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牧守第95章 朝堂争锋95
九月十七，金风送爽，丹桂飘香。就在唐婉与杏公畅游休宁八景之时，千里之外的北京城中太白楼下，唐哲一身崭新官服，与前来送行的安士进一家依依惜别。</p>
“安兄请留步，小弟重任在肩，这便要返回徽州府了。”唐哲挺拔如松，山峙渊渟，气度与往日大不相同，肃立拱手道：“小弟此次北上，最大的收获便是结交了兄长，他日若有缘再见，再谋大醉一场。”</p>
安士进目光投向他身上官服，难掩眼中艳羡，拍着他的肩膀说：“贤弟，愚兄早就看出你非池中物。此去徽州，定当经天纬地，大展宏图！”</p>
“多谢安兄吉言！安兄，嫂嫂，三位贤侄，保重！”唐哲向安士进一家挥挥衣袖，道出保重，鼻子一阵酸涩。</p>
“贤弟保重！”</p>
“小叔保重！”</p>
“叔叔保重！”</p>
安士进一家纷纷道出保重，难舍难分。唐哲仰面看天，恐眼中湿意被他们看见。</p>
北京之地，夏冬两季漫长，挤占得春秋两季甚短。今日晴空万里，云淡风和，不燥不寒，正是京城难得的好辰光。</p>
时间拨回九月九日，唐哲借着天降骤雨，机遇巧合混了个早朝，在天子面前一鸣惊人，算是在满朝文武面前大大露脸。正值重阳，散朝之后，他在安府喝得大醉，夜幕时分刚要睡下，却又被房公公找上门来。</p>
“唐大人真是交游广阔，倒让咱家一阵好找。”房公公低头喝茶，不无埋怨地阴阳怪气一阵。</p>
唐哲见惯了他的尖酸嘴脸，也不以为意，脸上堆笑询问房公公来意。</p>
房公公搁下茶盏，面南而立，双手抱拳往上一拱，面容严肃道：“有上谕！”</p>
唐哲面色一紧，连忙下跪行礼。</p>
“传陛下口谕，这几日朝堂要务便是商议还都国策，休宁知县唐哲，首倡还都，功莫大焉，特准参与早朝，共商国是，钦此。”房公公拿腔拿调，慢条斯理地传完口谕，面上总算有了几分笑容，“唐大人简在帝心，着实让人羡慕。”</p>
唐哲连称不敢，不动声色间掏出银票，往房公公手里一握，口中谦逊不已：“房公公谬赞了！这么大晚上的，烦恼房公公辛苦一趟，唐某心中不安。”</p>
房公公不着烟火气地将手往袖中一缩，瞬息间已经是笑容满面：“唐大人还是早些歇息吧，卯时午门待漏，可不要误了时辰。”</p>
传谕完毕，房公公轻飘飘地离去，自有安府下人送出大门。</p>
唐哲目送房公公离开视线，脸色一垮，叫苦不迭：“昨晚熬了个通宵，本来还想今晚补补觉，没曾想明日还要参加早朝，安府离皇宫又远，估摸着三更天就得起床，真是要了亲命。”</p>
当即沐浴一番，倒头就睡，不到三更天，便有安府小厮来提醒，唐老爷，出发的时辰到了。唐哲一声哀嚎，挣扎起来，披星戴月往紫禁城赶去。迷迷糊糊不知穿过几重宫阙，好不容易赶到午门，已经有不少官员赶到，唐哲一个都不认识，加上困意上涌，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闭目养神。</p>
他虽想抓紧时间迷瞪片刻，可惜天不遂人愿，不时就有官员过来打招呼，一个个陌生的很，却都客气亲热仿佛多年老友，唐哲少不得强打精神虚与委蛇，互叙年齿籍贯，好不容易打发几个过去，唐哲连忙换个地方假寐，不多时又有几人过来叨扰，不胜其烦。</p>
卯时将至，有鸿胪寺礼官提醒道，列队了，百官连忙停止寒暄，按次序列队。唐哲等他们排完了，径直站到文班末尾。</p>
等列队完毕，礼官还特意询问一声：“休宁知县唐哲唐大人可到了？”</p>
百官侧目，唐哲连忙出列，高声道：“到了，到了，下官到了。”</p>
礼官满意地点点头，一挥手，持鞭校尉一声清脆的净鞭响，文武两班队列向前，穿过午门，一路向北，往奉天门走去。</p>
今日早朝，依然是那般流程，天子高坐御座，紧急军情、内阁大学士、勋贵、六部依次奏报。</p>
唐哲迷迷瞪瞪，要不是有纠察御史在一旁虎视眈眈纠察风仪，恐怕站着都能睡着。</p>
待六部奏毕，惯常是要散朝了，唐哲松了一口气，总算熬过去了。</p>
却见御座上天子金口玉言：“昨日早朝时，唐爱卿在奉天殿上首倡还都，散朝后，通政司收到了几百份奏折，皆是对还都大计建言献策，可见还都南京，是众心所向，众望所归。列位臣工且议一议具体章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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