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辉第102章 赤心动天（二）
人有赤心、诚可动天！ 龙龙最喜欢听讲故事，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见龙龙点头，并拒绝了龙龙的讨好捶背，郑太公边咳边继续说道： 我们都知，能冦以天妖者，具为仙灵妖神。 做为曾经的仙灵，天鹅因心灵高洁、体态优美、性格平和而为某位仙家天君所喜爱，放养在仙园内与众灵为伴。 然而，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仙灵天鹅后代中，数万年前的某年突然出现二只变异者，它同父母兄妹完全不像，全身黑毛、体形削瘦、利爪如钢、长剶如刀、速度如电、性格凶猛，长大后不再是与人亲近的仙灵，而成为不愿与仙为伴的凶恶天妖，只是限于天君仙威，被狠狠教训后，不敢再逞凶恶、乖巧如鸭、默默潜伏。 大约一万多年前的某一日，天君大仙外出办事离开仙园，在看守仙童偷懒忘记打开灵园仙禁时，这两只变异者突然暴起，践踏仙草、毁坏灵果、杀伤仙禽、冲开禁制、逃离灵园、飞往天妖神国。 闻询后，天君大仙恰好办完事情，也不回园，直接半途跨界追向妖灵天国，将其越界擒获，要施以惩罚。 本欲只要二妖认错，大德仙君尊未必会有严厉处罚，奈何已成天神妖禽的它们，不愿低头服错，只说“天妖神性、自由无羁，吾虽有过、错在仙君，可以认过，绝不服罪，若被拘束、不若就死！”。 见其妖性坚定，有好生之德的大仙君，没有处死它们，只是根据它们所犯之过，将他们还原为天鹅样子，抽出神格、锁以仙禁，贬为凡禽，送入祖星下界，做为家禽、生卵活人赎罪二万年。 至今，虽然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赎完罪过，才能由仙君解开它们体内仙禁，但估计还会有不少的时间，也许还得几千年吧。 只是，被抽取神格变为凡禽的它们，虽然变得体形肥胖、飞不动跑不快、难以野外生存，但也许血脉天灵中还存有一丝天妖神性，所以至死不愿成为家禽，像鸡鸭一样生蛋向人换命，宁愿饿死也不愿向人乞食讨好。 宁死不做家禽，看来虽然天君仙威巨大，却也未必法力无边啊。 即不能做家禽，再加上性格傲慢、不与人近，天下喜欢愿养者不多，所以其后代天下少有，若非有极少如老夫者对其喜欢，恐怕它们就要绝后了。 只是不管它处，眼前这群只恐命运不妙。 太公已老、身残体伤，一二年间，就要返虚，它们无人喜欢，前途不是饿死就是被宰杀。 你虽有心，奈何不能常来，无法长久照看。虽说生死，天道自然，然而毕竟也是生灵，本无死罪，却要死去，岂非可怜？ 还有，它们不曾绝后，也许天意、也许还有喜欢者吧。 据传太昊祖星，就有一位喜欢者，后来还化神成君，被称为“骆王神君”，那首诗歌就是其幼时五岁所做。 不要问那位天君是那位，更不要论说大仙对错，只说听完这个故事有何感想？现在你也已经五岁，也学过诗歌，做上一首，让太公听听可好？” 听着郑太公满含怜悯之意的述说、感慨和要求，龙龙并未回应，只是看了看塘中的大鹅，闭目陷入沉思。 沉思中，他脑海浮现出曾经身为高天神妖的它们，本应翱翔神界、纵横九天，却在壮志将酬时，不但夭折了自由梦想，还在下界人间屈辱苟活万余年，更因骄傲神性，不愿遵守仙命，被贬为凡，宁死也不向人讨好乞活，导致数量稀少，恐要绝后。 再看眼前九只还在悠然飘浮的身影，想想郑太公所说的故事和它们将走向死亡的事实，不禁为它们的命运感到悲哀。 若是同它们无所接触倒还罢了，可这些天，自己每日都要想法接近，它们身影已经深陷自己心中，可说已经有了缘份有了牵绊。有了缘份就会不忍看它们凄惨结局，有了牵绊就不能让它们身死族灭。 只是自己应该如何？ 想到此处，只觉心脏猛烈跳动一下，一股清流直冲脑海，精神一热，随着亮如秋水、远如清空的双眼睁开，面对塘中白鹅，朗声吟道： “鹅、鹅、鹅，直颈向天喝， 妖灵虽同源，本性有天夺！ 虽贬下凡间，不愿苟命活， 自由比天高，天性不可磨！ 虽曾犯仙威，万年已赎错， 愿身代仙罚，今可释禁锁？” 龙鳞峰下、池塘之边，龙龙童音朗朗，如清风、如拂柳，飘荡在山间，飘荡在蓝天白云。就在最后一句冲口而出时，龙龙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气息，从自己脑海涌出，冲出天门，刹那间冲向虚空、冲向无限远处。 朗朗童音引得池中九只白鹅具都转过身来、朝着塘边了浮来，围到龙龙身前，开始展开双翅，飘立水中，长颈直歌、翩翩起舞，其中最大一只展开白翅，前伸长脖，还将脑袋埋在龙龙怀里亲热依畏着。 看见如此情景，郑太公大是惊讶，尤其，龙龙刚刚吟出小诗的最后一句，更是让他惊异无比。 此诗未必多好。诗词不像诗词、儿歌不像儿歌，说诗词太过直白，说儿歌又太过成熟，尽管描述了白鹅的命运遭遇，却并未特别出彩，只是最后那句 “愿身代仙罚，今可释禁锁”，却是了得，那是要发下天大誓愿、以身代罪来拯救眼前的这些凡禽吗？ 就在郑太公惊讶、在白鹅鸣唱起舞之时，就见原本万里无云、无风晴朗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团团乌云向着龙鳞峰拢聚，刹那间就在山峰上空、沲塘头顶，形成直径达三里的黑色云团，其内电光闪闪、雷声隐隐。 同时间，又见最大白鹅将脑袋从龙龙怀中抽出，直立而起，双翅一扰，往前一送，将龙龙推了开去，并急急对着郑太公鸣叫着。 见多识广的郑太公，看如此天象，分明是妖兽要度天劫，急急鸣叫，似乎将有危险，要他带龙龙快速离开。 难道就是因为龙龙小诗之故，眼前的这些白鹅仙禁已解，要度天劫、成为妖灵吗？天劫可非小事，在其范围内是要死人的！天平灵域，妖兽众多，凡兽度劫，也算平常，虽然亲见者不多，但郑太公不但了解也曾真实见过。 本就人老成精，郑太公更是见多识广，在心中确定后，急忙拉起还在茫然着的龙龙向外退去。虽然已是伤残老人，毕竟也是炼气者，数息之后就退到二里之外，出了劫云中心。 二人刚刚远离，就见天空乌云之中，雷声轰鸣、电光闪耀，道道闪电从中射出，向着沲塘中的白鹅们直劈而下。 此刻，塘内众鹅全都大展双翅，高声鸣叫着，奋力跳向天空，迎接这些有可能直接要去性命但也有可能浴雷重生的天雷劫电。 第一波九道天雷纷纷击中它们时，九只天鹅全身起火，毛焦皮绽，更有三只幼小者，没能抗得过去，直接就在劫电中化为焦碳。 一波劫雷刚过，未待剩余六只缓上一口生气，第二波六道更大更粗的电光再次劈下，又有二只成了黑灰。 余下的四只，虽然也早已全身焦黑、羽毛不存、烟熏火燎、皮裂骨断，但它们依然高昂着不倔长脖、高鸣着继续向上跳跃着。 最后，又是一波四道如手臂粗的电光再次劈下，四只大鹅除二只在奄奄一息蠕动着外，又有二只损了性命成为飞灰。 三波天雷劫电过去，天空乌云迅速变得血红，二束鲜亮血光射出，照射在二只乌黑鸟体上、钻入它们奄奄一息的身体内，让它们快速地好转起来。 在血光沐浴滋润下，它们的身体在快速变大，开裂的皮肤在重新丰满，羽毛在变黑变亮，身形在快速增大的同时，两只黑色大鸟站了起来。 不久，血光将尽，天上血云转白后开始迅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