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467章 让我们玄兔受了多年委屈
元若姑姑扶着太后,见太后皱眉正欲开口就被太后抬手打断了, “朝玄风。” 冷淡的语气让朝玄风背对太后的身体一僵,看着眼前的狼藉,朝玄风忽然觉得有些疲倦。 大抵又要争吵。 又要质问他,为何没有容人之量。 朝玄风揉了揉额角,在心中做了无数的预设,才佯装平静的转过身, “见过太后。” 太后看着转身的朝玄风。 他和扶光生的很小,小时候都是玉树临风的小公子。 只越长大,扶光便越恣意,而玄兔就越发沉闷。 沉闷也不贴切,或许要称阴沉。 太后走近前,让宫女拾起了地上散乱的礼单,在朝玄风自嘲的笑意被扯开时,听见太后淡漠的语气, “不敬武安王,罚俸一年,杖责二十。” 朝玄风错愕的看向太后,太后对上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也生出了火,挥退宫人就抬手在朝玄风肩头打了一记, “混账,本宫对你再不好,何时容得旁人欺你?宫人不敬,阳奉阴违罚了就是,值得你生什么气?” 朝玄风抿紧了唇没有说话,一脸的倔强和不屑,看的太后怒火越发重。 可想起昨日扶光在慈宁宫说的那番话,太后抬起的手又变成了颓然的安抚。 搭在越发健壮的朝玄风肩头,轻声叹息, “玄兔,坐下来,与母后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吧。” 朝玄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他和太后就像两个点燃的炮仗,放在一起就要炸的彼此血肉模糊。 其实朝玄风也不懂他与太后是怎么变成如今的模样,可 “从来是您不愿意听我说。” 朝玄风猛的转过头,平复下心底的跌宕起伏。 太后看着他越发挺拔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声, “你总说我不愿意听,可玄兔,每一回我要听你又是说什么给我听的? 最初问你为何要粘着扶光,只肯睡在东宫,你要反问我,都是皇子只有皇兄才配住东宫吗? 后来问你,为何不喜文墨,更好武功,也要浪费自己的天资跟着扶光上书房,你还是反问本宫,你就只配当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吗? 玄兔,身在帝王家,扪心自问,你的一举一动凭什么让父皇母后对你放心? 怀着光明泪时,我不曾对他有额外的宠爱,你质问我为何要将他层层保护起来,是防着谁,本宫说了一次又一次,宫中有草原的奸细,不仅是光明泪,就连东宫也布下了无数暗卫,你偏要执拗的觉得,本宫是在防你。” 说起让他们母子离心的过去,太后心中也是一团又一团的火气。 “扶光是我和你父皇的长子,又是大雍太子,对他寄予的厚望是任何人都比不上。 对光明泪我也宠的紧,宠的他无法无天。 你在其中像是爹不疼娘不爱,可是玄兔,扪心自问,一个是日日与我针锋相对的儿子,一个是雪玉团子一般任我搓扁也要笑着说爱母后的孩子,世间几人能不偏疼。” 朝玄风倔强抿紧的唇被咬出了血丝,终于忍耐不住的转头凶狠的盯着太后, “所以呢,所以我就活该被忽视,活该被轻慢,活该与皇兄分离吗? 你们偏心你们的,为什么要将我从皇兄身旁赶走,我不在乎你们更疼爱谁,我只想,只想皇兄是我的皇兄! 皇兄一直在告诉我,我们兄弟没有不同,我想学什么他都会教我,为什么你们便非要我二选一,难道不是你们防着我,才让我变成了刺猬,才让我永远没法对你们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吗!” 朝玄风压抑了太久太久。 他其实没有这么笨,没有这样看不清。 他只是不懂。 凭什么。 太后眼角渐渐渗出泪光,抬手想要抚慰朝玄风却又艰难的将手收回, “玄兔,你忘记了,是你自己说的要成为皇兄的左右手,他在朝堂安社稷,你在边关攘外敌,你说没有人比你更值得信任成为扶光的左右手。 也是你自己修书给了外祖,告诉他等你再长大些,你要向他学武艺,要保护扶光。” 那时扶光身中剧毒,命悬一线,那么点大的孩子就握着玄兔的手,告诉玄兔,若他去了他就要变成男子汉,要承担社稷,孝敬父母。 玄兔哭着摇头,他说不要,他只要当皇兄的左右手。 如果皇兄的身体因为中毒损伤无法习武,他就去习武,他要当世上最厉害的大将军,保护他的皇兄。 说着就迈着小短腿扯了笔墨,当场修书送去了族中。 可后来不知是哪一个瞬间,让朝玄风忘记了这些。 变得患得患失,变得敏感脆弱。 “你皇兄大病初愈时你外祖送了信来询问你何时去族中,与他习武,那才是我问你为何不习武的源头,也是我不好,心中愤懑语气便急切,落尽你耳中就成了只准你习武。 玄兔,人的记忆很恐怖,只记得那些发生了的坏事,而不记得前因后果。 后来你我母子渐行渐远,你觉得在未央宫不自在,我也觉得不自在。 反复斟酌着让人上菜,给你准备用具,你觉得是生疏,可我觉得是心酸。 谁都体谅不了谁的心情,你我母子情分便越发生疏。” 说到最后太后终究是落下泪来,转过身没有让朝玄风看清, “玄兔,偏心是人无法控制,你父皇更看重你皇兄,我更宠爱光明泪,可是扶光对你也从未有过疑心,哪怕你那样荒唐的妄图引诱太子妃,扶光也只是将你送去了边关。 你离京的第一月,扶光日日在乾正宫等着你服软等着你的信,等不到怎么办,把私下培养的武将运作成武状元送去你身边。 和你相谈甚欢的军需官每回都要带上我亲手做的医鞋还有你皇兄替你求的平安符。 就连光明泪自你离京后就在王府置办了一屋子的兔子摆件,身上佩的玉刻的兔子,养的宠物也是兔子。 谁又不在意你?” 朝玄风沉默半晌半天才憋出一句, “玄兔是月亮,不是兔子!光明泪是蠢货吗!” 太后忽然就笑了起来,看着朝玄风别扭的模样,终于是主动上前给她久违的儿子一个拥抱, “玄兔,娘的对不起来的太晚了些,让我们玄兔受了许多年的委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