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反天罡,暴君与她的男皇后第183章 大发慈悲的放过你
奚挽玉也不知道颜辞这出是从哪儿学来的。 总归是又看了什么不正经的话本子,记着了其中某个不正经的点,现下给照搬了出来。 “就算是不过生辰,殿下提的要求,我还能不答应吗?” 奚挽玉哭笑不得,自己何曾真拒绝过她。 “挽玉不是不喜欢跳舞吗?” 颜辞被应了要求,极力压下上扬的嘴角,继续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别人那是不喜欢,对于你,我始终甘之如饴。” 奚挽玉奈何不了她什么。 近来他也察觉到了,自从颜辞从陵墓里回来后,就变得一日比一日奇怪。 时常在自己偷偷摸摸躲在一个小角落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被他发现了,又蹩脚的掩藏起来,然后告诉他要保密。 今晚在出发前,她还一个人消失了好久。 对于她,甘之如饴啊。 颜辞慢吞的眨了下眼睛,注视着奚挽玉一步步走向她亲手搭起的舞台,脱下厚重的绒衣,露出里面叠穿的外衫。 她不会乐器,别院中也没有他人,自是奏不了曲。 四周只余风声,月色下那人踩在落花之上,以风为乐,以花相衬,腰肢轻折步步生莲。 颜辞近乎痴迷的看着,在这场独自为她一人而准备的演绎中,逐渐获得满足。 奚挽玉懂得她的喜好,也知晓该怎样去满足。 他长腿一扫,扬起漫天的花瓣飞舞。 衣衫在重叠的花中扯落肩头,氤氲了月光,以花色更衬得他风情万种,勾人心弦。 “真美啊。” 颜辞发出一声赞赏,却又在他转身之际,状若无意般的一拂广袖。 分给奚挽玉的那一杯酒里,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做完这一切后,她淡然收手。 “殿下,我美吗?” 一舞毕,奚挽玉捞起落地的绒衣,轻轻掸落上面的浮雪,穿好后站定在颜辞身前,弯下了腰去明知故问。 颜辞眼底的那股子占有欲味,汹涌浓厚的翻腾。 情到深处难以压抑,她抬头仰望住站在月色下的他。 周身落下的阴影完全将她覆盖在黑暗里,靡颜腻理中攀爬附着上一层疯意。 “挽玉……” 她唤他,摩挲着他的面庞。 男子的身体被拉低,近乎是半匍匐在了颜辞的身上。 “本宫好生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喜欢到想要把他剥皮拆骨,完全融入于她无有温度的血肉里,去铸造成单名为欲的木僵傀儡。 她咬着他的耳垂,指尖因克制而绷紧微颤。 呢喃声混合在沉闷的呼吸当中,一声的情绪比一声更要迫于宣泄,但又被理智克控。 “殿下,你怎么了?” 奚挽玉耳朵一疼,伸手去摸了一下,竟是出了血。 那红色的温热液体滴落到他的下颔,脖子。 被风一吹便冷透了去。 颜辞卷着舌尖,舔掉了多余的杂色。 “颜辞?” 奚挽玉见她状态不对,扶稳了桌子蹲下,扶住她的肩,急急唤着:“你怎么了?” 被束缚在笼子里的猛虎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焦躁的来回转动身体,把那栏杆晃动的作响。 颜辞掐上自己的掌心,激荡的情绪略微冷静了点下来。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生辰这个东西。 厌恶的让她差点连人皮都要给脱了下来。 “挽玉实在是太美了,以至于本宫险些没把持的住。” 颜辞骗了这么多年的人,说起谎话时简直用不着打腹稿。 直接上下嘴皮子一张,讲出来的东西逼真到让她自己都信。 “你……” 颜辞是信了,奚挽玉却是难以相信。 他仔细的观察她的神色,带有迟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太不对劲了。 刚才有一瞬间,她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喜爱,而是像要杀了他般的错觉。 “是最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得你不开心了?” 奚挽玉把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都给想了一遍,觉得最为有可能的,还是他跳的那支舞。 但他连衣服都脱了,能有哪儿不对。 还是说,颜辞是嫌他脱的少了,又不好直说,所以才闹的这么一出? “都不是。” 实在是奚挽玉太过紧张,颜辞的肩膀被他摁的有些发麻。 她悲春伤秋的长叹了一声,那语气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本宫只是不喜欢过生辰,这种日子,本宫既感受不到生命的活跃,也无法去对本宫的母后感恩戴德。” “本宫原先还以为有挽玉陪着,本宫能高兴一会儿,结果却是不行。” 多可惜呢。 本来还想让小疯子在死之前乐呵一把,最后被她这控制不住的该死疯病给破坏了。 令人扫兴。 “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不过了,好吗?” 奚挽玉听得出她隐晦的自嘲与自厌,却除了口头安慰之外,无法抚慰她早就千疮百孔的心理。 “以后我们都不要过生辰了,这委实是一个不好的日子。” 颜辞被抱了一会儿,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奚挽玉坐上来。 等他坐好后,她又重新给他反抱住。 “挽玉,你觉得本宫好么?” 她这问的莫名,奚挽玉愣了有一会儿后,才答了上来。 “好啊,殿下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但本宫脾气不好,精神头也不好,还喜欢杀人。” 颜辞掰着手指头,貌似很苦恼的样子:“本宫还喜欢折腾你,你难道不觉得,本宫是个坏人吗?” “不觉得。”奚挽玉抚着她的后背,哄着道:“殿下所杀之人,都是该杀的;脾性也并非不好,只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小孩子气罢了。” 他这答案给的新奇,颜辞以前还从来没有听过。 她突然有点严肃,板起了一张脸来向他控诉:“挽玉不认为本宫是个该死的孽障吗?” 颜辞补充:“所有人都这样说本宫,就连母后也是。” 奚挽玉喉间苦涩,一阵哑然。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殿下很好,只不过因为你太好了,所以遭受上苍嫉妒,被安排到了一群坏人的跟前。” 颜辞怎么会是孽障。 她所做所为,皆非自愿。 他根本难以想象,一个本该天真的孩子,是如何被逼仄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颜辞的下巴搁在奚挽玉的肩窝窝上,直愣愣的望着前方。 诚然这不是她第一次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但还是第一次收到不一样的答案。 舞台子上的花瓣凌乱,却仿佛滞留了上面旋转的人影。 是幻象是臆想,那影子被美化成了光束,落雪成金。 而她则在暗色处,徒劳的伸出手去,碰不到,摸不着。 奚挽玉没听到声音了。 他想问问,她可高兴点了,身体却突然一软,神智也开始混沌起来。 “颜辞——” 清醒前的最后一刻,他只来得及念出她的名字,继而不复清醒。 颜辞的指尖从奚挽玉的睡穴处移开。 她抱着他,在月色下枯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炉子熄了柴火,热酒也变得温而渐冷。 “好吧。” 颜辞拿过了两杯酒液,戳着奚挽玉的眉眼,小声的自言自语。 “本来还想今天晚上杀了你的,让你陪本宫一起躺到棺材里。” “但是看着,你跳舞好看,说话也讨本宫欢心的份儿上,本宫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了。” “谁让你是第一个说本宫不是孽障的,就算是骗,本宫也高兴。”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着,饮下了那杯加了鸩毒的冷酒。 平心而论,颜辞是舍不得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舍不得。 “啧。” 笼中的猛虎竖起耳朵,听着它家主人略显暴躁的低喃。 “果然生辰是个坏日子,讨人厌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