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258章 不愿醒
以才女着称的莲婕妤被压跪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面前铺陈开无数纸张,身旁是四名膀大腰圆的老嬷嬷, “皇上有令,命莲婕妤诚心为珍姬祈福祝祷,跪在此处为珍姬写下祝福诗句,直到珍姬醒来!” 本就是假才女,真清高。 如今堂堂三品婕妤,被压在御花园,为小小正五品祈祷。 面子里子都被扯落个干净。 所为只因珍姬禁足期间,莲婕妤买通御膳房的小公公,将皇后安排好的膳食统统换下。 没有传扬开的是。 莲婕妤不单只是让御膳房将膳食换做粗鄙,更是心思恶毒的存了折辱之心,将兽坊喂给猫的猫饭混入每日送到携芳阁的膳食中! 若非后头送膳的小公公年纪轻,心善。 自己掏了银子换了寻常饭菜,珍姬 “呸,什么才女,简直是恶妇!” 看守莲婕妤的一位嬷嬷狠狠啐了一声。 宫中下作手段不是没有。 可像这位这样不讲究,侮辱人的,世所罕见。 哪怕是宫女太监,也断没有叫其吃猫饭狗食的道理! 这一场风波不知何时是个头。 可所有人都知道了,闭紧嘴巴,恭谨着对待携芳阁那位。 毕竟往前数几十年,也从没有惩治后妃是将人捆了关起来,生生熏哑喉咙。 也没有按着三品上的娘娘跪在人来人往的御花园,为正五品妃嫔祈福写诗的惩罚。 只是在此期间,众人虽然夹着尾巴,却纷纷将目光盯向有复宠之势,阻拦携芳阁小满求救的永宁宫。 说难听些,前面的都是小喽啰,即便是婕妤娘娘,在惠妃跟前也不算什么。 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朝瑾抱着长鱼姣,手中捧着一本十分有趣的游记。 清俊儒雅的嗓音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玩世不恭,而是透出十分罕见的平和温柔。 “姣姣,早点好起来,朕带你出宫玩儿,上林苑驯了一匹很漂亮的珍珠白小马,与姣姣最是相称。 瞧朕,忘与姣姣说了,姣姣莫慌,三月的春猎叫朕挪了时日,待姣姣身子养好了,想出宫玩了,朕再下令叫他们准备上。” 大雍历来春猎秋狩都定在三月九月,从无更改。 白榆小心问起春猎事宜时,朝瑾只是淡淡看了白榆一眼,问他, “你的意思是让朕于此刻抛下姣姣?” 满朝文武不明所以,有上书道祖制如此,怎可轻易更改。 改天那上书的臣子就被朝瑾召进宫,抄了足足一日的静心经。 此事一出众大臣也都明了,甭管皇上为何想一出是一出,总之就是不想听他们讨嫌。 “皇上,二公子已回。” 白榆小心的推门入内,轻声禀道。 朝瑾眉心微动,这才将长鱼姣重新安置好,掖好被角,又在长鱼姣额间点了点, “姣姣不是最在意你二哥吗,如今他都来了,姣姣便,醒来吧。” 说话时朝瑾唇齿尽数是苦涩之意。 秦渐书说姣姣伤心伤神,宁肯陷在迷蒙梦境,也不肯清醒过来。 若有其亲近之人,或能将其早早唤醒。 本就受损极大的身体,再拖下去,只怕更糟。 朝瑾起初还心存幻想。 幻想姣姣曾那般喜欢他。 也许姣姣会期望睁眼看见的第一人是他。 可三日过,哪怕是白露夏至靠近,都会让长鱼姣眉眼不自觉松散些。 只有他。 只有他一靠近,长鱼姣便会皱眉。 夜深时,明明仍在昏睡的娇娥甚至会淌下泪来。 直到今早,他福至心灵,将熏就龙涎香的衣袍换下,如此靠近长鱼姣时,才总算没看得她清艳面容上的抗拒。 幽幽的叹息声中,朝瑾转身离去。 便也看不见身后缓缓睁开的漂亮眼眸。 轻缓的眨了眨眼,确认朝瑾不会回头,长鱼姣才叹一声,踮着脚踩在地面。 却又忽然倒抽一口冷气,险些跌落在地。 如此撑着床架许久,才慢之又慢的行至桌前,抽出桌面上的糕饼,轻轻咬下,只是咬了一口,又摇着头着将其搁落。 呛烟又呛水,喉间生疼,这干巴巴的糕饼吃下都觉得喇嗓子。 那日落水后昏迷假不了,呛了水的窒息叫她确实陷了一夜噩梦。 只是第二日清晨刚刚醒来,便听得秦渐书煞有其事的扯她伤心欲绝,不肯醒转。 她便顺势又睡了几日。 若不然,哪有人真就能在昏迷中,因为朝瑾换了香,就舒展眉目。 至于孩子 长鱼姣抬手抚了抚小腹,微微阖眼笑起。 朝瑾也配她用亲生骨肉算计吗? 真真假假,春秋笔法。 一件事中,只要关键的一点是真,那整件事便都是真的。 从头到尾,真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是那颗助孕药丸的药效。 二是她真切受损的身体。 何贵人送来的助孕药丸只有一颗。 被她送给秦渐书检验,又在前不久将其取回,混在皇后送来的避子药中。 只要秦渐书将此药功效告诉朝瑾,朝瑾便会为她填补上故事的开端和结尾。 深信皇后,不疑有他。 在避子药中服下了坏人身体的助孕之药。 如此便能解释她为何会有孕。 而秦渐书呢? 她再了解不过秦渐书。 功成名就是他一生所求。 正如许久之前,她设计携芳阁中毒一事一般无二。 小满夏至只是吃坏了肚子,可因话语牵引让秦渐书发现,将她二人的病症说做中毒,于他更有利。 于是他便说,她们二人是中毒。 而今人尽皆知,她是因私服避子药而失宠,她又给秦渐书铺垫好了完美的,天衣无缝的理由。 无论是她身下的鲜血,还是秦渐书能够找到的助孕之药。 都在牵引秦渐书,告诉朝瑾。 她有孕了。 但因为失宠,禁闭,纵池而小产。 如此方可抹去朝瑾心中,因为她私服避子药生出的隔阂,才可以让携芳阁重拾盛宠。 依附于携芳阁的他,才有更大的前途。 最重要的是。 他便也有了可以要挟她的把柄。 这般完美的布局,若秦渐书还能保持本心,忠君的告诉朝瑾她只是落水伤身。 那就不是秦渐书了。 长鱼姣抹去唇角糕饼的碎屑,琥珀色的狐狸眼微微下弯。 当她小产之事坐实,朝瑾便彻底前不可进,退而无路。 不得不,再瞒骗她一回。 若他没有毁去她的柿柿如意。 她便会与他共受丧子之痛。 如今,她只需扮演好,从头到尾一无所知的糊涂人即刻。 思绪回落,长鱼姣却敛了几分轻快,苦涩的叹了一声,伸手揉上发疼的双膝。 若说她又没算到的一件事,大概是春日池水深寒。 寒冰冷椎在水下无孔不入的钻进双腿。 钻的人,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