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入爱河后,贵妃却说都是骗人的第129章 朝瑾你知道你动心了吗
“姣姣,风起渐凉,让人传轿来再走?” 朝瑾倒是无碍,自持身强健壮。 可他几步追上前,握着长鱼姣的手一片冰凉,再看她身上披着的月色披风亦是轻薄,不由就生出几分担心。 也不怪他担心,实在是他 食髓知味,不想,再忍耐。 长鱼姣睨了朝瑾一眼,倒是没挣开传递温暖给她的大掌。 其实她也没那么矫情,旁人乘的轿子她就不乘了,只是不想看朝瑾得意。 想看她和明贵妃争风吃醋?下辈子请早吧。 再有,有些事她总要找个机会让朝瑾亲自感受。 “皇上累了便乘轿,我又不能拦你。” 朝瑾静默一瞬,复又笑道, “朕只忧姣姣受寒,你疼这宫女,但朕瞧着她委实不会伺候人。” 不悦眼风扫过白露,带起白露一阵心慌。 实则进了长清亭白露就后悔了。 小主请安多喜欢带夏至,小满也跟着多,唯有她总是被留在携芳阁。 今日一听长清亭有小聚,白露便主动提了要跟着伺候。 临出宫前夏至还提醒了她一回,长清亭立于太清池上,风寒犹甚,该取厚实些的披风。 只是众目睽睽下被夏至这样提醒,总让白露觉得有几分别扭,僵持着不肯去换披风。 眼下寒风吹过,白露自己都觉得冷,更何况一贯畏寒又衣着简单的小主。 “你训了金翼使不够,还要训我的阿露了?” 似也觉得自己的话不够和软又没道理,长鱼姣说完又将手往朝瑾掌中伸了伸,叫他握的更紧些。 朝瑾被撩起的那点子火星都没来的蔓延,就被她傲娇别扭的小动作熄灭。 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寥寥几遭向他示好不都是为了几个宫人。 只是到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路走的沉寂。 直到进了携芳阁,被庭院刺骨穿身的风吹过,入了暖融早早烧起银丝碳的屋中,长鱼姣方才垂着眼,面向朝瑾定定站立, “我知你为我好,可去年此时,携芳阁中连炭火都无,我病的昏沉沉反倒无知无觉,醒了便有白露喂药,睡着亦有白露烧炭。” 沉默片刻,方才云淡风轻的笑起,只是眼中带着令人心碎的忧伤, “后来我才知,一斤碳要我的阿露在寒冬腊月替人干足足一日的活,我不能享受着她从前毫不保留的付出,就在如今嫌她愚,又或许,她机灵些,如旁人一般任我死去” “放肆!你如今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什么死不死的,从前没看见也就罢,如今只是听,朝瑾就心中不由缩紧。 上一次携芳阁侍寝已是七日前,深夜来,他只当路上风寒,入了内室也就暖和了,可今日跟着长鱼姣走了长长一路,后背都沁了细汗,一进携芳阁还是吃了一遭彻骨的冷风。 可以想见,去年冷落孤清的携芳阁,她们主仆二人又该是如何依偎着才能过冬。 朝瑾一时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心口有些堵。 叫他共情一个小宫女是没能够的,即便是白榆有朝一日为护他而死,他也只当白榆是个忠仆,为他照料好身后便是全了主仆情分。 可长鱼姣 在朝瑾蹙眉思量时,长鱼姣反倒是踮起脚,被朝瑾捂了一路的指尖带着属于他的温热,轻缓的抚平朝瑾眉心的隆起。 眼底是朝瑾从未见过的温柔, “都过去了,不必为我追惜。” 朝瑾一颗心仿佛被泡进了一汪春水里。 初始是凉的,可在他蓬勃跳动的心脏下,这汪春水终于渐渐染了温意。 他其实更希望长鱼姣自私一些,向他多索取一些,也好过如今,他有满腔柔情想赠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将长鱼姣搂进怀中,朝瑾无声的叹着。 他的姣姣如何能这样惹人怜。 明明的这样疏离警惕的性子,真被她放在心尖却又会被那样温柔的对待。 朝瑾从未想过,生平一日他会对一个蠢笨的宫女生出几分嫉妒。 磨了磨牙,朝瑾的语气有点不悦,指了白露冷冷的吩咐一声, “还不奉茶?” 朝瑾的反应让长鱼姣眼神微闪,若有似无的扫过立在一旁静默不语的绛河。 白露红着眼眶奉了茶,朝瑾轻哼一声,颇为挑剔的看了白露一眼, “再沏一盏茶。” 长鱼姣不赞同的伸手勾了勾朝瑾尾指,朝瑾如今已是习惯了她羞涩又柔软的小动作,好笑的看着护短的长鱼姣, “向朕的御前大女官奉一盏拜师茶,不算辱没她吧?” 闻言,长鱼姣眼眸茫然的睁大,旋即灿若春花的明艳笑容绽开,似冰消如雪融。 带着万物席卷复苏的明媚,灿烂的晃眼。 朝瑾颇为无奈的摇头,看着白露叩首,又看绛河僵硬的饮下拜师茶,方才揉着长鱼姣的手, “如此便开心了?” 长鱼姣弯着眼,主动将自己埋进朝瑾怀中,柔软又乖巧的挨蹭着朝瑾胸膛, 看她轻快的模样,朝瑾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从前不可追,如今被宠着了,又何须再受无谓的委屈。 她不过是在意一个宫女罢了,蠢了点他就替她教,如此简单。 自得又惬意的揽住长鱼姣腰肢,朝瑾眼底尽数温柔,只可惜他看不清怀中人,软着嗓,勾着唇,眼神却始终冷清。 前日,夏至陪她回携芳阁途中,正好遇见了浣衣局的徐嬷嬷。 收了她几片金叶子悄悄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御前的窈河姑娘得蒙圣恩,被放出宫婚配去了。 御前几位宫女中,绛河最受倚重,星河此之,窈河更是少在后宫行走,只在御前奉茶。 但夏至曾在内务府,由李德常李公公口中听到过,这位窈河姑娘实则是绛河的徒弟,从入宫就被绛河带在身边,只盼着教导出来在御前妥帖伺候。 如今窈河欲出宫婚配,绛河势必要再寻一人教导。 绛河欲再收徒一事,必然不会隐瞒朝瑾。 既然要收徒,教一个是教,教两个如何不成? 携芳阁始终没有稳得住场面的大宫女,长鱼姣如何不知? 此前她一直在想,白露仅凭是她弱点这一优势,当真要予她大宫女之职吗? 小满机敏,背靠朝瑾,夏至稳妥,身后有李德常,就连曹珠,不温不火却也能替她在皇后跟前说上话。 而绛河收徒一事,则让长鱼姣看到了白露的用途。 显露白露的不足,掀开过往的伤疤,再辅以万事皆过的柔软。 一个她无法割舍的宫人,一个要收徒教导的御前大宫女。 朝瑾这么聪明,总会想到最好的方法——替她教出个得用的人来。 素白的指尖轻缓的抚在朝瑾心口,长鱼姣缓缓开口, “你怎么这样好呀。” 唇弯越深,声音更柔。 朝瑾,你又是否知,如此为我,是你动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