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载红尘剑，十万年长生仙第135章 万物剑老剑仙心魔赠礼
崆峒剑山本就是那朝圣寰宇里的老剑仙亲手锻造，整个剑山规模之大，拆分开来，便是无数把沾染了帝气的宝剑，而聚在一起，便是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帝兵。 当初武坤镇压了老剑仙，便也揭了这剑道大帝的暗中作为，使得其晚节不保，连着剑山也被人拱手让出，九骨化生丹，是武坤亲自献祭到剑山之中，其这一作为，如今看来，倒像是刻意…… 若当时陈远并不会返回搭救武坤，那这剑山与帝丹，皆不可得。 但偏偏，陈远回了，身处悟道极意之下，坐拥至臻假帝的修为，与朝圣大帝、老剑仙分庭抗礼，至于结果如何，如今便都看得明明白白，却是帝兵与帝丹齐齐到手。 而今，渐清峰前，一座遮蔽天幕的剑山，银光璀璨，比之星海还要耀眼，便矗立在小院落之上，惹得整个八堂，都在猜测此为何物。 陈远目光凝重，望着这剑意浩瀚的剑山，喃喃道： “小黑子，这机缘之重，陈哥无以偿还……但只要有陈哥在，没有人能害得了你性命。” 峰上风声呼啸，便是卷起陈远衣衫，猎猎作响。 他一步踏出，便是身如剑影，掠向那银光剑山。 此间，大日中央。 刑泗水正眯着眼，观望着这座足与八峰相当的剑山，低声道： “人皇陛下到底是手段通天……以剑铸山，便是帝兵当世……且那剑山中更是有不凡之物，连大日都与其共鸣……吾真是老昏了头，竟曾想着与陛下争斗……” 八峰之外，虚空裂缝间。 穿着人字拖，顶着鸡窝头的八荒大帝，摩挲着下巴，缓缓道： “原来，你当时主动下了无望崖，差些进入蚀渊，便是寻这东西去了……” “聚则为帝兵，散则为千万宝兵……看得本帝都有些眼馋了……” “不知你小子馋不馋那些玩意，我用深田老师的写真与你换，值不值当？” …… 站在剑山之上的陈远，自然是听不见那些言语，却是一心与剑山建立起了联系。 高低是一件帝兵，甚至隐隐生了神智，但到底不是用作杀伐的利器，当年崆峒老剑仙，也没有去刻意培养剑山生灵。 如此对陈远而言，却是顶好的剑胚子。 那孱弱的灵智，却是在陈远神魂牵引之下，慢慢如沙土一般汇聚。 渐清峰里，赵霜等人却是更加震撼，处在这剑山之下，便是能够直观感受到剑山的震撼。 “我咧个乖乖，大星盗前辈这是整了个什么出来……”徐川摸着山羊须，嘴巴张得能够吞下一个鸡蛋。 徐小虫满眼都是光芒闪烁，怔怔道： “剑……好多的剑，这座山，是剑铸成的……” 至于那赵堂主，作为一方尊者，自是见多识广，但临了面前这般景象，却也是给这位杀字堂堂主，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他双眼瞪大许久，才对着一旁的赵霜道： “妮子……陈人皇的这座山，怕是比咱祖上那件需要血祭的帝兵…都要强盛不少……” 赵霜愣愣点头，却是在她心头，倒不管什么剑山，什么帝兵。 只是神情越来越失落，失落到眼眶微微泛红。 她戴上了虎傩面具。 天上这道令得天下人心惊的白衣，当年只是与弟弟厮混的督宇境小修士罢了。 如今摇身一变，他却是高高在上的人皇，连大帝都要以礼相待…… 虎傩面具再次封锁了赵霜。 她知晓，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有所交集。 …… 踏上剑山，剑意灌身。 陈远的剑道感悟自然也在迅猛增长。 这剑山算是继承了崆峒老剑仙的所有，如今被陈远炼化，却也算得作了陈远嫁衣。 “轰隆隆——” 天穹中雷光滚滚，便是无数紫粗雷电，劈在剑山之上。 陈远闭目凝神，心神间忽地被一股子黑风吹拂。 便是闭目时的黑暗，生出了一片竹林。 竹林轻轻交错，杆杆相触，便是哗啦啦地，清脆悦耳。 陈远再睁眼，眼前出现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剑客。 他背负着一柄窄剑，刹那抽出，挥砍向前，便是竹林不动，斩断了竹林外的风声。 陈远站在他的身后，不由得开口： “此剑为何意？” 中年剑客淡笑一声，窄剑收鞘，开口道： “谁都可以斩去眼前这片竹林，但谁都不能斩断竹林周围的风。” “可是斩去风又有何用？”陈远不解。 “呵……你若是懂了，那我这崆峒剑仙之名，倒是不必再传颂朝圣间了。”中年剑客轻笑道，眼中满是春风得意。 “竹林斩死则死，风却恒久而生，若是为了保护竹林，那这斩风也倒毫无意义，不如给蒙上一层篷布，既能遮了冬雪，又能庇了夏荫。”陈远缓缓开口。 中年剑客侧过头，好好打量陈远一眼，却是沉默半晌，轻挥手，眼前出现一块石桌。 他淡然坐在桌边，又是抿一口不知从何而来的茶。 “后生，你说得在理，但这不是剑客的做法。” “那剑客就能斩断无穷无尽的风？”陈远疑惑。 中年剑客一笑， “如何不能？” “我若操持亿万柄剑，便能斩断亿万两风，我若能以万物为剑，那风，也成我剑中之物。”中年剑客忽地挥手，却是听见接连不断的“嗡嗡”声。 自着两旁看去，便是无数柄利害飞剑，自山岳两旁纷飞而上。 银光满天，中年剑客立在其间，畅怀大笑： “如今我已有亿万柄剑，便能斩亿万两风，待我收服了风，我便能收服万物，万物为剑，当是大自在！” 他的身影渐地覆盖一层淡淡的金晕，陈远定神望去，却见那中年剑客面前，跪伏无数模糊的人影。 虽模糊看不清晰，但却能感受到无数股意气风发，无数股春笋般的剑意。 “崆峒剑仙永世无双！” 是那些模糊身影的跪拜之言。 陈远瞧得这场面，却也是心头微震。 再是眼前一转，那片竹林已变得苍黄枯败，杂草丛生。 石桌前方才意气风发的剑客，却成了一个垂暮老人。 他盯着陈远，“呵呵”地笑。 便是身上，缠绕着无数剑气，只是这剑气再不如中年时候，已死气磅礴，怨念裹身。 陈远顿了顿，指着那片竹林： “老剑仙，你还是没护住那片竹林。” 垂暮老人低低笑着，面上沟壑里却积蓄起泪水。 “是啊，后生，我再也没守住这片竹林……” 陈远顿了顿，又抬手，看向那些模糊的身影—— 这些剑山的弟子，他们生机消逝，剑气枯竭，像是烛火一般，燃烧到了尽头。 “你的万物剑似乎并没有成功，但你却消耗了这些弟子平生所养出的剑意，老剑仙，这便是你的道吗？” 垂暮老者低头，苍老眼皮垂下，压得瞳孔不再，不知他望着石桌，还是再悔过。 顿了许久，他又抬头，看着陈远，泪流满面： “后生，剑道不该如此么？” “不该的。” 陈远恍神，拿出了自己的锈剑，轻轻一笑，道： “剑客应该是纯粹的，守护些什么，消亡些什么，认定好了方向，便要一条路走到黑…若是宝剑变成了杀人剑，心境黑白交织，那剑道……固然也永久停滞了吧。” 垂暮老者笑了，笑了很久，才回道： “后生，我是他的心魔，囚禁于剑山……他死后，我才得已面世几息光阴……” “那时候，他杀生夺剑，剑道未得大成，便固执，弑杀……” “后来啊，我不知道，究竟我们谁才是心魔。” “崆峒剑仙早就死了，死在剑山广纳弟子的那日……” “而我，今日才得以活，后生…你很不错。” 陈远脸上并无悲喜，只是看着这竹林一片一片的凋零，石桌一点点的腐朽。 “万物剑……许是许多剑客追求的，但同样是无数剑客所达不到的……谁人能以光阴为剑？谁人能以大道为剑？谁人能操纵山川，握持湖海？” “后生，你很纯粹，这剑山交由你，应当是不错的。” 垂暮老者的身形，随着竹林一起，渐渐消逝。 他即将沙化的头颅，却望着那星空深处，拖着长音，大声道： “去他娘的——剑仙啊……” 陈远眼前的黑暗轰然破碎。 再睁眼，已是满目银光散落。 亿万道飞剑环伺陈远周身，还有枚帝丹已被剥离而出。 陈远眼前，适时出现一行小字： 【恭喜炼化：崆峒剑山（帝兵）】 【恭喜：】 【获得崆峒山老剑仙心魔传授剑道】 【剑道：98（封锁中）】 【注：当前剑道感悟超出肉身承载，已达帝境，待您修为攀升至尊者，或肉身强度提升，或进入悟道极意状态，便可解锁剑道进度】 陈远睁开眼。 却觉得浑身通透。 只是眼光眺望向远方。 “好一个万物剑，好一个老剑仙……” 剑山如今已是陈远之物，便是瞬息可凝剑山，又瞬息可拆分亿万宝剑。 …… 大日间。 刑泗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开口： “方才那股子剑意……分明是大帝哇……” 虚空裂缝间。 八荒大帝怔住许久，才脸色凝重，轻叹道： “两千载前混沌之幕开，你肉身投放于陆上神洲……如今不过勘日三命境界，怎就剑道感悟已达了帝境？” “蚀渊大动干戈时候也便是这两千年……陈远啊陈远，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