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213章 于细节窥喜爱于唇齿得挫败
朝瑾睨了白榆一眼。 方才退场他道政务繁忙。 可想也该知他此刻欲往何处去。 只在开口时,朝瑾忽又住了嘴。 思索片刻摆摆手,让白榆跟着御辇往乾正宫回,自个儿倒是一头栽进了小路。 得,白榆明白了。 皇上这是忧心依旧入不得携芳阁,将他们遣开了自己探路去。 可这一回倒是白榆想差。 朝瑾哪里是直奔携芳阁去呢? 有些事有一就有二。 他又是世间顶聪明的人。 上一回道歉为着没备歉礼睡了一宿硬邦邦的地板,这一回如何还能再犯这样的错? 那串粉珍珠手链是他求和之物,其下的小狐狸是他亲手雕的,应算用心。 这歉礼又该送什么好呢? 一路行去直到路过太清池,想起了那日太清池捞起的丹顶锦鲤,朝瑾才忽然有了主意。 命人悄摸往慈宁宫去了一趟。 不为其他,只为慈宁宫中凿的小池养了许多不得了的好鱼。 其中有几尾四鳃鲈,是云中王那挑剔舌头也想偷偷捞走食鲜的好物。 听得皇上吩咐从太后宫中“借”两尾四鳃鲈的命令,岁星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为何这样的事总落到他身上,上一回那七香嫩容散也是他去“借”! 苦着脸,岁星轻声问了句, “皇上,非要慈宁宫的四鳃鲈不可吗?” 朝瑾眼神一扫,轻哼一声,其中肯定的意味让岁星苦哈哈的转身。 四鳃鲈难得,却也不是求而不得。 只他即可便想要,可不就只能去慈宁宫捞了? 姣姣爱食鱼,他自然要选最好的给姣姣送去。 四鳃鲈肉质洁白,鱼肉鲜美,少刺无腥,姣姣好清淡,与此寒日烹上四鲜烩四鳃鲈汤想是最美! 半倚在太清池畔的柳树下,朝瑾忽然轻声笑起。 他竟也有这样为人费尽心思的一日。 却意外的不叫人厌烦。 与此同时,长鱼姣回到携芳阁,也是命白露在炉上煨了一盅清酒。 又取过香丸在精致的香炉中轻轻捣碎。 待袅袅清香起,将携芳阁熏出若有似无的清泠香意。 待得将香燃起,长鱼姣方才起身往内室行去,取了狐衔鱼的木簪将发松松挽就,换一身大袖宽衫,轻沾唇脂于唇上晕开些许。 侧首正好窥得镜中,藏着得意与妩媚的眉眼。 长鱼姣缓缓勾唇,对着镜中人眨了眨眼。 她生的便是好。 如何都是美丽。 她总是不会轻易让朝瑾听得他想听的话,却也不能真就真是甜头都不给。 最令人欲罢不能的就是近在咫尺,眼看着唾手可得,却始终差一线的暧昧。 女子便要骄矜,拿捏好自身的骄傲。 让朝瑾自己猜,这一抹口脂是否为他添。 那一丸香又是否为他燃。 在此臆想中,口舌的不饶人变成了娇羞的心口不一,狭促的取笑也让人生出是因为在意方才计较。 就如那日在乾正宫,她什么都不消说。 只需站在缥缥缈缈的烟雾中,让那烟雾染她几分离世出尘之感,朝瑾自己就会生出不安。 将所有心意付诸口舌最笨,凡是只做不说又呆。 要让他于细节窥喜爱,于唇齿得挫败。 才会纠纠缠缠,舍不得放开。 嫣红的薄唇间逸出一声轻笑,长鱼姣点了点自己的唇,想到朝瑾曾与她说, “唇薄而情薄。” 或种种评价中,这一句,当是最真。 待得岁星一身狼狈的从慈宁宫捞了两尾四鳃鲈,朝瑾早等得不耐。 见其面上青紫,被慈宁宫守卫揍了的可怜模样,很是恶劣的朗笑一声, “回宫领赏去,只你功夫还是差了点,回头多练练。” 岁星扯着嘴角的伤嘶了一声。 哪里是他手脚功夫不行,皇上倒是借他几个胆子对慈宁宫的人动手啊! 谁不知道慈宁宫中养鱼的小池是先皇与太后娘娘亲手布置。 照太后娘娘的说法,里头的每一尾鱼那都是当年她和先皇养下的鱼儿的后代。 哪里是用来吃的,那是用来供着的! 想到这岁星又叹了一声,不由出声提醒, “皇上,这四鳃鲈生的不好看,珍小主想必瞧不上。” 谁都知道珍小主最不喜欢吃鱼,这好不容易和皇上和好了,皇上总不能是送着四鳃鲈给珍小主吃吧? 听得岁星的话朝瑾颇为得意的牵唇。 脑海中不期然想起的便是长鱼姣说的那一语, “往后,只你一人知我爱鱼。” 朝瑾得承认,他爱极了这种隐晦无人知的小秘密。 临近携芳阁,朝瑾不由生出几分惆怅。 不过十日,再次无阻碍的踏足此地,竟是无端生出感动这样的情绪来。 在推开里屋的门时,朝瑾忽然回头从岁星手中接过他捧了一路的四鳃鲈。 垂眼一眼,旋即又很快挪开视线。 不得不说,这四鳃鲈生的确实不美。 叫宫人在外守着,朝瑾一人入内。 甫一入内,沁人心脾的冷香便轻轻巧巧往朝瑾鼻间钻。 比长鱼姣身上惯有的香少了几分女儿的缱绻气氛,却在暖融融的携芳阁中熏出另一片遗世独立的世界。 宫中多爱暖香,用以怡情。 总归没人有这么好的胆色,敢在殿中熏这样透着冷淡的香。 古怪的是,这香分明冷,却让朝瑾心头生出别样的火热。 只为,从前他来,长鱼姣可不曾燃香烹酒迎他。 桂花酿的清冽香意早在小炉上煨出,容在一殿冷香中,其中的一线甜便尤其明显。 尚未见着长鱼姣,朝瑾的眉眼就在这片香中舒展。 待得往里行,朝瑾便彻底愣了神。 大袖宽袍罩在长鱼姣自成风流的娇躯,倾身拨香的慵懒与松松挽就的发髻相得映彰。 是独她一派的气韵。 清艳面容不施粉黛,唯唇上一抹嫣红直灼人眼。 素手执杯,皓腕轻抬,宽袖落下一截,露出粉色狐狸坠子, “尝尝这酒甜不甜?” 朝瑾喉间发紧,将手中捧着的四鳃鲈放下,缓步走到长鱼姣跟前。 充满火热侵占的眼在长鱼姣眼中看出狡黠的挑衅时,一并透出笑意。 俯下身,高大的身躯将长鱼姣整个儿罩住,并不就着长鱼姣的手将杯中酒饮尽,而是叼走酒杯,桀骜的抬头任由酒液肆意横流,复将酒杯松开,任其落在地面砸出清香。 更具侵略的压低身,粗粝拇指从长鱼姣嫣红的唇瓣上轻抹,嫣红的口脂被抹出唇瓣,在莹白面容晕出暧昧的粉,朝瑾这才在长鱼姣唇角落下一吻,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