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珏第9章 心结
李莲君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看着在床边坐着的李夫人,心里一委屈,瞬间眼泪流了出来。 “娘亲,我赢了。” 她可是锦衣玉食的李府小姐,这是第一次受伤见血。 李夫人抚摸着李莲君的头,满是心疼,说:“嗯,我的宝贝女儿今天赢了。” 医师站在旁边,写着药方,说:“所幸有小姐身上那枚玉佩自动渡了几分灵气,否则小姐恐怕会寒疾复发。” “医师,严重吗?”萧绝音担忧。 “并无大碍,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小姐再吃一副药就没事了。”医师说。 “莲君,不如明日你就别去比武了,千年莲子我帮你赢。”萧绝音说。 “好!”李莲君不想继续参加比武,她只想当个看客,去观战就好了。 “不行,你必须去,你好不容易进了决赛,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李邵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李莲君撒娇,说:“爹爹娘亲,我真的好痛,我明天动不了,就饶了我吧!” 李邵杨对萧绝音说:“闲侄,今日你先回去休息吧。” 等萧绝音走远,李邵杨说:“若是这次赢了比武,拿到千年莲子,你的病就可以彻底痊愈,错过这次机会就需要再等五年,莲君,你难道不想现在就治好你的病?” 李莲君坐了起来,说:“爹爹,我当然想治好我的病,可是我根本不可能打得赢他们。你看陈故夕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还有那个独孤弃,他们那么厉害,我不可能赢的。” 李邵杨说:“如果你现在退出比武,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这个李府小姐。” “爹爹是这种在乎虚名的人吗?” “我……莲君,你今年就满二十岁了,你该成亲了,因为寒疾你需要长期吃药,根本无法生育,你的余生还很长……” “爹爹!就这么嫌弃女儿了吗?如此着急把我往外推!” 李邵杨叹气,李夫人眼睛红红的。 李邵杨又说:“我已经摆脱萧贤侄协助你比武,争取赢了决赛得到千年莲子。” 李莲君皱眉,感到一些无力。 虽然说女子十八就开始议亲嫁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她却志不在此,她想去江湖走一遭,不想继续换个地方被困住。 只不过,去闯江湖这件事,对于当下的她来说,几乎不可能实现。 “莲君,爹爹答应你,你这次如果全力以赴去比武,就暂缓两年让你嫁人。” 李莲君两眼放光,立马来了劲,问:“当真?” 李邵杨说:“当真。” 李莲君说:“我可以明天去参加比武,我也会全力以赴,如果输了,你们也不能逼我马上成亲嫁人!” “好!不过,你要尽量避免和独孤城的人接触,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他们的人正面交锋。”李邵杨满口答应,只要能够把李莲君哄着继续去参加比武,他都可以暂时假装答应她。 只要继续比武,那么就有可能赢。 萧绝音骑着马,正在回悦音谷的路上,这时李府的小厮骑着马追了上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萧绝音笑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陈府,深夜。 陈故武站在陈家祠堂里,油灯暗淡,只见陈故武背对着身后的陈故夕,他说:“故夕,明日务必赢得比武,取得千年莲子!你二哥还在等着千年莲子……” “大哥,我知道,我一定会赢的!”陈故夕的眼睛里除了冷漠,还有满满的忧伤,她的二哥陈故风,是她内心唯一柔软的存在。 陈故夕小时候因为溺水,差点丢掉性命,是她二哥陈故风把自己全部的内力和元气传给了她,才保她一命。 陈故风基本上属于牺牲了半条命,伤了身体根本,躺了半年才稍微好转。 从此他也无法习武修法,哪怕是练基本功的时候,稍微一累,他就特别虚弱无力。后来他渐渐也放下了,没有再练功了。 因为担心此事传出影响了陈府,怕有人趁机对陈府不利。陈故风只能借口外出经商,离开江北城,这么多年一直在西腾城做茶叶生意。 每次回来,必须错开比武大会,也得错开各种名门之间的武艺切磋会。如果他回来了,作为陈府二少爷不参加比武会被外人起疑。 此时陈故武咳嗽了几声,拿着手帕捂着嘴,有些无力,身体微微颤抖着。 “大哥,你的药吃了吗?” “没事,你快回去休息吧,今年的比武不比五年前,明日还有一场苦战。”陈故武说着,又咳了两声,他的咳嗽声在这个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沉重。 “是,大哥。” 陈故夕转身走出了祠堂,她转身看见大哥微微颤抖的背影,心里十分酸楚。 陈家一直以来都是重男轻女,因为陈家刀法的精髓只有男子可以练成,所以陈家延续陈家刀法的任务就落在陈家男丁身上了。 陈家的重男轻女并非是对陈故夕不好,反而大家都对她这个小妹爱护有加,从小她就是两位哥哥手心里的宝贝。 自从陈故风离家经商,她就变成了陈家的罪人,虽然没有人这样说过,可是在她心里,她就是罪人,她宁愿当初她就那样溺水死掉,也比现在好过。 陈故武身体越来越差,患有不治之症,时日无多了,虽然娶了两个妾室,但是并未有后。所以陈家还需要陈故风回来主持大局,继承陈家刀法。 需要赢得千年莲子帮助陈故风恢复身体,重新习武,才能继续把陈家刀发扬光大。 陈故风需要连着吸食两颗千年莲子,方可恢复。 所以这么多年,陈故夕唯一的习惯就是练功,没日没夜的练,希望可以为陈故风取得两颗千年莲子,助他恢复如初,这是她的心愿。 五年前陈故夕一战成名,得到了千年莲子,今年再赢一颗,陈故风就可以恢复了,她又是期望,又是不安。 她在庭院里,喝了一壶酒,开始微醺,挥舞着手里幻化而成的陈家刀,不经意间眼角落下一滴泪,滴在刀上,打出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她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因为陈家刀法的精髓只有男儿才能修得,而她拼尽全力也只能修炼到七层。 她挥舞着刀,砍断了庭院里的树,地上一片狼藉,丫鬟们远远的站着,无人敢上前劝止。 万里此刻正在墙头趴着偷看,他本是从外面街道路过,因为在酒馆喝了酒有些晚了,正好路过陈府时,感到了很强烈的杀气,于是飞上墙头趴着看个究竟。 万里腰上系着两小坛酒,是江北很有名的桂花酿,他今天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两坛。一个不小心,酒坛撞到墙头的瓦片,发出声响。 陈故夕迅速使出一招,刀影唰唰的飞过去,万里侧身一躲,头发丝被刀影切断了几根。 “谁在上面?”陈故夕呵斥道。 万里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他用脚踩了一下瓦片,飞到了屋顶上站着,他说:“在下实在抱歉,只是好奇院内的动静,所以上墙一看,实在无意打扰姑娘的雅兴。” 陈故夕只见此人有些许面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马上飞到屋顶,质问:“你到底是谁!” “在下独孤城少主的手下万里。”万里笑了笑说道。 “独孤城的人?何故来此?”陈故夕继续追问,她突然想起白天在比武场见过此人。 “我真是无意冒犯姑娘。”万里取下腰间的桂花酿,扔了一瓶给陈故夕,然后自己喝了起来。又说:“姑娘你看,今晚月色正好,好酒配佳人,这酒我就送你了,当是给你赔罪了。” 陈故夕并没有接住酒坛,一掌打碎了它,她说:“滚!最好不要有下次,否则我定要了你的命!” 此刻的万里在冷漠的陈故夕眼里显得有些轻浮了,她是一个非常难以接近的人,平日里也十分谨慎,她料定万里一定目的不纯,但是也不好直接起冲突,毕竟对方的背后是独孤城。 酒洒了一屋顶,酒坛的碎片也散落在屋顶瓦片上。 陈故夕飞身下去落在院子里,万里仍旧站在屋顶,说:“故娘你打坏了我的酒,可是要赔的。”然后坏坏的笑了几声。 陈故夕淡淡的说:“无赖!” “明日见!”万里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