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355章 自缚于身
猎场的夜热闹活泼,皇宫上空的夜,就显得分外沉寂。 眼看明月高悬,淑妃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尽。 揉了发疼的腕骨,将笔重重搁落,温柔的皮相覆上了寒霜,再不遮掩的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总不会要留臣妾抄一日一夜的经吧。” 皇后在不远处摆着棋局,听闻淑妃的话,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后才淡淡的开口, “今日辛苦,明日允你迟半个时辰再来。” 从请安时被皇后留在坤宁宫抄了一整日的淑妃,听见这话气的当场笑了出来, “皇后娘娘是打算日日留臣妾抄经?” “嗒。” 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后是皇后漠然的认同, “是。” 淑妃闻言当场站起身,美眸阴沉沉的盯着皇后,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皇后并没有理会淑妃,只是叫过暮云, “送淑妃回宫,明日从坤宁宫派人抬轿去琼华宫,将淑妃请来。” 不容置喙的冷漠让淑妃的心猛地一沉。 那日讷顺容之死,皇后顺势而为要将长鱼姣留在宫中时,她还当皇后转了性。 终于知道面对威胁后位的宠妃,该如何行事。 却不妨自皇上带着众妃离宫后,她便被拘在了坤宁宫。 没日没夜的抄写佛经。 皇后更是陪她一道,就这么坐在一旁与自己下棋,叫她寻空离开都不成! 和皇后共谋对付明贵妃的那几年,淑妃自认对皇后很是了解。 优柔寡断,受亲族祸累却又无法割舍,最是看重皇后应有之贤德,偏偏有那么些莫名其妙的坚守,不肯让自己的处境好过一些。 无论如何,以珍昭仪这样烈火烹油的盛宠,皇后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即便为了那些德行的坚持,她也可以作壁上观才是。 如今这样死死盯着她,倒像是在维护长鱼姣? 带着一肚子火气被暮云送回琼华宫,淑妃始终不解其意。 皇后究竟想做什么? 不提淑妃,就连暮晚也看不清自家主子所为。 珍昭仪那日将话说的那样明白,主子如何还要回护她? 所有人都觉得讷顺容死时,娘娘是为了打压珍昭仪才要将珍昭仪留在宫中,便是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偏偏那日珍昭仪离开后,娘娘就下令让人看紧琼华宫,还将曹珠塞进了春猎随行的队伍中。 最后一字落,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夜色笼罩下的坤宁宫静的可怕,只有人的呼吸声。 有时候宫人小心些,连这一点声响都听不见了。 “发现什么了?” 听见皇后的询问,暮晚才渐渐回过神, “回娘娘,底下人没发现玉充仪和琼华宫的人有所联系,这几日玉充仪也都老实的呆在宫里。” 老实? 听见这话皇后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那玉充仪若是真的老实,讷顺容尸体旁就不会留下她的耳坠。 所有人都知道讷顺容掌下压着一个珍字,却无人知晓,雪怡是她的人,那个珍字是皇后刻意命雪怡写下。 而真正可以指控谋杀讷顺容凶手之物实则是讷顺容掌中死死攥着的一只耳坠。 皇后对后宫的把控因从前明贵妃之故并不完全,可讷顺容是太后侄女,性子又不讨喜,皇后免不得多看顾些。 讷顺容身边的采青是她从谢府带入宫的,此外身边还有一位司青,是讷顺容入宫后便被皇后送去身边伺候的人。 而慧婕妤因淑妃之故,从前皇后并未在意,但小公主送去了慧婕妤身边养着,便让皇后留了心,在发现雪怡是淑妃的人后反收用了雪怡。 讷顺容死时是夜深,司青并未声张,而是带着讷顺容掌中的耳坠到了坤宁宫求见。 偏偏在发现耳坠属于玉充仪时,皇后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正是这件事让皇后想将长鱼姣,留在宫中。 头疼的揉了揉额间,皇后低声再问, “查出来了吗。” 暮晚下意识的抿了唇,小心的看了一眼皇后, “回娘娘,玉充仪身边的宫人说,玉充仪近三月,都没来月事,口味变化也极大嗜睡,易怒,且三月前玉充仪承宠后,确实见过琼华宫的雪月,只是为玉充仪请平安脉的太医,都没有诊出滑脉。” 皇后闻言眉头皱的更紧。 有嫣充仪和陶充仪的前车之鉴,皇后认定淑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此前的巫蛊之祸和不祥之兆是淑妃对长鱼姣布的局,但因避子药一事,淑妃认定皇上不可能再容下珍昭仪而未动后手。 再后来是想动动不了,皇上的保护,让宸宫飞虫难入,再说难听些。 只要在皇宫之中,皇上不愿,即便长鱼姣真的沾了血,长鱼姣也不会受罚。 但春猎不同。 王宫大臣和朝廷命妇齐聚。 若在春猎出事,皇上想遮掩都不行。 玉充仪疑似有孕,孟家又传了消息入宫,道今次春猎随行之人是她的三叔,孟世安。 这么巧,孟世安的女儿孟琪瑗与淑妃有旧,从前在东宫时,孟琪瑗除了与她亲厚,与淑妃也甚是亲近。 母亲递话入宫时还提及似有宫中之人与孟世安来往。 兴许只是她的猜测,但皇后在心中极为不安。 孟琪瑗借着春猎邀宠事小,若淑妃想借孟琪瑗和玉充仪,暗害长鱼姣,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事,谁也保不住长鱼姣,更会牵连孟家。 思来想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二人分开。 只看皇上对长鱼姣如今的宠爱在春猎出行前一日出现栽赃嫁祸长鱼姣谋害讷顺容一事,依照皇上的任性,最大的可能就是将在场欲定罪长鱼姣之人留在宫中,已做惩戒。 为了激淑妃开口,她才会看似迫不及待的定罪长鱼姣,让淑妃以为是她也动了对长鱼姣的杀心,只有如此才能让惯来滴水不漏的淑妃露出点得意的马脚。 再不济,真将长鱼姣留在宫中也不失为稳妥之法。 只是皇后没有想到,原来长鱼姣的爱与恨,当真如此清明。 那声质问,如利刃穿心。 她以为即便是立场不同,再听不见长鱼姣唤她一声姐姐。 长鱼姣也该,该信她,绝不会伤她性命。 皇后苦笑一声取出袖中不再饱满的鸢尾绒花。 因她日日轻抚,即便再小心也不可避免的扁平,好像抽离了生机一般。 说着为长鱼姣好,谁又能说清,几分是为长鱼姣,几分是为同在局中的孟家? 或许长鱼姣说的对,她啊,总是自缚于身。 自作自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