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津泽州(1/1)

作者:十元a

可爱救星第37章 津泽州

好友一个接一个地被困津泽州。 简直心中忧焚。 没与白女士打招呼,两手空空,坐上火车赶往陌生地。 他从没去过班景的老家,只能尽力回想大人们谈话间的片语,确定出大概的方位。 火车转大巴。 大巴转班车…… 车内破烂不堪,座椅后背印着花哨的小广告。简直坐在后排,车子驶动,轮胎碾过坑洼不平的马路,身体颠动不止。 他搂紧沈望京的手臂,得以片刻的喘息。 手臂忽然圈住腰身,沈望京的眉头不着痕迹地舒展开,他单手握着手机,目光时刻留意导航路线:“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快到了。” “嗯。”简直鼻尖贴着橘子猛吸两口。 橘味清香,很大程度地缓解了晕车的晕胀感。 车子进站。 速度自然减缓,无数身影朝着车身奔来,一张张纯朴的脸颊贴紧车窗,挥手扒拉敞开的车窗:“帅哥,你要去哪里?” “我的车能到任何地方!” 下车的人排成队走向唯一的出口,简直静坐等待人海慢慢向外涌,乱转的视线与一位揽客老人对上,他立即热情询问:“学生,你要去实验高中吗?” 乘客已退去大半,车上的空气依旧十分沉闷。 许是没吃饭的缘故,简直胃部一阵痉挛,指甲凿进抠烂橘皮,慢声回答:“不是,今朝酒店。” “没问题!”老人爽朗一笑,先声报价:“七块钱,走不走?” “好。” 兜里还剩十块,司机给出的价格还算实惠,简直颔首,转头询问沈望京的意见:“你觉得……” 身旁的座位空空荡荡。 “我们现在去哪?” 走下车后,沈望京发现笨蛋同伴还坐在原位发癔症,张望四周,尽是陌生的面孔,他不好意思大声呼唤,快步绕到车窗前,屈指敲窗。 “你下来啊。” 视线隔窗交汇,简直快步跑到他的身边,“怎么不喊我?” 揽客司机目光跟随。 瞧见有同行凑近,老人连忙挥臂阻挡:“我在车上已经和这个学生说好了!”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这里。”沈望京指着地图上的光标,原地转一圈确定方位,与迎面凑过来的司机交接。 简直全神贯注地看路线。 先前的老人着急地用方言,说:“我们已经讲好了!你走开!” 老车站来往人颇多,声音噪杂,简直无心忽略掉那句听不懂的话,指触屏幕,圈选导航目的地:津泽州。 沈望京谈妥路线,扬手轻推他的肩膀:“走吧。” 陌生司机接过行李往车上放,简直回神,转头寻搜先前的老人,低声说:“我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和一位爷爷说好了。” “都一样,坐谁的车都能到酒店。”雪打湿发丝,沈望京推起刘海,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简直怏怏不乐地坐上车。 出站时,简直又看到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蜷缩在墙角,他因等待才错过了最佳揽客的机会,像是铩羽而归的士兵。 眼神苍茫,渺小的身躯畏寒缩成一团。 距离渐远,老人的身影快要与那扇斑驳发霉的灰墙融为一体。 红色三轮车停在酒店门口。 沈望京问:“多少钱?” “四块。” 面善的司机回过头,说出价格,递出一张纸质收款码。 沈望京不确定地问:“是一个人四块?” 司机说:“一起四块。” “哦。” 小城物价低廉,沈望京付钱下车,顺手拽出头脑不灵光的同伴。 走进酒店,在前台登记入住。 一入主室,简直瞬间傻眼:“这房间的布设好别扭啊?” 红纱幔从天花板直垂而下,中间的圆形吊床轻轻摇晃,白被子尾端撒着一层花瓣,处处透着不合理的暧昧。 沈望京核对一遍订房信息,安心地躺到床上,坦然说:“我订错了。” “哦。” 订酒店的钱是沈望京出的,简直没什么好说的,手抄在身后,在屋里巡逻一圈,诧异的眸光定格在全透明的浴室:“我们要怎么洗澡呢?” 沈望京仰身看了一眼,心里拔凉。 这浴室全透明就算了。 偏还就在主室一角,像玻璃杯立在那里。 一人洗澡,一人欣赏。 设计逆天,他强装镇定:“你直接进去洗呗,都是男的,怕什么?” “哦。” 暖气运作,室内的气温渐渐上升,简直脱去羽绒服,摘掉护耳帽,指尖抚到胸前的纽扣。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身体一顿,扭头看向床上的少年,微笑提醒:“那我要开始脱喽。” 沈望京一怔,错愕抬头,只见对方伸指推动扣子,动作极慢,胸前大片白肤露出,那双灵光闪烁的乌黑眼眸盛满笑意,直勾勾地盯着他。 受不住。 心蓦地烧了起来,沈望京紧急翻身,看向黑黢黢的窗口:“不用刻意告诉我。” 简直咧嘴,快速扯掉毛衣扔到床上,语调阴阳:“你之前说,不准我随便脱衣服,我现在打预警,你又不乐意,你可真难伺候。” “啧。” 沈望京咂舌,掀起被子蒙头。 越是刻意回避,浴室里发出的声响就越是鲜明,汩汩流水,宛若魔咒诱惑他往那个方向看去。 “啧。” 被扰的心烦,沈望京大步走出门,没穿外套,迎着冷风在陌生的街道狂奔。 心里的躁动稍稍平复,他扬手轻扇脸颊,呼出一口热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病会好,心也会脏的。 回去后,必须按时服药,远离简直。 坚定决心,意识回笼,身旁凝固的画面瞬间活了,小贩的叫喊响彻街头巷尾:“糖炒栗子!糖炒栗子!馋嘴小孩都爱吃的糖炒栗子!” 得给馋嘴简直带一份。 这个想法冒出,沈望京立即抬手拍了自己一巴掌,扪心自问:“为什么给他带?” 只是想靠他治病,怎么莫名其妙地被奴役了? 不同的想法在脑海里碰撞,沈望京举步不前。 “谢谢。” 三分钟后,沈望京接过小贩递来的食物,跟随人流走进小吃街,买了两大袋熟食。 回去的时候,简直眼圈通红。手机斜放在桌角,屏幕上是与白阿姨的聊天框,视频记录停在三分钟前。 看样子,是才通过电话。 沈望京不会安慰人。 他暗自庆幸自己买了食物,走上前,无声地拉动长桌,摆好餐盒,将筷子递给简直:“你吃吗?” “嗯。” 简直握住筷子,一手抹去眼角余泪。 一吸气,通红鼻尖颤动两下:“好香。” 沈望京不说话,静静地剥好虾肉放进盘中。 简直啃着鸡翅,心情畅快,开始复盘乘车的事:“我在车上确实和司机说好了价钱,没看到你在前面和别人商量。” 瓮声笨重又憨。 沈望京问:“所以呢?” 随手将装满虾肉的盘子推到他面前。 “我对海鲜过敏。” 简直推拒,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没坐他的车,还害得他和别人吵架。” 沈望京稍微停顿一下,捞回盘子,平声说教:“等你有能力帮助别人再想这些事,不然就是平添苦恼。” 简直反问:“没能力的人不能有同情心吗?” 他的眼神里不掺情绪,满是求知的渴望。 “不知道。” 沈望京真的不知道。 简直闷声吃饭,不再吭声。 吃饱后,他走进浴室,洁面刷牙。 沈望京收拾桌子,斜目偷看。 那人忽然仰头,抽出嘴里的牙刷,对着镜子保证:“那等我长大后要做大事,让大家都不再可怜。” 十几岁的少年总想拯救世界,傻气十足。 上床歇息,简直一闭眼,老人绝望的眼神就浮现出来。他失落缩脖,衣领遮住下巴,来回翻身,恨不得研究出时光机,回到当时,不承诺老人。 床身动荡,摇来摇去。 身体平轻如浮云,沈望京转过头,轻声问:“你很难过吗?” 简直摸着心坎,说:“不难过,只是这里有点闷。” “那我抱抱你?” 话语像脱缰的野马迅速蹦出,沈望京登时睡意全无,别扭地说:“就像你小时候安慰班景那样。” “谢谢,不用。” 简直拒绝,翻身远离他。 月光越进窗里,在地面投射下一道白印。 简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总是看我小时候的视频?” 沈望京不回话。 简直睡意朦胧地骂了一句。 “神经病,你是不是想截我丑照?” 说罢,侧身,用力滚向床的另一端。 被褥扯紧,两人的身躯隔有半米,冷风不停地往里灌。 又说错话了。 沈望京泄气地闭上双眼。 不出片刻,胸含怨气的人呼声大睡,手臂平展开,翻身搂抱热源。 “啧。” 一翻一压,柔软的脸颊抵着胸口,长腿横搭在肚腹,沈望京被压得喘不上气,黑色瞳仁上移两下聊表嫌弃,手指轻挠那人的脸颊泄愤。 “到底谁是神经病?” 挠又不敢太用力。 沈望京知道吵醒他,又要迎一通闹腾。 虚晃两下,收手睡觉。 夜色稍沉,繁云流动,怕冷的人们在暗色遮掩下越拥越紧。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