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朝生一朝死(1/1)

作者:我的猫叫花呗

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231章 一朝生一朝死

昨夜柿子树下的吻不掺任何算计。 是她真真切切的心动。 可到底她与朝瑾是同一类人。 要对方将整个心献祭般的捧上,才会为之动容。 朝瑾的风流能让他在面对她时,付出对旁人更多的心绪。 为此他可以亲自雕粉狐,为她召长鱼野回宫相聚,叫她看独属她一人的烟火,圆她柿柿如意的缺憾。 帝王的骄傲却不容许他沉溺其中太久。 不单帝王,人性如此。 将高穹明月摘下,便会觉它不如太阳耀眼。 只有明月永远悬于高穹,才叫人恋恋不忘。 可朝瑾睥睨天下,凡他所有,可以难得,却不可永远求不得。 在此前提下,便要先发制人。 让朝瑾明白,并非是她冷心冷性,始终不为所动,而是他,是他叫她只敢于高穹。 但先发制人也需一个好的时机。 若朝瑾对她的喜欢尚未达到顶峰,会让她的后续无法铺成连绵的网,叫他时时日日,陷入后悔。 若朝瑾对她的喜欢已然从顶点趋于平淡,亦会让她在“制人”期间,落入失宠的被动局面。 今日是最好的时间,先有冷落数日的雪夜同归做铺垫,再有柿柿如意的遗憾被填补。 她的心动恰到好处,而朝瑾也在尚未看清内心的意乱情迷中。 实在是良机难寻啊。 一剂狠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妄言,让朝瑾永远在这份意乱情迷中深陷,看不清明她的眼。 唇角的笑意越发深,长鱼姣将笔搁落,却在下一瞬又忽然轻叹一声。 于册子末尾往前数几页,更换了飘逸俊秀的魏夫人字,改书娟秀的簪花小楷,徐徐落墨。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指尖摩挲过命之一字。 此句不为攻心,只为自身茫然。 长鱼姣停笔合页,复又起身于窗中窥庭院柿子。 她总是不信命。 却在落下暗棋中总也盼望命运垂怜。 昨夜星河灿灿,红果欲落。 她是真的很欢喜。 很欢喜。 此后数日,朝瑾都未入后宫。 无人知晓携芳阁那日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窥见朝瑾心中暗涌。 该送向携芳阁的物件一如既往的精美华贵。 让众人纷纷酸意四起。 倒是皇上不入后宫也忘不掉携芳阁这号人物。 只同样的,德妃,淑妃处,亦未被忘怀。 而兰昭殿郁婉仪与丽贵人处也频频赐下赏赐。 叫众人一同忘记了数月前那一声讽刺至极的,“急不可耐。” 后宫便是如此。 一朝生,一朝死。 这日天晴,携芳阁迎来一位久违的客人。 面带喜意的沉稳大监,躬身行礼入内。 长鱼姣见了来人,没急着招呼,倒是叫了小满和夏至一道,去飞羽殿给容婉仪送份糕点。 夏至面露几分腼腆的谢意,便拉着小满一道离去。 原因无他,只因来人是内务府李德常李公公。 白露小满等人都是知晓夏至过往之人,如今听得小主叫夏至去给容婉仪送糕点,都只以为是小主体贴,免夏至尴尬。 只有长鱼姣知道,她要支开的人是小满。 屋中留下白露,长鱼姣方才招呼李德常坐下,又让白露为其沏了一盏菊花茶。 李德常落座后将盖一掀,见是菊花茶面上笑意便更真了几分。 长鱼姣见了便也笑道, “近日内务府当忙碌,便让小满沏了菊花茶给李公公败败火。” 携芳阁中不是没有好茶,如李德常这类老成精的宫人却也不缺这一口好茶。 只太监因身之故,多燥热,郁火难消,年宴,上元节的一应事宜刚刚了结,一盏清热败火的菊花茶却比旁的好茶来的熨帖。 果然,李德常饮了菊花茶,方才摇着头叹了一声, “奴才不过是道小主一声柿柿如意,得了这么多好,实在心中有愧。” 长鱼姣浅笑着摇头,身旁白露灵泛的又为李德常推了推身旁的糕饼, “李公公客气,自古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话里藏话,李德常又如何听不出。 当下也不再回味从前,肃了面容,从怀中一本手抄账册,将其递给白露。 白露接过送到长鱼姣手中,长鱼姣便对着李德常微微点头, “劳烦李公公了。” 这份账册是携芳阁从去年九月有宠以来,从内务府送到携芳阁一应物件的账册。 有小满等朝瑾的人在,长鱼姣从不对携芳阁内部表现出万般警惕。 毕竟她于朝瑾眼前所展露的一面,当是清冷疏淡,不理俗物的模样。 更何况,真将携芳阁看顾的密不透风,她又怎么入局呢? 后宫阴私数不胜数,与其费心防备,不如将计就计。 前提便是朝瑾于她性情无条件的信任和局面不可失控。 于是私下里长鱼姣早早吩咐白露,夏至,小到茶盏桌凳,也要一一登记分明。 人力有所极,无法事事周全,那么内务府送出的东西,自然要内务府的人来瞧。 李德常曾是内务府总管徐公公的义子,在内务府当是头一号人物。 随着徐公公骤然离世,内务府暂且由安公公代理,可这位安公公是个不容人的,李德常在内务府的日子便越发难过。 白露那一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并非妄言,而是无声的提点李德常。 与其在这时投靠高位妃嫔,不如彻底安下心,为携芳阁所用。 长鱼姣翻开账册,只匆匆几眼,便是无奈笑起。 素白指尖抚过一排红勾,笑容颇带几分嘲讽, “不看不知,原来这么多不起眼的玩意儿皆是越制的。” 李德常也是苦笑着点头。 实则在替携芳阁查看物件账册时,他也是为之一惊。 “虽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地方,如香插,妆奁,可积少成多,这样多的越制小物,真要细究起来,也能铸成大祸。” 长鱼姣颔首,李德常的话是实话。 说难听的,宫中宠妃总要有些特权,一应物件中多出几件逾越位份的珍品,不是什么稀罕事。 携芳阁稀罕就稀罕在,多出的玩意儿不是几件,而是占了内务府送来的三分之一。 这样的事往大说就是不敬上位,野心昭昭。 如果是长鱼姣自己,她便会将这件事融在另一等大事上,佐证她性子桀骜,野心勃勃。 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公公应也知,只这些玩意儿不值一提,更不必劳烦李公公亲自跑一趟?” 眼看珍小主如此平稳性情,李德常暗中悬着的心便悄悄松了些。 雪中送炭是一回事,也得看人值不值得他押宝。 若只是见了这一册子可大可小的越制物件便心潮波动,他反倒要好好斟酌了。 “奴才也不卖关子,小主送来的册子中,有一对物件,奴才说不清它坏在哪儿,可绝不寻常。” 长鱼姣眉眼微抬,在李德常颇带刺探的眼神中微微翘唇,与其一道开了口, “那对,胭脂红菊瓣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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