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275章 何不教朕如何喜欢姣姣?
再次回落的眼神是长鱼姣从未见过的认真。 浅灰色的琉璃瞳在浅薄春光下恍如融雪而出的嫩芽,渗出充满生机的温柔。 只这份温柔中永远蕴含着朝瑾骨中生来的霸道侵占意味。 “教朕如何喜欢姣姣,可好?” 既然他不再得姣姣信任,那便换一种方式。 由她亲手教导喜欢,如此不是比所谓的信任更叫人热血沸腾? 总归不会再让他的姣姣眸中无他。 长鱼姣有一瞬间的失神。 朝瑾的姿态并不卑弱,他依旧是他,骄傲恣意的帝王。 带着无匹的自信和底气,可以在旁人看来几乎是死局的境地下,坦荡而诚恳的问她,能否教他喜欢。 在这样的目光下,长鱼姣终于明白,朝瑾身上最吸引她的是什么。 是被爱者的底气。 朝瑾他始终相信,他是值得被爱也一定会被爱的人。 为此他傲慢却也可以坦坦荡荡的承认他的过错,接受他的傲慢带来的隔阂,并分外自然的要求再来一次的资格。 长鱼姣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 她简直厌恶极了朝瑾的这份自信。 却又悲哀的发现,她是极为羡慕的。 不算长的人生中,她最得意的事就是终于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永远保持警惕,不要相信任何人。 利益牵扯下的人心才最为牢固。 即便是阿星,若非她直言依附,又一往无前像颗只属于她的小太阳散发着光芒,恐怕她也无法信任她。 纤长的羽睫不受控的颤了颤,最后沉甸甸的垂下。 指尖攥紧了薄毯,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他想,她就要教他。 凭什么有人可以,如此自信张扬的站在天光下,享受爱意且不惧怕爱意。 长鱼姣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冷的朝瑾一时没回过神。 稍加思索后朝瑾试探着开口, “是朕的语气过分了?姣姣莫要多心,朕倒也没这般无赖,知你心中有恨,待姣姣出完气,乐意了再教朕便是。” 朝瑾一副坦然接受,全无不可的样子,倒像是十成的诚恳。 想了想朝瑾又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美人榻边坐下,从怀中掏出颗乌漆嘛黑的不规则药丸,递到长鱼姣眼前。 本还陷入在浮浮沉沉纷乱情绪中的长鱼姣在这颗坑坑洼洼,不甚规则的药丸出现时,怀疑朝瑾想直接毒死她的荒唐情绪竟是瞬间将心中酸楚盖过。 被带着冷意审视的目光看的朝瑾不自然的刮了刮鼻子, \"姣姣不觉得它眼熟吗?\" 说着朝瑾还全方位的捻着药丸,力求让长鱼姣看清楚这颗药丸每一处不规则的棱角。 顾盼风流的桃花眼透着期待,看的长鱼姣一时莫名起来。 直到鼻尖传来的阵阵药香,长鱼姣才恍惚想起。 在那本小册上,她曾画过一颗有棱有角的圆。 其下批注了:甜的药。 正是朝瑾想用极苦之药杀她的威风,却发现她极为畏苦那日,命了太医院将往后送到携芳阁的汤药都换做药丸。 只是那圆画不漂亮,是她画技不好,朝瑾拿这样一颗药丸来是何意思?! “你在讥讽我画的圆丑?” 朝瑾期待的瞳孔猛的一缩,看着掌心刻意被制出棱角的药丸,又看了看长鱼姣漂亮到令人惊艳的手。 天地良心。 他万万没想到,能写出那样一手好字的长鱼姣,于画一途,竟是连个圆都画不规整! 解释的话瞬间卡在喉头,本想邀功自己有多认真多在意长鱼姣的朝瑾,动作利索的推开窗,把手心的药丸往窗外一扔。 没事儿人似的摆摆手,脸上写满了无辜, “那是什么脏东西,都是太医院敷衍了事,朕回头重重责罚!” 长鱼姣被朝瑾气笑了。 掀开榻上的薄毯就往朝瑾怀中一塞,气闷的给自己猛灌了一口茶。 按理说书画相通。 她既能习好字,即便画不成大家,总也该能入眼。 偏偏书写时温驯如意的笔尖,一道开始作画,就弯弯扭扭的不像话。 到得最后连个圆都画不规整。 在长鱼家时她没少暗夜点灯习画,最后发现,或许她此生大敌就是画技。 此刻被朝瑾这样玩笑,心里那股子不服输又蹭的冒了上来,冷着脸偏过头看向朝瑾, “明日让内务府送好的颜料来!” 朝瑾鲜少看见长鱼姣如此鲜活娇憨的模样。 与寻常机敏狡黠的小狐儿全然不同,却无端让人觉得更是可爱。 朝瑾轻咳一声,力求让自己的笑意不太明显,走到长鱼姣身边微微低下头, “从前是内务不好,送到携芳阁的笔墨不适宜作画,改日朕让人给姣姣特调一份颜彩。” 长鱼姣闻言轻轻挑眉,尚算满意的小模样还挺明显。 朝瑾又问, “姣姣喜山水还是花鸟?” 长鱼姣有些不解的抬眼,朝瑾心中闪过一抹古怪,却暂时按捺下心中疑惑,温声解释道, “山水花鸟所用颜彩各有不同,罢了,免教姣姣当朕小气,朕让人依照御前的颜彩给姣姣送一份。” 长鱼姣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并未显出什么特殊情绪。 又定好明日召长鱼信长鱼野入宫,朝瑾才面带笑意的离开。 迈出携芳阁朝瑾又点了点原先属于行云轩,如今被拆除匆匆搭起的小亭子, “命人围上鱼绫绸,明日别叫珍姬受了寒。” 外男入宫断没有在携芳阁内室接见的道理,但长鱼姣如今还在坐月子,受不得风,朝瑾便想到了鱼绫绸。 虽称之为绸,但其特性确实透亮防风,不至于叫人在亭中看不得四下景象,又不会让长鱼姣受了风。 只是看了一眼稍显荒凉的小亭子,朝瑾又停步想了想, “让花房挪些杏花迎春来,玉兰也可,挑白的。” 白榆应下后倒是小凡子迟疑着开了口, “皇上,玉兰乃淑妃娘娘所好” 朝瑾眸光霎时凌厉,嗤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宫中独她一人可用玉兰?” 小凡子立时噤声,不敢多言。 倒是白榆目光疑惑的盯了小凡子一眼。 有些事不放到台面来,只做私下暗规。 如高位娘娘喜欢的花卉,花房寻常是不会往低位小主处送。 淑妃的琼华宫自当初被皇上亲口下令栽满玉兰后,为了讨好淑妃,宫中别处便再没有栽过玉兰。 只是淑妃从来温柔待人,不像惠妃,喜芍药便张扬霸道的传令不许旁人作用。 可小凡子方才这话,无疑是在暗示淑妃私底下,亦是霸道。 霸道得,旁人用不得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