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393章 得皇贵妃庇护方得平安
朝瑾实在虚弱,无力的倚在朝玄风身上,只能用微动的指节提醒朝玄风,轮到他开口。 朝玄风沉默的将一碗参汤给皇兄灌下,才冷着脸,硬邦邦的开口, “方才皇上醒时,也是因为祥瑞至。” 众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从武安王冷冰冰的话语里听出什么。 还是胥院正试探着看了一眼太后,最后又看了一眼皇上,一咬牙,狠狠磕了个头, “皇上容禀,祥瑞未至前,臣一度以为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实在是,太过惊异,皇上晨时脉搏虚浮无力,近,近乎于无,如今却,实乃,实乃苍天庇佑!” “苍天庇佑吾皇!” “苍天庇佑大雍!” 太医向来怕死,一个个明哲保身来不及,哪里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在众朝臣听来,便是胥院正也被皇上的突然好转惊了神。 有什么比治病救人的大夫对神明的推崇,更叫人可信? 眼看着众人目光一下一下扫过被称为祥瑞的海石,朝瑾的目光也不由落在那像极了姣姣的轮廓之上。 贪恋的凝望许久,才低沉着声音开口, “朕觉不然。 数日前,草原与郁怀勾结,刺杀朕。朕得珍贵妃所救,今日,朕在鬼门关前,又因珍贵妃之祥瑞之石所救。 如今想来,珍贵妃本为高门贵女,应受荣华锦绣,却无辜半生流离,受人间千般苦,世间万般难,莫不是在替朕受灾,替大雍避祸? 传令下去,贵妃长鱼姣,乃天赐神女,朕得神女庇护,方得平安长生,大雍得神女庇护,方得太平盛世,即日起,晋贵妃长鱼姣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其事迹,朕会命翰林编撰成书。 望朕之臣民,得领悟皇贵妃人定胜天之坚韧,唯吾救吾之决心,助朕缔造清明盛世,锦绣山河!” 无论前言如何,在场之人无不心潮澎湃,面色涨红,齐齐跪地,朗声高呼, “臣等定悟皇贵妃人定胜天之坚韧,唯吾救吾之决心,助皇上缔造清明盛世,锦绣山河!” 没有哪一位朝臣不想与天子共留青史! 与皇上一同缔造清明盛世,锦绣山河! 在此刻,纵有觉皇贵妃晋位太过,却无人会再有异议! 因为他们是要与皇贵一般,不,是要比皇贵妃更坚韧,更有决心助皇上缔造太平盛世的忠臣! 众臣涨红着脸,平复下汹涌澎湃的心情后,朝瑾才彻底安心。 从此往后,再无人敢非议长鱼姣之过往,他将姣姣过往的坚韧与自救的决心同助他缔造清明盛世的决心捆绑,否认长鱼姣便是否认与他共创盛世。 没有人敢如此大胆。 而这一切之所以能成,是因为帝王将死,带来的朝野恐慌。 用他濒死,压下长鱼姣身世之流言。 用他无恙,捧长鱼姣重上青云。 至朝臣们逐位离开,朝瑾才终于松了心神。 太后来不及恼恨他的胡来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苍白无血色的手再度垂落。 “扶光!” “皇兄!” “不可,外传” 太后一颗泪接一颗的滚。 她曾认为扶光生性风流,恣意过甚,永不懂何为爱人。 至此刻,她却忽然希望扶光永远不要懂。 用帝王之命换来的懂爱,太过沉重。 朝瑾却在再度阖眼时,满心荒芜。 他之痛,不抵姣姣千万。 若他不爱她,他无过。 可他爱她,便是,罪大恶极。 她所言,字字泣血,短短六十九字,提及三次求生。 断腿求生,藏于尸身之下求生,十二岁杀人求生。 他的姣姣,才不过十七岁 旁人欺她,辱她,他竟也妄图她忍。 只要一个月。 多轻飘啊。 如今他不过利刃穿心躺在榻上都疼。 他的姣姣,又是多么疼 一墙之隔,乾正宫的西暖阁中,陷入沉睡中的长鱼姣眼尾,忽的落下一颗泪来。 其后是断了线般,不停滚落的泪珠。 转瞬便浸湿了软枕。 长鱼姣只觉得她好像在一团浓不见光的雾中。 空荡荡却又令人窒息。 心脏抽痛,混沌的记忆在那十二年辗转腾挪。 一时是在小院被打断了腿的疼,一时是被乞丐掀开裤管,用她扭曲的双腿乞怜的疼。 可她,不是死了吗? 为何人死也要觉得疼? 这不公平,她死了就该不疼了 “娘娘哭了,娘娘是不是醒了!” “太医,太医,快来看看娘娘!” “娘娘,娘娘您别哭,您醒醒啊,娘娘” 很吵。 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哭嚎声。 长鱼姣觉得真恼人。 为什么要叫她醒? 她不是死了吗。 不想醒。 很累了,珍珍很累,珍珍想睡一觉 在漫天的大雪中,四下尽数是被扒干净衣物的尸体。 太冷啦,这个冬天,她好像过不去了。 她又矮,一动身就陷了大半个身体进雪里,腿疾又犯了,跑也跑不动。 很累了,珍珍想歇一歇。 可明天就是元月十六,珍珍就八岁了,挨一挨,挨过这个生辰吧。 运气竟然是不错的。 又一次雪崩,将山上的尸体卷落,正正好好压在了她的身上。 有些臭,但意外的挡住了风雪。 她竟在这样听起来恐怖的环境下,感觉到了苍天的一次眷顾。 冻到发疼的骨骼连蜷曲都不行,她只能静静的被埋在雪中。 她曾途经一座书塾,里面的夫子畅快的高声朗笑, “以天为盖地为庐,何等快意!” 那她呢,以雪棺,以尸体为盖? 直到意识逐渐在冰雪中消散,她才忽然感受到一阵狂卷而来的风。 被雪覆盖的眼睫让她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听见有人说, “这里有个女娃,救不救?” “漂亮就救,丑的就拉出来放血给大伙儿暖暖身体。” 不要不想被当成人畜不要放血 “班主,是个漂亮的女娃,救了?” 得救了吗? 又好像没有。 再睁开眼,是陌生的一群人。 男男女女带着诡异的审视,只有不远处穿花色衣衫的女人,面上是嫌弃,却给她端了一盆水。 “叫什么名?” 水面中的人极为陌生。 很瘦,很狼狈。 但在泛着波纹的水中,她依旧很漂亮。 “我叫,姣。” “面容姣好的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