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386章 从来就是背道而驰
无法再自欺欺人,长鱼姣的身世无异。 “够了,本宫会带着珍昭仪去国寺祈福。” 太后沉下声忽然开口。 欺君之罪,身世揭开后世人的口诛笔伐,后宫众人捧高踩低的德行。 要给皇室宗亲和朝臣的交代。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将长鱼姣逼向死路。 太后唯一能为她的扶光和令人心疼的姣姣所做的事。 就是留住长鱼姣的命。 国寺之中,那些流言蜚语也无法再对长鱼姣造成伤害。 淑妃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后。 她没有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太后竟甘愿带着长鱼姣去国寺也要保她性命! 朝瑾看着太后,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凄凉,写尽风霜。 朝瑾清醒的,在往一条,永远失去姣姣的道路上行走。 他的姣姣啊。 那个,好不容易对他生了喜欢的姣姣。 再也,看不到了。 浅灰色的眼眸被覆上了深浓的悲戚。 他们赢了。 在姣姣的过去和未来。 逼他做出的抉择。 “你们都错了。 珍昭仪,乃郁相之女,十七年前,由郁相亲自交托长鱼候。 通缉令上的,不是珍昭仪。” “怎么可能!” 奉阳大长公主惊疑不定的看着通缉令,又看向同样呆滞的李进李西二人。 “郁相已敲登闻鼓,受庭杖三十。” 闻言再多的不信,都在此刻变成了缄默。 一众后妃们自然更期望长鱼姣是通缉令上那个低贱的戏子。 可登闻鼓十年未见得有人敲响一次,敲登闻鼓的人又是当朝丞相。 无论从哪一方比较,自然是丞相所言更为可信。 如丞相所言是真。 那么被他亲手交付给长鱼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流落街头,还入了戏班子,受尽磋磨被卖,杀了人被通缉后,还回到长鱼家呢? “白榆,把他二人,押入慎行司,传羽林中郎将入宫,不准任何人互通消息,你们,朕会命大理寺一一审问,凡与污珍昭仪身世有关之人,杀无赦。” “皇上,臣妾冤枉啊!” “皇上,妾什么都没做过啊!” “送奉阳大长公主回府,从今往后,无诏不得入宫。” 朝瑾不想再听无畏的求饶。 时机这么巧,前朝后宫一起发难。 将他和姣姣,逼上了悬崖。 从没有那一刻,朝瑾如此厌恶自己的自负。 走出慈宁宫,日光的照耀下,朝瑾身子猛的一晃。 天旋地转的无力感,让朝瑾苦笑着推开了白榆, “白榆,她再也,不会喜欢朕了。” 即便他还没明白所有的来龙去脉。 只是窥见冰山一角他就知道。 当他让姣姣,重为郁家女的那一刻。 她就再也,不会喜欢他。 “皇上,珍昭仪,珍昭仪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 朝瑾摇了摇头,心中坍塌下一块。 每一次呼吸都是痛不欲生。 “一个月,朕要天下皆知,朕的姣姣是祥瑞,是上苍赐予大雍的神女。” 一个月就好。 只求姣姣,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他的姣姣就再不用背负令她厌恶的,郁家女的名头。 朝瑾来到宸宫时,发现瑶光殿中没有长鱼姣的身影。 空荡荡的瑶光殿。 连日光都没有眷恋此处。 朝瑾迟疑着转身,走到了熟悉的携芳阁前。 藏在宸宫后角的携芳阁,那颗焦灰了的柿子树在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朝瑾。 推门而入,皇后立在廊下,面上带着担忧。 朝瑾沉下心将内室的门推开。 久无人居,沉重的红色雕花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静悄悄一片。 昏暗的内室中,长鱼姣在靠窗的美人榻旁,蜷曲着缩成一团。 朝瑾鼻尖猛的一酸。 她还穿着,极为漂亮的浮光锦。 是明媚的银朱红。 却在昏暗到令人绝望的角落,蜷曲。 朝瑾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长鱼姣身边。 他只知道,他俯身,想抱一抱她的姣姣。 却看见了长鱼姣下意识的抬手抱住头,用肩骨护住全身。 朝瑾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永远侧身,将锦被盖过头顶的睡姿。 极易陷入梦魇的不安。 这是…… 竟是,如此。 挨打的时候,要抱住脑袋,要用脊背去承受痛苦。 才能活啊…… 泪水压在地面的嘀嗒声,成了这方天地唯一的回响。 朝瑾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何其荒唐。 他又何其荒唐。 他永远自负的在畅想他和姣姣的未来。 潜意识觉得,无论姣姣的过去如何,他都不会在意,他会给他的姣姣,最好的未来。 却忘了。 他的姣姣,还在过去。 “姣姣,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是多少声对不起,才让长鱼姣终于抬起头。 雾蒙蒙看不清前路的眼睛一片混沌, “我以为……我忘了,朝瑾,我明明,这样努力的让自己活得像个人……怎么就,这样了啊……” “姣姣,是,是我不好,是我没有……” “为什么说对不起。” 长鱼姣的眼睛没有焦距的落在虚空。 朝瑾彻底没了声音。 他要如何说,要如何开口。 如何告诉长鱼姣,她会成为郁家女。 在朝瑾的痛苦的绝望中,长鱼姣似有所感。 忽然看向朝瑾,将这个哭的好狼狈的郎君,看进眼里, “你知道了,郁怀和我。” 朝瑾艰涩的点了头,长鱼姣在一阵恍惚中,轻轻笑了一声, “连通缉令都找出来了……他在前朝揭露了我的身世吗。” 被冲击的粉碎的理智,在漫长的沉寂中回笼。 连李进李西都被找出来,送到了奉阳大长公主身边。 利益至上。 毁了她和得到她的结局,哪一个对郁怀更有利呢。 “我就要变成郁家女了对吗。” “姣姣……一个月,只要一个月,对不起,求你……姣姣,不要,不要为了他们,放弃未来,我们,我们的未来……” 朝瑾的话断断续续,每说一次,长鱼姣的眸光便黯淡一瞬。 长鱼姣发现自己有些难过。 一点点难过还是很多? 长鱼姣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累了,所有的力量都去抵抗那道汩汩流血的伤口。 分给朝瑾的失望,很少。 她其实也并不意外朝瑾的选择,甚至,还可以牵起嘴角, “朝瑾,我想见他们,郁怀和江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