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征战汉末第565章 老狼之强
像六儿这样凶狠残暴的亡命之徒,没有点儿本事是降不住的。 赵安能够让六儿服从,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号召力的人。 如今房安宁不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了四人的主心骨。 在提出自己的担忧后,赵安立即做出了决定。 那就是原地不动,在附近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等到天亮再说。 这是一个无比明智的决定,在漆黑的夜里,没有房安宁他们寸步难行。 万一再一次遇到埋伏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很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至于房安宁,除了祈求他能自求多福以外,几人没有任何办法。 赵安吩咐完之后,几人将胡人的尸体堆在一边防止野兽袭击后,便各自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等待天明。 那么……房安宁到底在做什么呢? 事实上房安宁的速度要比几人想象得快的非常多。 他就像是一个山精野怪一般在林中奔驰,茂密而又复杂的山林仿佛迎来了自己的主人,将最顺畅的道路自觉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一路畅通无阻。 此时此刻他不仅已经找到高句丽斥候的营地,甚至在他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便已经突出了夫余人的包围圈,夫余人甚至来不及重新布置伏击。 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房安宁非常郁闷,因为他的计策很有可能在最后一刻被迫宣告失败了。 他很聪明,从高句丽人的背后绕了过来,绕开了绝大多数的警卫。 高句丽人也确实没有必要在这个方向安排警卫,毕竟这个营地并不是什么斥候营,而是高句丽人的先锋军。 营地里有足足三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高句丽猎人的手段要比房安宁想象中高明很多,将这些人行军时引发的动静降到了最低。 几个人想要打败数百人不是不可能,但要掌握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天时地利都不在自己这边,房安宁认为根本没有胜算。 无奈之下,他只能粗略的观察了一遍便准备退回去仔细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在明晚找个时机偷袭。 可就在这个时候,宁静的山林中忽然响起了数声惨叫,将沉寂的环境彻底打破。 房安宁听到后脸色大变,不是因为他可能暴露,而是叫声是从他来时的方向传来的,是那几个人已经暴露了。 “成事不足……” 房安宁暗骂一声,立即转身向几人的方向跑去,准备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山林似乎只保佑勇往无前的山林之主,并不眷顾落荒而逃的老狼。 他先是被一根突出的树根莫名其妙绊了一下差点跌倒,紧接着就被什么东西大力拍在了脸上,让他的意识都瞬间消失了一瞬。 房安宁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一阵天旋地转,方向感和意识完全错乱,来回调头跑了两步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偷袭! 房安宁难得心中慌乱了一下,山林是他的主场,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在尾随他,对方该有多厉害? 不过老狼毕竟是老狼,身体中原始的本能将他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完全清醒,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随之传了过来。 他摸了摸脸颊,从上面拔出几根比较大的木屑。 看来对方是用一个树筒子抽的他,这一下可真够狠的,树筒子应该已经完全碎了。 可对方是谁呢?毕竟这样的袭击并不是为了杀他,而是想要将他活捉。 房安宁的内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身体却没有安静下来。 野兽受到袭击后是不会先去查看伤口如何的,它们只会先将敌人咬死。 身体里的力量瞬间爆发,房安宁猛然从树后窜了出去,闷头便撞进了必然存在的埋伏圈。 埋伏是一种战术,它通常用于对抗比自身要强大的敌人。 一般来说埋伏一方占据着地利优势,赢面是非常大的。 问题是埋伏一方要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强大,如果这种强大超越了地利带来的优势,那么狩猎者和猎人的角色就会瞬间互换。 简单的来说就是——送人头。 房安宁抽出腰间双刀的同时便已经看到了一名埋伏的敌人,他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那个人也发现了房安宁,只可惜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晚了,在他摆开架势之前,满口獠牙的狼嘴已经伸到了他的喉间。 房安宁双刀交叉,两刀交错,瞬间便将那人的首级斩下。 随即也不停留查看,立即寻找着其他的敌人。 他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在这片漆黑饿山林中闪转腾挪,时不时发出阵阵碎响,让对方心惊胆颤。 很快有人便坚持不住,纷纷向发出响声的方向射出一枚枚羽箭。 这下可中了房安宁的下怀,羽箭没有给他带来生命的威胁,反而为他指明了方向。 不消片刻周围便响起了一阵阵惨叫,这下箭雨就更密集了。 可没有准头的箭雨和持续的惨叫并不会给人壮胆,只会让人更加恐惧。 而且恐惧是会传染的,一层层的叠加之下,对方终于受不了这种被肆意玩弄地狩猎。 他们聚成了一堆,点齐了火把,结成了阵势想要对抗那未知的莫名恐惧。 房安宁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事实上是他们没有让房安宁失望,终于聚在了一起。 他从黑暗中缓缓走到了火光之下,双手甩了一个刀花,沉静地走向了紧紧聚在一起的人群。 这些人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些临时拉过来的猎人组成的斥候,而是绝对的正规军。 除了临死前的哀鸣,对方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有人甚至临死前都在都在刻意压抑着声音。 斥侯之间的对决无所不用其极,却依旧有着自己的规矩。 也不知是谁最先发起的,多年持续不断的战争让这些规矩在胡人和汉人都默默地坚持着。 对方也发现了他,互相推搡着却没有立即射箭,而是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 就在房安宁准备发力突袭的时候,对方忽然集体熄灭了火把,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撤退了。 这让房安宁有些诧异,自己已经将优势全部舍弃了,对方不应该怂的。 他下一刻便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老狼的内心都不自觉颤了一下。 高句丽人的先锋营出动了,看那火把的阵势应该是全员出动。 这种规模的军队就算房安宁全盛状态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也只能暂避锋芒,选择撤退。 可是之前那些斥候确实非常恶心,他们点亮的火把让高句丽人看到了这里,高句丽人直挺挺的便冲了过来,并且似乎盯上了房安宁。 房安宁有些不明白,那些人留下的痕迹那么明显,这帮子高句丽人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为什么偏要和他过不去? 他一边检查着身上的装备,一边在思考对策。 这么跑肯定是不行的,哪怕就是拖,高句丽人也能将他拖死。 他目前还有一支手弩和五支弩箭,跑不了的话就只能放手一搏,想办法混在高句丽人的队伍中跑出去才是唯一的活路。 拼了! 房安宁立即一个折返跑来到了高句丽人的侧翼,并且射出一箭,中箭的惨叫声让高句丽人改变了方向。 房安宁根本不敢停留,一边向后跑,一边脱下自己的甲胄随意丢弃在地上。 等到感觉距离差不多他找了个好位置,以最快的速度将剩余的四支弩箭全部射了出去。 这种程度的射击会给高句丽人一个这里不止一个人的错觉,随后他便将手弩丢弃,悄悄找了一个树丛藏了起来。 没过多久,高句丽人便追了过来,打着火把四处搜寻着。 不过经过之前房安宁的一番引导,他们的搜寻也不是很细致,更多的则是一边追击,一边搜索。 耐心…… 等待…… 胆大心细的房安宁找了一个机会,放过了大队人马,在队伍后面悄悄抹掉一个人的脖子,胡乱将那人的衣服套上后便跟上了高句丽人的队伍。 一切似乎又向好的方向发展了,按照他的设想,用不了多久,在搜寻无果之后,高句丽人便会回营。 到了那个时候,他便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他还懂高句丽话,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万万没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局势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高句丽人很执着,直到天光微亮的时候才结束搜索。 而领军的那个人脑子似乎不是很好用,放着便捷的后队便前队这种操作不用,而是在林中排起了队列,非要前队先行才好。 这种操作可要了房安宁的老命,在他前阵的时候,忽然有人对他吼道:“站住!” 房安宁当然不会站住,依旧自顾自走着。 可是那人并不罢休,跑过来拉住他喝问:“说!你身上为什么有那么重的血腥味?”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你们这些人的鲜血染的啊! 房安宁心中一阵无语,手上却没有停顿,拔出刀一刀斩断那人拉住他的手臂,又是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喉咙间喷射的鲜血再一次将他全身浸染,让他身上的血腥味又重了一分。 紧接着他便钻入了丛林,趁着对方慌乱之际没了命的向前跑,也不顾到底是什么方向。 可惜此时已经不是黑夜了,天时已经无法再给予他更多的掩护。 那模糊的身影显得异常明显,很快便被人锁定,进行着疯狂地追击。 说实话,他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无论怎么说年纪也已经到了这份上,跑了一夜已经是极限,此时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无缘无故倒下。 挺住……挺住! 房安宁不停地提醒着自己,这样的环境才是自己最熟悉且最擅长的环境。 危险无时无刻不在身边游荡,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才是让他最熟悉且最擅长的。 不知不觉间,房安宁的双眼由黑色逐渐变得猩红。 脑部充血让他的思维开始有些混乱,内心中的邪异与嗜血逐渐将理智淹没…… 终于在某个关键的时间点,他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本能让他放弃了逃命,本能让他进行杀戮,本能让他抛弃了人性。 山林再一次迎来了自己的主人,凛冽的寒风卷起了松软的残雪。 雪花迷乱了高句丽人的视线,错乱的风却像是受人操控一般,他跑向什么方向,风都从背后吹来,将他的身影隐藏在风雪之中。 “啊……”惨叫声在队伍中响起。 一声,又一声…… 高句丽人占尽了人数优势,却终究开始恐惧。 眼前无论哪个方向都是晃眼的白色,而那个人就像是一个无法捕捉的幽灵,蚕食着他们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恐惧一旦产生就无法抑制,而无法抑制的恐惧最终会导致人疯狂。 乱射…… 高句丽人开始用弓箭向四面八方乱射,希望运气能站在自己那一边。 可惨叫声还在继续,恐惧的气氛还在不断攀升。 领军之人眯起双眼四处乱转,竭尽所能想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徒劳的射击;徒劳的抵抗;徒劳的呐喊…… “结阵!结阵!” 将领终于终于不想将这场猫鼠游戏继续下去了。 能力强又能怎么样? 看不见又能怎么样? 结成阵势,就要跟你硬碰硬,就要看看是你难以捕捉的幽灵更厉害,还是他的军阵更硬! 高句丽人能在东北坚持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主将的号召下军心准见稳定。 高句丽人结成了一个圆阵,互相依靠着,等待着房安宁的下一次袭击。 这时候房安宁只要不傻就应该赶紧跑,结阵是他最不怕的,只要跑了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奈何此时他已经无法自主思考了,他只想杀了这些人,只想在自己的山林中展现出自己的威仪。 事实上他离做到这一点已经不远了,因为此时他并没有在军阵的周围游弋,而是混到了高句丽人的军阵中,缓缓向着圆阵中央 的将领移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