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293章 为自己的罪孽恕罪
这日夜间长鱼姣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变成了一只小蝴蝶。 穿过红墙,飞进慈宁宫的侧殿。 朝瑾在殿中认真的书写,先皇太后在一旁满面慈和的看着他。 而她。 她这只小蝴蝶就那样轻轻的,轻轻落在朝瑾肩头。 和朝瑾一起,享受到了记不清的来自父母的爱意。 待得鸡鸣天晓,长鱼姣怔怔的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 她总是容易在春雨夜中陷入噩梦。 但昨夜,显然是个好梦。 可惜了。 只是个梦。 而这一日长鱼姣依旧没能去坤宁宫。 因为乾正宫传了消息来,道是温大学士有求于她。 长鱼姣不太开心。 今日的腿更疼了些。 大抵是因为真的下了雨,绵密的隐痛一阵一阵连绵。 为着这一份不悦,长鱼姣到梧星台时冷着脸,将自己扔进梧星台的摇椅,便让人拿了厚实的毯子将腿盖上。 可如此也并未缓解多少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朝瑾终于下朝,带着温宁昭上了梧星台。 看见外头守着的鹤听,朝瑾脚步微顿,示意温宁昭在外等候。 他也算了解长鱼姣的倦懒,梧星台上那架摇椅躺的人骨头泛软,他可不信长鱼姣能板板正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人。 果不其然。 朝瑾一眼看见了埋在摇椅中,厚毯下的娇小身影。 上前正打算打趣她,却发现长鱼姣眉心深锁,冷汗密布,消瘦的下巴尖藏在蓬松的围领中,越发显得她憔悴。 朝瑾心跳猛的一顿,忙俯身探了探长鱼姣的体温。 长鱼姣压根没睡去,朝瑾一有动作她便睁开了眼。 眼中藏着湿漉漉的水光,一睁眼便是断了线的珍珠着急忙慌的尽数滚落。 这般模样看得朝瑾慌了神, “可是魇着了?还是哪里不适?请太医了?” 一连串的问题长鱼姣都没有回应。 只是看着朝瑾为她担心的神色,忽然伸出手抱住了朝瑾。 软绵绵没有气力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颤音,埋在朝瑾颈间透出, “腿疼,让他有话快说。” 朝瑾鲜少得到长鱼姣如此亲昵的依赖,当下心中却是有喜有忧。 喜她亲近,忧她伤身。 “怎么会腿疼?疼便不见他,先看太医。” 长鱼姣摇了摇头,抱住朝瑾的手更紧了几分, “见,不看太医。” 朝瑾眉头深锁,揉了揉长鱼姣的腿,再次确认她是不是一定要见温宁昭。 长鱼姣没有立时回答,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声, “不见他也能杀了惠妃吗?” 朝瑾被问的哑口无言。 心中泛起了一阵又一阵钝痛。 “姣姣,你误会朕了,只要你想现在就可处死惠妃。” 他没想过长鱼姣会以为他故意带温宁昭见她,是为了让她放过惠妃。 甚至为此害怕到连腿疼也不敢看,要先见了温宁昭,先处置了惠妃。 苦意蔓延,埋在朝瑾颈间的长鱼姣却缓缓弯了眼。 她疼。 他便不能好过。 她伤身,他便要伤心。 柔软的身躯往朝瑾滚烫的怀抱更近,长鱼姣依旧抱着朝瑾将脑袋搁在朝瑾肩头。 很轻的重量,轻的让人心慌。 “如果我还想折磨她呢?” 有了长鱼姣的误会在前,朝瑾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折磨不折磨。 唯恐说错话又让长鱼姣误会。 偎在他怀中的身躯微微发着颤。 让朝瑾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腿疼,伤势如何。 他只知道,即便是被温宁晚压跪在碎瓷上那一回,长鱼姣也未如此对他依赖。 “姣姣,如何都好,朕不管惠妃,只在意姣姣。” “即便我让她葬于乱石,利竹穿心?” “好,那就让她葬于乱石,利竹穿心。” 朝瑾的声音温柔又冷酷。 温柔是对长鱼姣。 冷酷是对温宁晚。 长鱼姣很喜欢这种差别。 “可我觉得这太便宜她了。” 朝瑾无奈的叹了一声溢出一声苦笑,大掌小心的控制着力道轻轻拍着长鱼姣的后背, “小祖宗,你想如何都好,咱们先看太医?” “让她重新当回尼姑吧。” 朝瑾的动作微顿,旋即又很快恢复如常, “姣姣想让她出宫?” 出宫? 那不是便宜她了。 长鱼姣摇摇头,松开了抱着朝瑾的手,纤长的眼睫还沾着几颗细碎的泪珠,尤其显得可怜, “就让永宁宫变成她的庵堂不好吗?剃了发,封了永宁宫的屋顶,让她虔诚的,心无挂碍的在幽静的永宁宫中清修。” 朝瑾眉心微跳,看着眼前眉眼天真又脆弱的长鱼姣。 封了屋顶,闭了门,永宁宫便成了不见天光的黑屋。 在这样的幽静中,人会疯。 生不如死。 “如此便够吗?” 长鱼姣缓缓眨了眼,想听朝瑾还有何妙招。 朝瑾俊美无双的面容勾起一抹分外凉薄的笑意,多情顾盼的灰色琉璃瞳是长鱼姣第一次见是便觉得冷漠的情绪, “姣姣,如果只是这般,朕已经做了。” 长鱼姣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并不知道在她于宸宫养病的那几日,温宁晚早就享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倒也不全是,朝瑾补了一句, “尚未剃发,朕今日命他们补上。” 长鱼姣很是大方的扬了唇,弯起的唇角蹭在朝瑾唇边, “甜头。” 朝瑾被长鱼姣这样敷衍的甜头气笑了, “如此可以请太医了?” 长鱼姣抿了抿唇,牵着朝瑾的手搭在自己膝上, “让她从云灵山脚,三跪九叩跪上山顶,再叫她利竹穿心,如果这样她留了条命,就将她养在宫里清修吧。” 朝瑾眉心微动, “为何是云灵山?” 朝瑾自然不会知道云灵山。 那里,葬送了一位因为善良而失去生命的小姑娘。 长鱼信只想以牙还牙,但她既然用了长鱼曦的身份,自然要让温宁晚记起曾经犯下的罪行。 三跪九叩为自己的罪孽祈求,祈求上天让她痛快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