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345章 生辰
回营地的短短路途,朝玄风难得为自己的疯生出了一点悔意,头朝地的被潦草搭在马背上颠簸的难受不打紧。 最要紧的是,就马蹄子迈开的几十步,朝玄风就听见皇兄温声细语的问了珍昭仪八次, “脖子还疼吗?” 五次, “姣姣放心,不会让姣姣留了疤痕。” 三次, “是否还惊着?回去先喝一碗安神汤,朕再命人备了酸甜的山楂糕给姣姣去去苦。” 朝玄风只觉得仿佛在梦中。 他骄傲恣意的皇兄竟有一日会对一位女子极尽温柔的呵护? 心中酸苦不停翻涌。 想到方才皇兄的亲近,也是为了让他闭嘴别气他的姣姣。 呵。 “珍昭仪,本王倒是好奇,皇兄做了什么让珍昭仪如此不安,随身带着毒钗。” 朝瑾脸上的温和霎时沉下,舌尖重重顶了一下上颚, “朝玄风。” “珍昭仪,皇兄惯爱空许诺,珍昭仪还是保持戒心的好。” 这话说的让长鱼姣不由看了朝玄风一眼。 只见这位武安王脑袋朝下的被挂在马背上,一张嘴倒是不肯消停的挑拨离间。 朝瑾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一鞭子狠狠抽在驮着朝玄风的马屁股上。 受了疼,马儿立时狂奔起来,颠的朝玄风五脏六腑都觉得移了位,这才不装了一拍马背直起身来。 看着朝玄风行动自如的模样,长鱼姣并未生出惊讶,钗上的迷药本就不是以长久着称,胜在起效极快,效力极大。 力求一击毙命。 直到朝玄风的身影远去,朝瑾才将脑袋往长鱼姣肩头一搁,带着点沉闷的委屈, “姣姣,往后,多信朕一点行吗。” 与从前的不被信任产生的怒意截然不同,朝瑾如今只为这份化不开的戒心心疼不已。 那个缠绕他太久的问题已经变得不敢再问。 姣姣究竟,是被怎样养大的。 其身上的决绝,令人心颤。 其实当朝玄风叫他皇兄时,以长鱼姣的聪明就该知道,朝玄风不会真的伤她。 可她还是用了最决绝的方法,摆脱桎梏。 长鱼姣摇了摇头,漂亮的眼睛看着前方逐渐开阔的营地, “兔子搏鹰,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长鱼姣想了想,选择了用朝瑾称赞她的词。 了不起。 朝瑾鼻间猛的一酸,快速的仰起头将眼尾潮意收敛。 知道无法说服倔强到极致的长鱼姣,朝瑾便将面容贴在长鱼姣面颊,轻轻蹭了蹭, “姣姣,真想把你藏起来,揣着袖间,小心的捧着。” 长鱼姣轻笑一声,捉着朝瑾的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脖子, “是该小心些,为你我受了好多伤。” 这句话让朝瑾霎时蜷曲了手指,心中很不是滋味。 细细算来,不看长鱼姣从前如何。 自入了宫,还真是大灾小难不断。 朝瑾忽然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是否该将他与姣姣的生辰八字送去相国寺合一合? 他莫不是,克姣姣? 不妥不妥,还是送去玄清观合八字为好。 姣姣不喜佛寺。 在朝瑾生出这个念头时,远在濮阳的郁明安正也抬步迈进了一座道馆。 濮阳地穷,偏偏佛寺道馆不少。 小小一县周遭便有三座佛寺,两间道馆,郁明安此刻正在一座名为明心观的道馆中解签, “黑云迷境人难走,桥断风吹路又危。” 抚着短须的道长接过郁明安手中的签,眉头就不由皱起, “福主此签解,前路迷茫难行,十分艰难,福主若能领悟取舍二字,或可免祸事。” 郁明安听了此话若有所思的看向抵在道长面前的签文,许久后才温和的笑着点了头, “多谢道长。” 只是郁明安起身欲离开时,道长又郑重的说了一次, “福主,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 郁明安听了道长的话愣了片刻。 不执着自我,才看的清明,不自以为是,更能彰显自己。 怪事。 他分明只是替皇上来查探珍昭仪身世,这位道长何故如此提点他? 郁明安自认不及君子无暇,总也算风度翩翩之人,应无处失礼自傲才是。 在郁明安沉吟思索间,随行而来的护卫文桐忽然匆匆而来,面有疑惑的带着郁明安到了明心观后院,祈福树下。 参天古树郁郁葱葱,红色丝绦系着木牌垂挂而下。 而文桐带着郁明安所见的这一块木牌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 “愿吾妹长鱼姣,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长鱼野 景和三年 元月十六。” 郁明安瞳孔猛的收缩一瞬,大掌不受控制的攥紧了这块小小的木牌。 元月十六,元宵节后一日。 不正是幼妹明珍生辰? 这个日子郁明安再熟悉不过。 郁明安分明记得,珍昭仪的生辰在七月初三。 皇上命他来到濮阳时,与他透了点口风,若他所查无碍,七月初三珍昭仪生辰那日,便应有晋封为贺。 可如今这块木牌却清清楚楚的写着,元月十六。 更让郁明安心中震荡的还是文桐带着他,其后翻看的几块木牌。 “姣姣所盼皆安,所愿皆得。 长鱼野 景和四年 元月十六。” “姣姣,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长鱼野 景和五年 元月十六。” “遥扣芳辰,生辰吉乐。 长鱼野 景和六年 元月十六。” 每一块都是长鱼野对长鱼姣的祝福。 但只有四块。 从长鱼姣十三岁起,至十六岁止。 今年元月十六,长鱼野已在京城,换言之 只要长鱼野在濮阳,便会为长鱼姣祈福。 可为何,是从长鱼姣十三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