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反天罡,暴君与她的男皇后第200章 本宫是你亲手炼化的傀儡啊母后
颜疏影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去的。 他只记得颜辞将他推开。 在他强行挽留之际,卸掉了他的一条胳膊。 骨头错位疼痛,也难以挽回恍惚的神智。 颜疏影独自站在花园角落,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他苦笑着,将那条手臂拼接了回去。 终究是为时已晚,欲图弥补却苦无出路。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便是他吧。 如果当初他不曾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如果当初他去探查了这场满是漏洞的谎言。 那是否,如今的事态,是否还能留有一线转改的机会。 …… 钦天监死的可惨。 舌头一整条被扯了出来,挂在算星斋外面,迎风飘扬。 颜辞被颜疏影搅坏了心情,只是过去看了一眼,便直接去了冷宫。 她倒要去看看,吐出了扰乱神智,恢复正常的母后,能变成什么令人期待的样。 冷宫照旧无人打扫。 就算是颜暮卿死了,红书媛也还是过得不如一个宫女。 房间里的污秽已经发了酸气。 红书媛不愿意让宫侍进到这间屋子,除了颜疏影会强势闯入,而她奈何不得之外。 其他人,只要一靠近,便会被她以各种方式给恐吓回去。 颜辞踩着一堆软趴趴的东西,缓步进到了最里面。 “谁?!” 发呆的红书媛听到动静,慌忙抓起手边的小炉子,径直朝外扔了过去。 小块的碳火在空气中摩擦出几点火星,颜辞微微偏头,轻而易举的躲过。 炉子和碳一起滚落,又被那特别有眼力见儿的小网子,给一脚踹到了雪地里。 是的,他又回来了。 又被自己的无良主子,给抓回来当差。 “母后,几日不见,真的本宫瞧着你,更像是个疯婆子了。” 颜辞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很是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难道是没恢复? 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疯癫些。 “辞儿……” 红书媛突然就愣住了,僵硬的站在桌子旁,眼泪如同决堤。 她扑过去,想要抱一抱她。 颜辞侧身闪过,伸出一只手拉开距离:“母后,人和人之间还是要适当的保持些距离,太过贴合,容易出事。” 她目前还不是很想杀了她。 留着还有用,杀掉太过可惜。 “辞儿,我……” 红书媛被拒绝,手足无措的站停了下来。 她显然也想到了自己曾经干过的那些荒唐事,悔恨交织的情绪更加浓厚。 红书媛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上挤出一丝自认为亲切的笑来。 “辞儿如今怎的与母亲这样生分,以前不是还愿意让我抱的吗?” “本宫现在不乐意了。” 颜辞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试图找个椅子坐下。 奈何什么东西都脏的离谱,上头也落了好厚的一层灰,只得放弃。 红书媛又是一僵,难受又苦闷:“你可是在怨怪母后?” 颜疏影来找过她,已经确认了自己所言不虚。 辞儿想必比他们更早知晓这些,也难为这个孩子,竟是一直陪着他们周旋。 “不然呢?”颜辞很不开心的站着,反问道:“说的好像母后就不怨怪本宫了一样,你我彼此相互埋怨多年,用不着装成亲爱的样子。” 要说颜疏影还能维持冷静,没有一上来就直接挑破关系。 红书媛则是和他全然不同,她根本就保持不了镇定。 “孩子,是母后错了,母后不该那样对你的……” 她哭哭啼啼,猛然一下跪到了颜辞脚边。 “辞儿,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的,你打我吧,母后可以接受!” 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只想要她的孩子。 颜辞就感觉很奇怪,且非常的不能理解。 她半蹲了下来,带着探究:“母后不怨本宫了?” “是,不怨了,不怨了。” 红书媛忙不迭摇头,看她那架势,像是要把脑浆子给摇匀一样。 “为什么呢?”颜辞又问。 “明明母后之前还恨本宫恨到穷极,这一下突然身体恢复,就不恨了?” 她用指尖最前面的一小点捏起红书媛的下巴,向两边转着观察了一番:“真是奇怪呢,本宫真的搞不明白,母后之前恨了那么多年,是恨了个什么。” 记忆缺失时,想要把她剥皮拆骨。 记忆恢复后,又好像突然爱起了她。 矛盾的可怕。 难道这就是人么,毫无判断能力,凭心而走也不像,想一出是一出。 红书媛被她问的讲不出来话。 她除了哭,就是哭,也干不出来点别的。 “辞儿,不是的,之前母后是病了,所以才不记得自己爱你……” “母后现在好了,你是我的孩子,哪有母亲会怨恨自己血肉的?” 她极力解释,想要让自己的措辞变得有说服力些。 可颜辞听了不仅没懂,反而更加觉得她脑子有病。 “诚然,就像是母后所说,本宫是你身上的血肉。” “可听闻母后还留有初心之际,本宫当年也只是一团面积极小的肉块而已,甚至都不会动弹。” “你又要如何凭着对这块多余的肉瘤子的情感,在厌恶了二十年后,突然转变了感情?” 红书媛无从解释。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对颜辞的情感,究竟是出于一个母亲,还是人类最基本的愧疚。 红书媛的沉默令颜辞感到满意,她放开对她的钳制,开始纠正其思想。 “你该是知道错了吧?” “本宫可不是你亲爱的孩子呢,本宫是你亲手炼化出来的傀儡啊,母后,可不能搞错了秩序,不然天会塌的。” 红书媛徒劳的张了张嘴,再无力去反驳。 是了。 是她亲自把那个活泼的稚子,养育成了如今这样扭曲怪异的杀神。 她完全伏拜了下去,悲怆的哀鸣出声:“对不起,对不起……” 红书媛反复念叨着这么一句,磨的颜辞耳朵几乎长茧。 “这样吧。”天色已经很晚了,她隐约有了些困意。 “倘若母后是真心悔过,那本宫也不为难你。” “只要母后答应同本宫去个地方,等你再出来后,本宫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