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罗丽:每天都在改写命运第50章 所谓自由施舍与怜悯的自由
身前人的话语令白光莹心生疑惑。 光仙子,无尽的力量工具,抑制副作用的最佳良药。 这些都是她着名的标签。 仙境几乎无人不想得到这样一个好用的物品,因此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并不算奇怪。 但……那人的语调中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熟稔,仿佛曾与她共事过漫长岁月的熟稔。 可白光莹的脑海中,却没有丝毫关于这名腐朽者的信息。 她敢肯定,非常肯定。 声音,外貌,气息,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所陌生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因困惑而越发警觉的白光莹,星尘无奈地想耸耸肩,但处于命运的中枢被强制性钉死在了轮椅之上,最终只能作罢,转而低笑一声。 “哎呀,居然忘了吗?” “不过于你而言,似乎也算正常呢。” 白光莹于亿万年前,于那禁忌之地出现前,甚至于那场令人不愿谈起的远古仙境大战还要再早,就被世王收归麾下。(私设) 照旧成为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傀儡,一个听话的人形兵器,一个最方便又直接的力量来源。 历代契约者过长的囚禁时间,早让她心神俱疲。 而十阶崇尚的弱肉强食理论,更是注定了拥有被迫契约唤醒体质的她不会好过的时光。 灭世和无尽索求仙力的举动折磨着她的身体和心灵,为她的心附上枷锁,也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这便是——“心伤”的来源 以至于后来侥幸逃出之时,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便颤巍着,迫不及待地进行忘却和沉睡,在重归素白那一刻,带来创伤的记忆也被深埋于底。 随后,便是彻底的遗忘。 但…… 那些苦痛的记忆并不是消失,也不会消失,它只是被掩埋,掩埋在不见天日的深处,缄默地等待着再被挖掘的那一天。 而如今再见之时,即使丧失了对于那些禁忌之人的一切印象,但被过长时间浸染的而刻载在骨子里的恐惧,却仍够让体内沉眠着的细胞叫嚣着想要逃走。 不知为何见到面前人会止不住心悸的白光莹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稳住略微有些不听使唤开始颤抖的手。 然而正当她想开口质问身份之时,星尘的话语却再一次传来。 “很可惜,你居然还是没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啊。” 这一回,轻飘飘的几段话却瞬间在她耳侧敲响了长鸣的惑钟,令她的眸光染上迷茫。 什么意思? 自己的自主意志在许久前就已被雷电尊者放出,光的自由早已不再受到任何束缚。 那么这名神秘者的话语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说自己还没得到想要的自由? 那晕染着神秘气息的古朴铃铛无风自动,铃声飘远又刹那息止,命运的丝线,窥探世间的力量预知和传输着信息。 而身处命运中心的星尘似乎是察觉到了白光莹内心所想,竟然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如今这幅需要人施舍自由意志的,‘所谓自由’,便是现在的你所期望的吗?” “嗯哼,真有意思,光仙子,看来你真的早已遗忘了过去的自己。” 与人的交谈似乎让刚苏醒的星尘昏沉已久的脑袋逐渐清醒,相伴而来的是被封印前侥幸于命运的漩涡泥潭中窥见的,更加渺远的一角。 在那曾经的曾经,在那不成文的法则还未来得及框定世界前,甚至在那世界还未正式确立下来,仍在塑造之时。 万千世界的碎片和在一双双看不见的推手作用下,被不断推翻,重建,完善。 那时的光是那样无拘无束,那样美丽强大。 光曾有过,或者说光本应无需仰人鼻息。 直至最后的最后,那看不清实体的推手化作丝线,隐隐染上欲望的浮光,化作汹涌贪婪的猛兽,不讲任何道理地吞噬了一切。 又将那原先该无比美好与正常的,没完全成型的东西揉碎又吞进肚子,再吐出迎合“观众”的法则,并为之所得而沾沾自喜。 霎时,这幅情景便幻灭在那还未来得及彻底建成的世界当中。 从那以后,世间再无光与影的主宰。 世间唯余任人争夺摆布的光仙子——白光莹 光没有形状,因此没有性格与意志,影因他人存在,因此只能附属与被影响。 这是故事的开始,也是悲剧的来源。 白光莹,自正式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苦痛的人生与结局。 而未拥有那神秘力量,更无从知晓那一瞬飘摇往昔的白光莹,则是在星尘怜悯又惋惜的目光下瞳孔微缩,似乎灵魂深处有某处被撼动。 她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金色的长发微微飘动,但不过多时便缓了过来,眸中光彩恢复如常,“我已经拥有了自由意志,别想挑拨离间。” 于如今的白光莹而言,雷电尊者给予了她自主意志,便是切实有了自由。 相比起这带有些离间意味的话语,还是从一个可能跟阴了自己一招的辛灵有关系的神秘人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并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更何况星尘似乎也没为她解释任何东西,没头没脑的两句话下来,怕是除却那预言中的命定改写者,以及同样掌握命定预言的王族司命,无人能知晓其在诉说什么。 而星尘见状则是挑了挑眉,无视白光莹冰冷充满敌意的话语,嘲讽地嗤笑着,沙哑的声音再度传出,“自由意志?你居然将这视为自由吗。” “被人限制的自由,由人施舍的自由,无法把握的自由,随时可能因惹怒主人而被剥夺走的自由,在风中飘摇着眨眼便会消散的自由。” 灿金的铜铃摇晃声再次响起,其中缀满的命运的絮语传入解读者的耳中,引得星尘眸中玩味的流光一闪。 “呵。” “那么……已经拥有‘真正’自由的光仙子啊,现在的你怕是连自主出行都无比困难吧?” “甚至于现今能够独自一人踏出那布满雷电的崖壁,并不幸身处于此都废了好一番功夫。” 苍老虚弱的声音遍布整座空间,在不断回荡中深深印入白光莹的脑海中,避无可避,挥之不去。 “将自身的希望全部寄托和压在他人的施舍与怜悯之上。” “且为现今的处境而感到欢欣与满足。” “白光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