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308章 一颗糖能甜多久
不消片刻,身着翠羽宫裙的容婉仪便捧着大盒小盒闯入了二人视线。 前些时日爱极了孔雀翎的容婉仪近日又喜欢上了另一种翠鸟羽。 羽毛翠绿流光,点在裙摆袖底格外漂亮。 一身流光溢彩衬得容婉仪本就明艳大气的面容越发光彩照人,亮晶晶透着生机活力的眼睛在看见长鱼姣时下意识就弯了眼。 但在触及长鱼姣身边的皇上时就毫不客气的扁了嘴。 朝瑾见了只觉得好气,从前是半点没看出来这脑子不好使的容婉仪还有这份气性。 “妾见过皇上,见过珍昭仪。” 匆匆行了礼,容婉仪就兴奋的抽过锦绣怀中的一个匣子, “姣姣,姣姣,你快看!” 匣子打开,里头是极为完整的一株老参。 药香扑鼻,品相极佳。 长鱼姣眉眼微动,抬眸看向容婉仪,容婉仪骄傲的挺了挺胸, “可这是我父王的宝贝参,前些日子我传了信回去,父王就把它送来了!” 说着把匣子一盖,将其往长鱼姣怀中一塞, “不止这根老参,还有许多岐山独有的药材,回头让胥院正他们看看,能否用上!” 长鱼姣闻言心中微暖。 容婉仪是出入宸宫最频繁之人,自然只想长鱼姣损了元气,需要好生养护。 锦绣在身后看着主子献宝,心里满是无奈。 想到那封被淋了鸡血的可怜至极的血书…… 王爷就是想不掏出宝贝参也不行啊! 容婉仪哪里晓得贴身侍女如此腹诽她,面上可兴奋的给长鱼姣说着各种药材的来历。 等到口干舌燥的才得意的一扬唇。 “想来皇上送到姣姣这儿的药应该比妾的更珍贵哦?” 朝瑾脑仁突突的疼,只想把容婉仪团巴团巴塞回飞羽殿勒令她一月,不,一年不准出。 普天之下,有谁是与人攀比送药之珍稀的? 锦绣看着小主对皇上的大逆不道已然是从心惊肉跳到了毫无波澜。 毕竟,小主已经直言皇上年长珍昭仪许多,有老牛吃嫩草之嫌。 那一会儿她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皇上面沉如水,下一刻就要暴走的模样。 结果珍昭仪只是轻笑着道了一声, “皇上好容色,我总是喜欢的。” 霎时雨过天晴,从狂风暴雨化作了微风和煦。 亦是那时起锦绣就知道,只要小主与昭仪娘娘交好,她从前担心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 朝瑾修长的指节搭上长鱼姣怀中的匣子,将抽离便云淡风轻的下旨, “容婉仪献药有功,晋为正五品容姬。” 容婉仪,不,容姬得意的笑脸瞬间垮下。 凭什么她辛辛苦苦给姣姣寻的药,就被一个位分给碾压了呢! 如果让旁人知道容姬心中所想,只怕立时能呕血三声。 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晋位,在容姬这儿倒成了不值钱的东西。 下了令朝瑾面带得意的看向长鱼姣,俊朗的面容往长鱼姣身前凑了凑, “姣姣觉得可好?” 容姬沉默的悄悄翻了个白眼。 竟是又给皇上一个示好的机会! 很快宫中便将此事传开了,道是珍昭仪果真不凡。 请安时掌掴惩戒了丽姬也就罢了,转过头就能哄的皇上为其出气,晋封容姬。 想也知道珍昭仪晋位不成,皇上这是变相的撑腰呢! 谁人不知飞羽殿的容姬和珍昭仪最是交好。 但众后妃心中酸归酸,许多地位小主倒是纷纷起了心思。 如此看来珍昭仪倒是个大方的。 她们站队争宠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晋位,为了风光吗? 跟着眼下的主子,好处是讨不得几分,出了事儿就要被推出去当替死鬼,何不,另投明主? 而存了这样心思的却不仅仅的后妃。 皇子所中,十岁的大皇子面带感激的换上了一身面料华贵但针脚粗糙的衣裳。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过几月身量也有不同。 大皇子忍着肩膀处的束缚感,面上满是感动的神情, “有劳郁充仪费心了,本皇子极为喜爱这身衣裳。” 彩云听了面上亦是止不住的笑, “大皇子喜欢就好,也不枉费我家小主熬了几个大夜为大皇子亲自做的衣裳了。” 大皇子闻言适时露出更为感动又略带几分心疼的神色, “岂敢如此辛劳郁充仪,本皇子实在,实在是……” 说着大皇子便背过身去,又抬了手,像是心中感动,又为了维护面子而刻意避开人拭泪。 彩云见了心中更是安稳几分,忙笑着开口, “大皇子何必如此客气,小主总说与大皇子有缘,打从第一眼见着大皇子便是从心底里的疼爱。” 大皇子玉似的初显端倪的俊朗面容浮现几分不好意思的红晕。 活脱脱一个期待渴盼母爱,并为此感到幸福的小模样。 如此一番唱念做打,彩云心满意足的带着观察到的结果离开。 只等彩云离开,大皇子瞬间冷了神情,将不合身的衣服脱下,递给一旁打小伺候他的太监四喜。 四喜见怪不怪,甚至在接过衣裳时还面带几分心疼的看着大皇子, “这衣裳显然不合身,委屈殿下了。” 大皇子摇摇头,默不作声的将跟着这一身衣裳一起送来的食盒打开。 上头一层是一叠栗子酥。 将栗子酥打开,其下码放着一叠银票。 粗粗看去约莫五百两左右。 大皇子讽刺的笑了笑,点了点其下的银票, “委屈什么?瞧,多大方的打赏。” 四喜看着这叠银票心中怒意更甚。 沉默的将其取出,又将其放进一个黄樟木盒子。 盒子中码放了整整齐齐的许多银票。 皆是这一年郁充仪送来的银票。 大皇子看着四喜的动作垂下眼转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个杀气四溢的忍字! 他需要一个母妃。 新妃之首郁相之女是最好的选择。 只因他曾无意中听到,父皇不会让郁充仪有嗣。 如此,他需要一个母妃,郁充仪需要一个儿子,再合适不过 但这个念头在郁充仪第一次示好,送了吃食衣物以示关怀,却在食盒中藏了银票时,霎时粉碎。 他是父皇的大皇子,是朝祺谦。 即使父皇待他并不喜爱,他却始终记得父皇检查他的功课时,搭在肩头的那只宽厚的大掌。 记得父皇对他说,他盼他能成心思磊落的谦和君子。 再如何失了母亲的庇护,他身为大皇子,吃穿用度怎可能缺? 父皇更不是会纵容奴才欺辱皇子之人,甚至于银钱多有补贴,从不会叫他陷入黄白之物的困境。 郁充仪暗藏银票的举动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仅侮辱了他,更是侮辱了父皇。 从那一刻大皇子就知道,郁充仪此人绝不会得父皇喜爱。 只因其心思狭窄,目光短浅。 但他必须有一位母妃。 大皇子苦涩的将笔放下。 他必须要有一位母妃,才能联络上母亲的母族。 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不是世人所说心胸狭隘,为占长子名头催生而死。 他的母亲是被人谋害而死。 唯一的证人已经年迈,又远在宫外,如他不能早早有一位母妃,为他联系宫外之人,他或许永远没办法为母亲平反。 将充满杀意的忍字焚烧,大皇子瞥见桌案放着的一幅红梅图。 图上红梅灼灼,蹲下身的清艳女子手中捻着一颗糖,面前是一位没有描上面容的少年。 “四喜,一颗糖,能甜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