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395章 怎么办
光阴轮转,又一个白昼。 朝瑾再次醒来时,胸口剧痛,浑身无力。 榻边是白榆不安的守卫,朝瑾动了动手指,白榆便猛的惊醒。 对上主子清明的双眼,立时红了眼眶,轻声慢语的开口, “皇上,您醒了,可要奴才宣太医来。” 朝瑾摆了摆手,白榆便将一旁早早备着的汤药取下。 朝瑾没有抗拒,将药饮尽,静静感受着因苏醒而逐渐回转的气力,对着白榆伸了手, “扶朕起来。” “皇上,皇上您还虚弱着,不可妄动,皇贵妃昨日也醒了!” 听到长鱼姣醒来,朝瑾脸上才露出半分喜色,只是下意识便是更固执的要起身, “她醒了,怎么能见不到朕扶朕,过去。” 白榆张了张嘴,想唤来太医制止皇上,却又想起昨日武安王所言,到底是偷偷摸了眼泪,重新挂上笑,搀扶着皇上起身。 白榆从未感受过皇上如此虚弱。 近乎全身的气力都在他的身上,便是如此,稍动两步,皇上便需停下重重的喘口气。 白榆心中难过,却再也说不出任何劝谏的话。 只是慢慢带着皇上一点一点挪向西暖阁。 至大汗淋漓时,才终于将皇上扶到了皇贵妃榻边。 朝瑾在榻边缓缓坐下,胸口的伤不出意外的崩开。 苦涩的笑了笑,让白榆别声张,去取金疮药。 自己就这样安静的靠坐在了长鱼姣榻边。 看她苍白近乎透明的面色。 看她颈间渗出的点点猩红。 朝瑾想要伸手碰一碰他的小狐狸。 却在抬手的下一瞬又缓缓收回。 他的左手亦被包扎的严严实实。 刀刃入骨的狠意,让朝瑾比谁都知道了长鱼姣赴死的决心。 想也是。 她拼尽全力挣扎出的泥沼,最后由自己亲口揭露。 一身的伤由她锲而不舍的贴上膏药止血,又在那一日,决绝惨烈的尽数撕下。 在她的快哉中,是大仇得报还是终于可以,不再痛苦的长眠。 朝瑾不敢想,无法想, 可最痛苦莫过于,他明知她不想活,却还要她活。 “姣姣,我舍不得你,如此痛苦的活,我终有一次明白了你所想,却又固执自私的舍不得,舍不得你死 我们姣姣,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你还有,很多个,很多个十七岁 我该怎么办,姣姣。” 是该如她所愿的让她歇下,还是要执拗的把他认为的未来塞给她。 心如刀绞不能形容朝瑾此刻心中纠结半分。 在他任性的那一刻,他甚至想,能与姣姣共死,或许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等不到白榆,朝瑾已经分不清心口的痛意是箭伤还是心伤。 他连躺在长鱼姣身边都不敢。 只能与长鱼姣姿态无二的,蜷曲在脚踏上。 翌日天阴,虽皇上醒转但精力不济,仍需修养。 朝政照例由武安王暂代。 只是所有人都在庆幸皇上苏醒时,不免将目光落在武安王被掌掴出红肿的面容上。 四下交换的目光隐藏着暗涌,只有长鱼野肩上裹着绷带越过散朝的人群走到朝玄风身边, “喝酒?” 朝玄风不明所以的看了长鱼野一眼。 这个在猎场还由有稚气的少年因六日前的巨变瞬间褪去了少年人的浮躁。 从前的长鱼野是锐利到一眼可见的神兵,如今的他学会了在寒光剑刃外套上剑鞘。 “她醒了。” 长鱼野沉稳的眼眸霎时放光,什么剑鞘,什么沉稳,在这一刻他又变成了他。 毫不顾忌的双手握住了朝玄风的肩膀,带着闪耀到令人侧目的欣喜, “姣姣醒了,她如何,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哭?她,她知道了吗,没有人会再非议她,她想离宫吗,我,我这就入宫,我要带她回家!” 一连串的话砸的朝玄风半点插嘴的机会也无,长鱼野也不需要朝玄风的回应,主动提及喝酒的人转过头就要往宫里跑。 朝玄风沉默的抬手,抓住了长鱼野的后领,将人勾到自己身边, “她不好。” 眼看着长鱼野又要极了,朝玄风才冷淡的继续开口, “喝酒,本王告诉你。” 长鱼野心急如焚,一听长鱼姣不好他哪里还想和朝玄风喝酒! 可是看着朝玄风冷然的目光,长鱼野也只能烦躁的一薅脑袋,拉着朝玄风,就往酒肆跑。 胡乱点了酒将酒推到朝玄风跟前,长鱼野才急切的开口, “够不够,够了就快告诉我,我妹妹怎么了,不够我让店家再给你上酒!” 朝玄风看着眼前一桌子酒,又看着长鱼野脸上的急切,忽然开口, “她不是你妹妹。” 方才还着急着,讨好着的小疯子霎时冷了脸,拎起手边的酒壶就往朝玄风头上砸。 朝玄风偏身一躲,却因距离过近,仍是被酒壶砸了肩头。 好似有碎开的瓷片扎进肉中,朝玄风面不改色,只是又一次开口, “她不是你妹妹,家谱上不是,血缘上不是,连名字她也弃了长鱼家的姓氏。” 长鱼野心中的火被朝玄风冷静的阴阳怪气尽数挑起,什么要为妹妹沉稳,要为妹妹谋定而后动,去他娘的,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揍的朝玄风闭上他这张臭嘴! 只是不等小疯子发疯,朝玄风先一步抬手,狠狠掐住长鱼野被长鱼姣刀刃砍下的伤口。 霎时酸软的左肩让长鱼野一时动弹不得, “朝玄风,我警告你,姣姣就是我妹妹,如果血缘,家谱才能认定谁是兄妹谁不是,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心中认定了,她就是我的妹妹,你发一百次疯她也是我长鱼野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