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不熟第 8 章 “爆炸霹雳宇宙第8
迟径庭惊呼：“这手像咱们小时候看的铠甲勇士，动起来的电流声都好带感。” 段淮岸兴致乏乏，工作完成，他抓起一旁的手机。</p>
手机上压着几张门票，他一并拿了过来。</p>
是过几天机器人格斗大赛的门票。</p>
段淮岸神态散漫，意味难辨。</p>
迟径庭瞅到他手里的门票，凉声一笑，话里难掩冷嘲热讽：“我说你姑父也挺有意思的，非逼着你参加这比赛。之前两次比赛你不都是被你姑父逼着参加的吗？说实话我还是觉得高中时候参加比赛有意思，一大帮子人去观赛，多热闹。大学了大家都不在本地，人都凑不齐。”</p>
“而且你最近还忙着机械手的事儿，居然还能挤出时间参加这个破比赛？”</p>
“你怎么想的？”</p>
迟径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段淮岸没有任何反应。</p>
迟径庭睇向他。</p>
光影将段淮岸的脸部线条勾勒得更锋利，他表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p>
迟径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p>
“你想什么呢？”</p>
“没什么。”段淮岸眼睫微动，收回思绪，“很晚了，收工睡觉。”</p>
迟径庭是开车来的，段淮岸坐他的车回去。</p>
夜深露浓，空气里氤氲着晚秋的潮湿。</p>
信号灯灯光拉扯着诡谲的红，零星几滴雨砸了下来。</p>
阒寂深夜，漫长的红灯等待时间里，段淮岸随意往外瞥了眼。</p>
车窗外，是空荡的公交车车站。</p>
隔着朦胧的雨雾，置于时光深处的褪色记忆甚嚣尘上，变得鲜活。</p>
……</p>
高二那年的八月下旬。</p>
世界青少年机器人大赛锦标赛在南城拉开帷幕。</p>
这是段淮岸第一次参加世界青少年机器人大赛，身边的参赛选手，无一例外都很紧张，唯独他神情淡淡，仿若置身事外的局外人。</p>
场外有许多给选</p>
手加油的亲友团。</p>
段淮岸的亲友团是迟径庭等一众发小。</p>
他们也和段淮岸一样，悠闲放松，靠着墙，吊儿郎当地问：“待会儿去哪儿庆祝？()?()”</p>
狂妄，嚣张，张扬，毫不收敛。</p>
自然也收到不少鄙夷目光。</p>
段淮岸懒得搭理他们，慢腾腾地收回目光，视线移到一半，陡然停住。</p>
定格在人群中的某处。</p>
他看见了怀念。</p>
她和朋友们待一起。穿着水军领衬衣和同色系半身裙，清纯明媚。身边的人和她说话，她边回边笑，牵出嘴角的梨涡，像是两滴雨，直勾勾地砸进他无波无澜的眼里。</p>
没有多余的时间看她，比赛裁判过来催促段淮岸。</p>
段淮岸收回视线，抬脚走向参赛区。</p>
漫长的比赛结束。</p>
满场的喝彩声里，段淮岸拿了两个单项第一。</p>
颁奖典礼结束，段淮岸匆忙下台。</p>
现场混乱，嘈杂喧嚣，迟径庭扯着嗓子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回头。</p>
迟径庭纳闷：“我们不是在这儿吗？他急着跑出去干嘛？()?()”</p>
室外不知何时下起雨了。</p>
伴随雷鸣的瓢泼大雨。</p>
迟径庭左右张望，很快在路边的公交车站找到了怀念。</p>
她被雨淋湿，狼狈局促地站在公交车站内。风很大，雨丝倾斜，吹起她裙摆。她一只手理着凌乱潮湿的头发，一只手又慌忙地捂着裙摆。</p>
段淮岸眼微眯，没有任何犹豫，朝她走去。</p>
怀念手忙脚乱之际，身前突然多了个人，站在风口。</p>
怀念抬眸，猝不及防地撞入段淮岸的眼里。</p>
段淮岸撑着伞，与她面对面站着，他低垂着眼，视线下拉，在空中的虚空结点与怀念的视线相撞。前所未有的近距离，近的他们能看清对方眼睫起伏的弧度。</p>
流逝的是时间，定格的是伞下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p>
他们没有站在雨里，却比站在雨里更潮湿。</p>
还是怀念先出声，让停滞的时间重新转动：“……好巧，我刚刚在比赛场馆里，看到你了。()?()”</p>
段淮岸：“嗯。?()??♀?♀??()?()”</p>
“恭喜你呀，拿到两个单项第一。”</p>
“嗯。”</p>
“……”</p>
仿佛是察觉到自己的回应过于简短，段淮岸声线清润：“谢谢。”</p>
怀念笑：“我有看你的比赛，很厉害，你的机器人很酷。”</p>
段淮岸淡淡地嗯了声，风吹鼓起他的衣服，雨越来越大。</p>
段淮岸问她：“回家吗？”</p>
怀念停了一下，解释：“嗯，我朋友们都坐上公交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那趟公交一直不来。”</p>
“我也要回家。”他说，“一起。”</p>
“啊？”怀念问，“你不和你朋友们一起吗？”</p>
“他们走了。”段淮岸语气坦然，面不改色地说，怕她不信，于是，又加了个词，重复了一遍，“他们撇下我，走了。”</p>
雨</p>
水浸湿了这座城市，怀念眼里好像也蒙上了一层雾气，无端流露出的情绪里，有惊讶，也有得知他被抛弃后的心疼。</p>
她轻声：“那，一起等公交吗？”</p>
段淮岸说：“司机快到了。”</p>
怀念咬了咬唇，礼貌道谢：“谢谢你，带我回家。”</p>
段淮岸冷淡着神情，说：“不客气。”</p>
待他们上车后。</p>
段淮岸解锁手机，看见了迟径庭发来的消息。</p>
迟径庭：【你人呢？】</p>
迟径庭：【我们不是说好了庆功宴吗？】</p>
迟径庭：【我靠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坐你车过去。】</p>
迟径庭：【？】</p>
迟径庭：【你不会走了吧？不是？哥们？功成名就的辉煌时刻，你不需要你最好的哥们陪在你身边吗？】</p>
迟径庭：【老师说过，把你的开心分享出来，你会获得双倍的开心。】</p>
段淮岸侧过脸。</p>
车窗里，映着他身边坐着的怀念的脸。</p>
她坐姿拘谨，雨水打湿的头发成一绺一绺地，纯白色的衣服紧贴皮肤。</p>
段淮岸拿了块毛巾递给她。</p>
怀念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p>
段淮岸能猜到她会说什么，率先一步说：“不客气。”</p>
她一愣，随后笑了。圆润的眼弯出弦月的形状。</p>
段淮岸喉结滚动，他视线挪回至手机屏幕，打字的动作，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p>
段淮岸：【不需要。】</p>
段淮岸：【已经很开心了。】</p>
迟径庭秒回：【少扯，你开心个屁。】</p>
作者有话要说</p>
迟径庭：你不开心</p>
段淮岸：？</p>
迟径庭：好吧，爆炸霹雳宇宙第一美少年，你很开心</p>
段淮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