,缓慢地抬起头,“陛下讲得太对了,此时不可处置戴少卿。” 刑部尚书谢青麟站出来,高声讲:“陛下,微臣不服,戴少卿知法犯法,必须重罚,不能因为戴家有人阵亡就免于处罚。” 定王此时带有几分怒气,大声说:“谢大人,十多年来戴家儿郎为国镇守北境,从不抱怨,戴右相全家遭奸人屠戮,只留下一个独苗,大康靠着边境无数个像戴家儿郎一样的热血男儿守护,才有大康百年来的繁盛。陛下,戴少卿,虽有错,但情有可原,臣恳请陛下看在戴右相和戴家护国儿郎的面上莫要处罚戴少卿。大康素来以仁孝治国,此时戴少卿正在成州安抚百姓,大虞乡戴家族亲广开义庄,拿出义田供流民耕种,抚恤乡里乡亲,深得百姓爱戴。此时处罚戴云也将寒了成州百姓的心。” 高世尧干咳一声,瞧着段公公,大声讲:“朕知道诸位爱卿想为戴少卿开脱,但国法难容,戴天德也曾辅佐朕多年,此次北境大胜,戴家儿郎英勇奋战,为吾辈学习楷模。朕就看在戴天德和阵亡将士的面上从轻发落,传旨,罚戴云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若有下次,定要重罚。” 刑部尚书谢青麟一看此种情形,只好作罢,不再说话。 高世尧继续问:“康爱卿,成州刺史知法犯法,定不能留,朕已决议将成州刺史当众斩首以安抚民心,蔡州刺史邝荣撤职发配黔州。吏部速速呈上成州刺史 蔡州刺史的候选名单,此事要抓紧办。” 吏部右侍郎康铭回了一声,“微臣遵旨!” 高世尧瞧了一眼太子高寅,“太子,待戴云回京你替朕去城门口接一下。” 太子高寅,“儿臣遵旨!” 高世尧喊了一声,“退朝!”段公公大喊一声“退朝”。 一众文武百官目送着高世尧离开崇文殿,定王拉着御史中丞洪天烈笑着说,“洪大人,多谢你的仗义执言!本王这个表弟给御史台惹麻烦了!” 洪天烈轻声回道:“殿下,戴少卿也是御史台的人,下官自然得好生护着以报戴相爷当年的恩情。日后殿下若有事,说一声就行。” 定王高瑛拉着洪天烈边说边离开崇文殿。刑部尚书谢青麟瞧着离开的众人,心中还是不忿,早已对戴云恨之入骨。 离开崇文殿的太子高寅坐着马车回东宫,一路上瞧着满街的百姓,心中还是记挂着戴云,每次北境有战事,戴家儿郎多有阵亡,北境像戴家儿郎的将士还有很多很多,朝堂这一关算是过了,大虞乡戴家墓园那一关可不好过,戴家战死二十余人,换谁都会很难过。 大虞乡安葬阵亡将士的消息传至成州,此时此刻戴云和清雅正在客房梳洗化妆,陶虎拦住前来报信的焦子侠,“焦主簿,你先别进去,太子殿下飞鸽传信来,在下也知道了,还是先别告诉大人这个消息。” 焦子侠眼含热泪,“陶侍卫,这瞒不住,大虞乡那边报丧的消息很快就到了,一战战死二十余名戴家族亲,仗打胜了,回来的是冷冰冰的尸体。情何以堪?” “昨夜薛恒已将囚犯转移到京城,此事不足为外人道。”陶虎又一次威胁焦子侠。 焦子侠脸色惨白,“都这个时候,焦某早就释怀了。若是焦某的父母双亲被杀,也会像大人这般追查到底。这个报丧的消息你去说,我说不出口。” 陶虎接过焦子侠递过来的京城快报,望着焦子侠离去的背影,叹息一声,漫步走到客房门前,轻轻敲着客房的门,“大人,京城有快马急报。十万火急!” 戴云正在为清雅梳妆,放下手中的梳子,“夫人,你自己来。我去看看。”他快步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瞧见陶虎一脸苦相,接过陶虎手中的快马急报,轻轻打开看,脸色大变,慢步走到书案前坐下,眼泪不停地流着。陶虎走进房间,低声说:“大人,大虞乡报丧下葬的日子定在今日,望大人早做安排。” 戴云放下手中的快报,低声说:“告诉焦子侠,三日后秋决名单陛下已恩准,速去安排,今日本官携夫人回大虞乡主持下葬事宜。” 清雅听到“报丧下葬”四个字,跑到书案前拿起快报看,“公子,这怎么可能?边境大胜,戴家儿郎战死二十余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副将戴清之战死。这不是真的?” 戴云缓慢站起身,哽咽地说:“边军先锋营一多半都是戴家儿郎,戴家族亲每年都会送戴家儿郎参军入伍,每每有战事,先锋营第一个向前冲,戴家百年世家的名望就是戴家儿郎一代代在沙场上打拼出来的,家父十三岁入边军历练有七年有余。百姓个个羡慕戴家百年世家之名,却不知戴家为此做出的代价和牺牲。” 清雅漫步走到戴云面前,用手擦拭着他的眼泪,“公子,公子,莫要伤心,成州的百姓不会忘记公子和戴家人的牺牲。奴家去准备一下随公子赶奔大虞乡。” 戴云快速冷静下来,和清雅坐上焦子侠安排的马车,陶虎驾着马车离开刺史府。一路上戴云一句话也不说,清雅也不敢多说话,突然瞧见后面跟着肖成风和一队兵卒,低声说:“公子,肖将军带兵一直跟在后面,想必是要去大虞乡一同看阵亡将士下葬。” 戴云瞧着清雅,低声说:“夫人,有人想跟着就跟着,不必多话,北境战事还在进行,不日肖将军也会领兵前往北境参战。就是如此。” 清雅此时方知每一个兵卒都是必死的心前往北境参战,古人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萧瑟的秋风吹得人心更凉,从成州城到大虞乡不过两个时辰,每一时每一刻戴云都想慢一些,清雅抓着戴云的双手不放,可以深切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悲伤,似乎满天都是令人沮丧的哀乐。哀乐一起,人心凄凉,凄凄惨惨戚戚,人道是大丧最蚀人心。 待到戴云和清雅赶到大虞乡戴家墓园,戴云瞧着墓园二十余副装着阵亡将士遗体的棺材,再也忍不住大哭,海昆命清雅带走戴云,代替戴云主持阵亡将士的下葬仪式。肖成风和一众兵卒抬棺下葬。漫天飞舞着白色的纸钱,戴家墓园又新添二十余座新的坟茔,哀乐响起,临近几个乡的百姓也来祭拜戴家阵亡将士,戴清之副将的坟前摆放着前来祭祀百姓的供品。 戴云哭着跪在戴清之的墓前,回忆着上次在蔡州和边军先锋营将士在一起闲聊的场景,对身旁的海昆说:“海叔,将那些阵亡将士的遗孤全部接到大虞乡来,大虞乡扩大私塾规模,好好善待这些阵亡将士的遗孤。大虞乡是他们魂归之地,我们多拿出一些田地供养他们的遗孤。”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