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返大连5(1/2)

作者:郝岩

高大霞的火红年代(佟丽娅主演谍战剧《霞光》原著小说)第五章:重返大连5

火车缓缓启动,麻苏苏拉着高大霞手里的包袱,率先一步登上列车,在列车员的催促下,麻苏苏又把高大霞拉上车。傅家庄拉住车门把手准备跳上来,高大霞却堵在门口,往外推着傅家庄。借着两人推搡的时机,麻苏苏拎着高大霞的包袱,匆忙走开。</p>

“疯了你!”傅家庄一用力,将高大霞推开,跃身上了车,列车员忙把车门关上。</p>

傅家庄喘着粗气:“想丢下我,没门!”</p>

火车嘶鸣着驶离站台。蒸汽四散,浓雾后钻出来两个气喘吁吁的特务,失望地看着火车远去。方若愚从车窗探出头来,挥舞着手绢。站台上的人挥手示意,方若愚比量着电话的动作,又比量了手枪,站台上的人会意地点头。</p>

“姐,出啥事了?”甄精细望着走过来的高大霞和傅家庄。</p>

“遇上一个坏蛋。”高大霞气呼呼地坐下。</p>

甄精细一愣:“姐,你咋老招坏蛋?”</p>

傅家庄坐到高大霞对面,盯着她问:“要杀你的是什么人?”</p>

“跟你一样,坏人。”高大霞没好声气地说。</p>

“你真不识好歹。”傅家庄强压下火气,“要不是我,你现在早成了那个人的刀下之鬼!”</p>

“你俩都不是好人。”高大霞“哼”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呼地站起身:“我包袱呢?”</p>

包厢里,麻苏苏和方若愚翻看着包袱里的物件,里面有一个档案袋。方若愚看了看封蜡处,拿出火柴,一点点揭开,抽出一张手写的材料。</p>

“什么东西?”麻苏苏伸过头来。</p>

“高大霞的组织关系。”方若愚看着档案,“这个女人,还真是女中豪杰。”</p>

麻苏苏不以为意:“又长她威风,我就不信,我们俩加在一起,还斗不过这个二虎八道的女人。”</p>

“你别小看她。她的情况,我在警察部的时候就知道一些。”方若愚放回材料,划着火柴将封蜡封好。</p>

“找不着名单,总归是个心事。”麻苏苏停止了翻找,“包袱里没有红肠,她还能藏哪儿?”</p>

“别费劲了,不留活口,一了百了最省事。”方若愚把档案放进包袱。</p>

麻苏苏叹了口气:“那就听你的吧。”</p>

方若愚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是两片药:“把这个哄着她吃了。”</p>

麻苏苏苦笑:“我说吃人家就能吃?你当这是糖豆啊。”</p>

方若愚推过茶几上的两瓶格瓦斯:“还有两个半钟头能到瓦房店,想办法让他们喝了,半小时后起效。”说着,拧开了瓶子,放进药片,药片在瓶子里冒起了翻腾的气泡。</p>

“你姐哪去了?”车厢里,高大霞四下张望着,寻找着麻苏苏的身影。</p>

“来了!”甄精细兴奋地叫道。</p>

麻苏苏走来,手里拎着包袱。高大霞迎上前接过包袱:“大姐,你去哪了?”</p>

“上了趟厕所。”麻苏苏坐下,“在车站上没去成,你不是遇上坏人了吗?我就着急忙慌跑出来了。”看了看傅家庄,“可亏了人家大兄弟,要不然……”</p>

“我得谢谢你才是,你那铁棒子要是砸偏一点,我脑袋可就开瓢了。”傅家庄撇了撇嘴。</p>

“我是打那个坏蛋。”麻苏苏讪讪道。</p>

傅家庄耸耸肩,把头扭向了窗外,自语着:“总算快到大连了。”</p>

高大霞也把目光投向窗外。</p>

火车呼啸着穿过旷野。视线更远处,山海相连。辽阔的大海遥遥铺展开来。</p>

“妹妹,你除了这个包袱,还有啥别的东西吧?”麻苏苏悄声问。</p>

高大霞摇头,掰了块列巴吃起来。</p>

麻苏苏低头看看手表,佯装想起什么:“哎哟,我还忘了,这包里还有点好东西,妹妹,你光吃列巴,太干了。”说着拿出一瓶格瓦斯来。</p>

甄精细眼睛一亮:“格瓦斯!”</p>

麻苏苏拧开瓶盖递给高大霞:“就着列巴喝。”</p>

高大霞刚要接去,甄精细嚷起来:“姐,我渴。”</p>

“你不是渴,是馋!”麻苏苏瞪了眼甄精细,转向高大霞,“哈尔滨有的是这东西,就是甜水。”</p>

“也不能说是甜水。”傅家庄说,“这东西是用面包干发酵的,多多少少含点酒精,对酒敏感的,喝多了也醉。”</p>

“唬谁呀?我就知道高粱米能造出酒来,还没听说面包也能。”高大霞举起瓶子看了看,又闻了闻。</p>

麻苏苏和傅家庄都盯着她,甄精细也盯着,悄悄动了动喉咙。</p>

高大霞把瓶子送到了嘴边,躲在暗处观察的方若愚攥紧了拳头。</p>

瓶子里的液体慢慢滑向高大霞的嘴唇,正是将喝不喝的当口,她的目光与甄精细撞上,甄精细一进在咽着嘴里的口水。高大霞把瓶子递给甄精细:“你喝吧。”</p>

“别呀!”没等麻苏苏拦住高大霞,甄精细已然一把夺过瓶子塞进嘴里,咕咚咕咚灌了起来,麻苏苏还要阻拦,胳膊却被高大霞死死地拉住:“你就让他喝吧,就一瓶甜水。”</p>

麻苏苏又急又气,眼睁睁看着甄精细把瓶子喝成了底朝上,最后还不舍地舔了舔瓶嘴,满意地打出了一个响亮的饱嗝。</p>

方若愚气得两眼冒火,返身走开,他刚回到9号包厢,麻苏苏后脚就跟了进来,没等麻苏苏站稳,方若愚的恼怒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就这么点事,叫你办了个稀烂!”</p>

“别废话了,一会儿没到站就得露馅,快把解药给我。”</p>

“高大霞不死,她就是我们的毒药!”</p>

麻苏苏不满:“高大霞高大霞,你叨咕了一道儿,跟她比起来,那份名单更重要!”</p>

“所以才必须把她弄死,否则死的就不是我一个人!”</p>

“精细要是死在车上,我们谁也别想溜之大吉,快把解药给我!”麻苏苏命令道。</p>

方若愚背身而立,一动没动,显然他不想救这个把事情办砸了的笨蛋。</p>

麻苏苏着急起来:“快点啊!”</p>

方若愚无奈,从皮包夹层里翻出一个纸包扔在茶几上。</p>

此时的甄精细已经眼神迷离,身子歪向了一边。</p>

“真喝醉了?”高大霞拍着甄精细的脸,“这什么斯,酒劲还不小……”</p>

傅家庄疑惑地看着甄精细:“不至于呀,就一瓶格瓦斯,他可能是酒精过敏。”</p>

“醒醒,你醒醒呀精细……”高大霞晃着甄精细。</p>

“他姐去哪了……”傅家庄四下张望。</p>

麻苏苏匆匆跑来,拎着个瓶子:“个没出息样!”说话间,她扒开甄精细的嘴,往里瀼着,“多喝点水,解酒。”</p>

“管用吗?”高大霞问。</p>

麻苏苏板着脸:“在家就这样,老是偷酒喝,一醉了我就给他灌点水,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说话间,一瓶水便灌没了。</p>

“我去接点。”高大霞拿起空瓶子。</p>

“不用不用,够了。”麻苏苏摆着手,怀里的甄精细轻轻咳嗽起来。</p>

“多灌点儿吧。”高大霞看了甄精细一眼,起身走开,</p>

高大霞刚要进水房,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厕所出来,高大霞一怔,嘟囔了一句:“挽霞子……”下意识摸了摸衣兜,兜里一把硬硬的钥匙抵着她的指尖,“唉,挽霞子——”</p>

高大霞的一声“挽霞子”,让方若愚惊破了胆,他头也不回加快了脚步,朝包厢奔去。高大霞紧紧跟随,嘴里还在喊着:“唉,挽霞子,你站住!”</p>

高大霞追赶着方若愚,她不知道的是,傅家庄也在追着她,而傅家庄身后,一直跟着的还有麻苏苏。高大霞跑过就餐车厢,不见了方若愚,再往前就是包厢了,高大霞犹豫了一下,轻推开一间包厢,躺在床上的一个妇人不满地望过来,高大霞连忙陪着小心关上门,她又推开另一个包厢的门,门里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拥吻,突然洞开的房门把他们俩吓了一跳,高大霞忙摆着手退出:“亲吧,亲,亲,亲你们的。”</p>

高大霞又敲了几个包厢,看着势头是不找到目标决不罢休了,一直站在9号包厢门口听着动静的方若愚心里发慌,躲在包厢里显然是不行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趁着她再骚扰别的客人时,自己见缝插针逃出这节包厢车。</p>

高大霞又敲开一个包厢,里面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在看外面的光景,高大霞进屋:“问一下,你是住在马迭尔旅馆吧?”</p>

男人回过头来,一脸茫然:“你谁啊?出去!”</p>

“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高大霞赔着笑,讪讪回身,却见一个人影闪过门口,她跨出门来,却赶上傅家庄气喘吁吁过来:“你还真行啊,藏到包厢里来了。”</p>

高大霞厌烦地:“不关你事!”看向远处,那个身影像极了方若愚,已经拐出了这节包厢车,闪身进了卫生间。</p>

高大霞眼睛一亮,“挽霞子,你等一下!”抬脚要追,却被傅家庄堵住了去路,高大霞推开傅家庄,跑到卫生间门前,刚要敲门,门却推开,出来的人,并不是方若愚。</p>

高大霞看着男人走开,把手里的钥匙揣进口袋里。</p>

躲在水房里的麻苏苏看着高大霞和傅家庄走开,这才出来,敲开方若愚的包厢。</p>

“见识了吧?就是块狗皮膏药!”方若愚心有余悸。</p>

麻苏苏看向车窗外:“再有一站就到大连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p>

“幸亏我还备了一手。”方若愚解开上衣扣子,平复着急促的呼吸。</p>

说话时,火车停靠在站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年轻人身袭黑色长风衣,头上扣着一顶礼帽,正朝车上张望着。方若愚伸手探向窗外,手里抖着手绢,年轻人微微点头,捂紧了胸口,随着人潮挤上了火车。</p>

方若愚回过头,对着麻苏苏露出得意的笑:“送她上路的人来了。”</p>

黑衣礼帽一进包厢,那副干练的神色就让方若愚和麻苏苏放下心来。</p>

黑衣礼帽对麻苏苏说:“大姨交待,到了大连之后,你就别走了。往后,你就是老姨夫的上线。”说完,看向方若愚。</p>

方若愚脸上闪过一丝不悦。</p>

“留在大连……这么大的事,大姨就没给个说法儿?”麻苏苏有些迟疑。</p>

黑衣礼帽冷冷地说:“你要问的说法儿,只有大姨自己知道。作为下属,我只有无条件执行的义务,没有随便问原因的权利。”</p>

麻苏苏点了点头,不再多问。</p>

“大姨发话,你们俩顺顺当当到大连就行,不能暴露身份。其它的事,我来办。”黑衣礼帽抬手看了看时间,“再过17分钟,火车要进隧道了,23秒,杀一个人足够了。”</p>

方若愚神色凝重地嘱咐道:“千万不能掉以轻心!”</p>

麻苏苏补充道:“对,守着她的那个男人,老厉害啦!”</p>

“那就让他俩在黄泉路上做个伴。”黑衣礼帽掏出手枪,清脆的上膛声里透着自信。</p>

甄精细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面前渐渐清晰显露的是高大霞的一张脸。</p>

甄精细愣了愣,问:“我姐哪?”</p>

“一会儿就回来了,跑不了。”高大霞说。</p>

“你追的那个男人是谁?”傅家庄问。</p>

甄精细左右看了看两人:“姐,刚才你追谁了?”</p>

高大霞笑笑:“没谁,姐看花眼了。”</p>

麻苏苏再回来时,手里端着半碗醋,递到甄精细面前:“喝了。”</p>

甄精细抽了抽鼻子,摇头:“酸。”</p>

“醋能不酸吗?喝了,解酒。”</p>

“你姐说的对,喝了吧。”高大霞劝着。</p>

甄精细苦着脸伸手去接碗,没等他端稳,麻苏苏却松开手来,半碗醋掉在甄精细腿上,也溅了麻苏苏一身,麻苏苏满脸恼火:“笨死了你,洒我一身,这粘乎乎的……”</p>

“快去洗洗吧。”高大霞推开俩人,回手拿过茶几上的废报纸擦着座位,空气里飘着浓郁的醋酸味。傅家庄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p>

“愁死了叫你……”麻苏苏嘟囔着,推搡着甄精细走开。</p>

一双黑色皮鞋轻轻踩在地面上,悄无声息地走来,他头顶的礼帽挡着大半张脸,与麻苏苏和甄精细擦身而过。</p>

水房里,甄精细在处理身上的粘湿。细碎的流水声中,麻苏苏看到黑衣礼帽离高大霞的座位越赤越近。</p>

黑衣礼帽放慢脚步,转头看向车窗外。</p>

火车驶入山区,黑色的隧道在视野中渐渐浮现。</p>

面前几个身位就是高大霞的座位,黑衣礼帽冷冷注视着目标,右手无声地探向大衣胸前。</p>

火车嘶鸣,冲进了隧道。转瞬之间,车厢里漆黑一片。黑暗中,黑衣礼帽拨枪,上前两步,刚要射击,火车颠簸了一下,礼帽把住椅背,朝着面前的黑影骤然开枪,迸射出膛的子弹枪花闪亮刺目,鬼火一般。</p>

枪声炸响的瞬间,高大霞还在惊愣,傅家庄一把将高大霞拖下座位。子弹横飞,击碎了靠椅,里面的棉絮与碎块四下飘飞。</p>

车厢大乱,尖叫声响起。</p>

枪声又响,傅家庄盯住黑暗中闪烁的枪口,撸下腕上的手表甩了出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枪声顿了顿,旋即又响,再接着就只剩扣动板击的声音——枪手的弹匣打空了。</p>

车厢突然见亮,火车冲出隧道。黑衣礼帽看向车座,除了椅背上几个枪眼,不见了高大霞和傅家庄的踪影。他拨出匕首,向座位下看去,突然,一只拳头迎面击来,砸出了一声闷响,黑衣礼帽踉跄着倒在身后的座位上,一个人影扑了过来,正是傅家庄。两人扭打在一起,黑衣礼帽手里的匕首胡乱挥舞起来。</p>

车厢一片混乱,旅客四处逃蹿,远远传来孩子的哭闹声。高大霞从车座间起身,操起旁边茶几上一瓶白酒,想要砸向礼帽,但是两人扭打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她举着瓶子犹豫不决。</p>

刹那间,礼帽一个翻身,压制住了傅家庄,手里的匕首直直扎向他胸前。电光火石间,高大霞飞起一脚,正踢中礼帽的手腕。礼帽吃痛,匕首脱手而出。</p>

麻苏苏和甄精细连忙向这边挤来,却被人墙隔在外面。麻苏苏见一旁的茶几上有把水果刀,操了起来,握在手上,挤了过来。</p>

高大霞还举着瓶子,看准了时机猛砸下去,孰料黑衣礼帽突然将傅家庄的肩膀一板,傅家庄身子转了过来,瓶子结结实实砸在了傅家庄头上。傅家庄身子晃了晃,惊愕地望着高大霞,被礼帽一拳打躺,栽倒在过道上。</p>

黑衣礼帽摇晃着起身,眼神凶狠而狰狞,他俯身去捡起地上的匕首,众人惊慌失措地散开。高大霞抡起包袱凌空向黑衣礼帽砸了过来,被对方一把打开。手无寸铁的高大霞惊慌地向后退着:“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p>

黑衣礼帽吐了口满嘴的血沫子,高举起匕首,一步一步逼近高大霞。</p>

一阵密集的枪栓拉动声传来,那几个苏联士兵终于醒过味来,可他们与黑衣礼帽间还隔着惊慌失措的一堆旅馆,他们用俄语高呼着的“不许动!”,显然震慑不到黑衣礼帽。</p>

高大霞的身后,麻苏苏也握着一把刀,藏在身体一侧,靠了上来。</p>

前后夹击,高大霞命悬一线。傅家庄踉跄着爬起掏出手枪,眼见着礼帽已经举起了匕首,要扎向高大霞,傅家庄不假思索扣动了板击。</p>

与此同时,麻苏苏也举起了手里的水果刀。</p>

一声枪响,黑衣礼帽身子一挺,摇摇晃晃扑向高大霞,手里的匕首落在一旁。</p>

“不许动!”几名苏联士兵挤开了人群,冲了过来。</p>

傅家庄狼狈地扶着座椅,从地上捡起手表,起身时,迎接他的是几个乌黑的枪口。</p>

“折腾半天,大姨派来个草包,中看不中用!”包厢里,方若愚捶着茶几,刚刚失败的刺杀行动令他愤怒到了极点。</p>

“还是想想补救的办法吧。”麻苏苏冷声说。</p>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在苏联人手里,那就是进了保险箱!”</p>

保险箱里的滋味并不好受,高大霞和苏联人的对话,全部都得通过翻译来完成,好在她连说带比划了半天,苏联人对她不认识里间受审的傅家庄的说词,也将信将疑起来。</p>

“我们就是碰巧坐在一块儿,这个人脸皮太厚,一道儿上都在跟我没话找话瞎嘞嘞,我都烦死了!”高大霞继续撇清着与傅家庄的关系,幸运的是,两个找来的证人也助了高大霞一臂之力。</p>

里间爱审的傅家庄却没有这么幸运,尽管他一再表白自己是惩制恶人的英雄,死板的苏联人还是一个劲地摇头:“很抱歉先生,这件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p>

“还要调查什么?”傅家庄感到车速慢了下来,他知道大连站要到了,他不能再耗在这里,他指着外间的高大霞,“你们去问她,我们俩才是受害者,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p>

苏联人笑了:“那个女人说不认识你。”</p>

傅家庄慌了,再看向外间,高大霞正收拾起散开的包袱,朝门口走去,傅家庄急了,大叫一声:“不能让她走!”奔向外间。</p>

身旁的苏联士兵喝斥着按住傅家庄,傅家庄解释着:“我们真是一起的。”</p>

苏联人摇头:“她说不认识你!”</p>

“她胡说!我和她坐了一道火车,她怎么能不认识呢?”</p>

苏联人旁边的翻译笑了:“坐了一道火车就叫认识?这火车上的人多了去了,都坐了一道儿。”</p>

傅家庄直感百口莫辩:“我真认识她。”</p>

“她叫什么?”翻译问。</p>

傅家庄噎了一下,呆呆地张了张嘴,又看向外屋。</p>

高大霞笑盈盈地朝傅家庄招了招手,款款走去。傅家庄奋力挣扎,腰间掉下一把手枪。苏联人大惊,掏出枪来对准了他的脑袋。</p>

“我要见你们长官!”眼见情况危急,傅家庄只得做最后的努力。</p>

列车进站,高大霞回来时,车厢已经空了大半截,急性子的旅客挤在车厢两头,只等着车门一开,好迟早下车,麻苏苏和甄精细也不见了人影,高大霞感觉这一路上的热闹像是一场梦。她踩着座位搬下行李架上的皮箱,把包袱放进去,拎起来走开。</p>

列车已经停下,九号包厢里,方若愚穿上外套,看着车窗外的人流:“苏联人折腾半天,最后还是得放人,这个高大霞在大连喘一天气儿,我就得心惊肉跳一天。”</p>

“我想办法处理吧。”麻苏苏自感说得不太有底气。</p>

方若愚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冷哼一声:“到大连了,你能怎么处理。”想起什么,“你那个傻兄弟呢?”</p>

“我让他先下车,在出站口等着。”</p>

方若愚朝站台上张望,下了火车的人们,像潮水般向着一个方向涌动,方若愚眼睛忽然一亮,他看见了人群中的高大霞:“瘟神!”</p>

麻苏苏顺着方若愚手指的方向看去,吃了一惊:“她还有个箱子!”</p>

“怪不得我们找不到那根红肠,一定藏在箱子里!”方若愚语气笃定。</p>

“狡猾的家伙,她别想走出站台!”麻苏苏咬牙切齿地一跺脚,转身匆匆离去。</p>

与麻苏苏和方若愚相比,还被软禁在苏联人那里的傅家庄同样迫切想控制住高大霞,眼见着无法正常脱身,他只得让苏联士兵叫来的了他们的上级,掏出了身上带着的一份证明,这是中共中央东北局给苏联红军大连警备司令部开出的一份接洽函,有了这份证明,苏联人果然没有再难为傅家庄。 傅家庄一边跑向6号车厢,一边朝窗外张望,果然,没等他跑回去,站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傅家庄拉开车窗,双脚带着身子钻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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