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辉第148章 风雨大楚（二）
虽有导正心，教化岂易事？ 异族教化不是数百年内可完成的事业，而是需要上千甚至上万年才能完成的伟业。 十万大山中的二百万蚩巫，虽然也有少部接受了人类的文明教化，但多数还是生蚩蛮巫，他们即蔑视华族又害怕华族人类，即想极力坚持本族传统又想获得华族文明成果，从而让他们心理更加扭曲和残暴。 目前甚至今后数百年间，这些保守的蚩巫，还是十万大山巫民的主要统治者。在这些统治者授意下，目前小部出山抢掠，估计还只是对大楚国力和反应的试探。 他们不同于借潮上岸、退潮即回的东海海盗，蚩族可是陆地强族，有着狡猾心机和阴狠手段。 尽管他们中相当于人类金丹、元婴的大巫师、大蚩王都被束管在道庭，但其中相当于人类筑基上师的蚩师却也数量不少，更有十多万相当于人类炼气者的蚩兵，加上险山恶水的庇护，在大楚境内拥有着非常强悍的实力。 而且，他们的蚩兵蚩师善于驱使毒虫，单个战力，平均下来也超越了华族同阶修士。 面对他们眼下的小股试探，如果大楚不能当即力断，施以雷庭手段，那就会放大他们的野心，纵容他们的野性，当十万蚩兵冲出大山时，就会让大楚西南沦陷，让千万民众生不如死。 当下看情况尚不严重，可一旦暴发，必将成为大楚心腹之疾。 同西南云贵心腹之疾相比，东北方的朔方行省就是大楚的膏盲大患。 东北朔方行省处于祁山、辽山之外，地广数千里，四郡大小，其内居住着三百多万的平蛮，包括：白丘狐族、刚岩羊族、祁水鹿族、草甸马族、砾山豪族、乐川兔族等二十多个蛮部。 其中相当于华族炼气修士的蛮卒蛮将，不但实力不弱，更有二十万众，数十名酋长酋老，单个相比也不比人族筑基上师弱上多少，在那里他们拥有绝对的实力。 它们之所以被称为平蛮，是因为他们主要以草食而非食人食肉为主，性格相对平和，加上在蛮族内也是食物和奴隶，有同华族亲近共处的意愿，所以大楚才给予其独立自治的资格。 而那些食肉尤其是喜欢食人的诸如虎狼豺豹等蛮族则被称之为凶蛮，是最难接受华族崛起、接受华族教化的顽固强硬派。 他们不但部落众多，蛮民千万，蛮师二百，战卒七八十万，更因凶残狠辣，善于驱使妖兽，个人战力要比人类同阶修士强的多，有的能强上二三倍，是大楚最主要的对手和最大的威胁。 大楚立国之初，以强横大军，经无数战斗，才将千万凶蛮远驱阴山之外、大漠之北，然后在大漠之南，以祁连山、大辽山为界，构筑长城、设置三关，迁平蛮安置于关外，设朔方行省以为凶蛮之间的缓冲，同时施以羁糜政策，让平蛮自治。 大楚只在行省关隘之所设置诸多边关卫所，以监视防范千里之外凶蛮的入侵，同时开矿屯田，以资军需。 平蛮虽然性格相对平和，大多愿意接受华族文明教化，可数百万年形成的不羁野性，岂是轻易能改？ 是以其中也有少部视自由为传统的顽固分子，不但对我华夏人族持有敌意，还同远方凶蛮有着勾结。 而远方那些怀恨在心、敌视华族、贪婪华族器物，视华族为两脚羊的凶蛮，不但做着要重做主人、侵占大楚的美梦，更是窥探着华夏的文明成果，时时派出战队闯入朔方，在平蛮中的顽固者带领下，潜行千里，攻打边关，侵掠楚界，抢物掠人。 是以，数百年来，大楚主要的敌人就是全体凶蛮和平蛮中的顽固者，主要战争就是同他们间的战争。 还好，数百年来，在大楚数位雄武皇帝带领下，在强盛军队勇猛下，大楚胜多败少，不但多次渡过大漠将凶蛮再远驱千里北荒，不敢轻衅大楚的同时，也让平蛮更加亲和人类。 上代隆武皇帝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其任内，曾经三次大举征北，远渡大漠，小战数百，大战数十，数败凶蛮大军，再度将其远驱漠北千里，使其漠南无根基，让大楚北地再享数十年的太平。 而在数次北征中，智勇双全的前太子楚玕更是做为大军前峰，亲率士卒、上阵冲杀、伤痕累累，立下不朽大功。 而今据报，北荒部分凶蛮再度南下，已经越过大漠，在漠南再度建立基地的同时，更有小股精锐在平蛮中的奸细带领下，再度对朔方行省关隘卫所和长城边关进行试探性的攻击，而守卫边军军无斗志、败多胜少，在丢失数处卫所后只敢据险不出，让平静三十多年的东北大地再次听到了凶蛮的嚎叫。 限于当年燕洲道庭和蛮族汗庭为了避免战斗的无限升级，双方高端相互立下重誓，在燕洲开边后，所有战斗争端只限于人类筑基炼气和蛮族祭师蛮兵之间，人类金丹以上及蛮族蛮王以上者都不得出手干预，纵是大楚灭国，道庭甚至齐云楚家的金丹大能也是不能下山相助的。 是以，西南巫患，多不过祸乱一省数郡，而东北蛮侵，一旦数十万凶蛮占省破关，大楚就将失去半壁江山。 对此危险，若是隆武在位太子当政，只要听得凶蛮南下，势必会派出大军，以雷庭之势再度驱其北逃，让其不敢轻度大漠窥视大楚。 可如今，听说朝庭仅仅只是下了死守严防的命令外，却无大军北上逐敌，即是大楚财力不足，更在军心涣散，不遵朝命所致。 此外，大楚西方，即为大秦帝国，大秦帝国可是比我们大楚还要强盛的帝国。两国虽然表面友好，从未发生过战争，但各有心思、各怀叵测。若是大楚遭遇不测天难，恐怕大秦帝国就是最大最凶的虎狼了。 现今，由于国力衰退、财力大降，普通平众因为不用交税影响不大，但大楚一百多万修士军宪却是首当其冲，遭受了历史以来最大的伤害。 军宪是大楚稳定的基石，也是大楚财政的最主要支出，总体占据了大楚财政支出的二成。 现今由于财力匮乏，军宪所受的损害也是最大，同比十多年前，军宪方面的整体支出大概下降了三成。 军费减少不但导致兵将收入降低，更让众多军械因不得维护而失效，同时也让上百万各类军兽，包括战马、飞禽、驮兽、探兽等灵兽因营养不足、医治不及或死亡或无战力。 大楚有三军、二宪和一御，俱为大楚军籍。 一御五万，为御林卫、金吾卫和锦衣卫，是皇帝近卫亲兵，御林卫负责皇宫守卫和皇帝近身保护，金吾、锦衣二卫负责防护皇族勋贵安全和探听审查各类危害大楚危及皇室安全的叛乱不臣事务。 二宪即为镇国院所属的三镇六司十二万宪兵及刑部所属十万巡警，十二万宪兵主要为都察大楚各种修行不法、守护重地灵矿、节眼法禁，监察天灾人祸，剿匪除魔、抓奸捕邪、减灾救祸。刑部八万巡警为负责地方治安，破案除恶。 三军为禁军十二万，边军五十万，郡兵卫所四十万，其中禁军是大楚的战略力量，边军为大楚精锐，郡兵卫所虽有战力，相对普通。 不说皇帝御林三卫，只说禁军、刑宪受损一二成还太明显外，边军整体受损二至三成，郡兵卫所则受损三至四成。 据报，这些年来，已经发生数十次集体闹饷的恶性事件，更有偷卖军械灵兽及谎报军功、装伤逃兵，等等诸多不良事件时时发生。 收入减少，军心将涣、军心将涣，军纪必弛，军纪松弛，有令不从，不从军令，战力必降，可说现今大楚军队的战力恐怕只有从前的六七成。 这还是现在，长久下去，军队还是军队吗？宪兵还是宪兵吗？ 正是因为军宪这种军心涣散、纪律松弛，有令不从，心无斗志的状态，才导致了大楚境内世家离心、邪魔横行、属国不从、边患趋重的严酷形势。 也正是如此，大楚朝庭、国师府竟然不敢派军出战，才让四方屑小横行无忌，让周边强敌们蠢蠢欲动，也让当今大楚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虽然还未到狂风暴雨，那是祖龙虽困却虎威不倒、身道未消，由是四方势力就不敢大举叛乱和进攻，可是只要各方确定祖龙即使未能身死，但生出无望时，大楚还能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