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牧守第16章 奋勇擒贼16
六月二十二夜，亥时二刻，月黑风高。</p>
休宁县屯溪乡大柳树村，地处休宁、歙县、婺源三县交界处。此刻的乡间小路上，夜幕低垂，十步之外难以辨人。却有两队人马，分别从歙县、婺源方向，一路疾行，眼见要碰在一处。</p>
其中一队领头之人忽然侧耳倾听，勒住胯下骏马，两根手指插入唇中，用力一吹，发出一道古怪的鸟叫声。</p>
另外一队听到鸟叫声，也慢了下来，还以一声夜猫子叫。</p>
两队人马缓步前行，不一会儿，照了面。</p>
“可是婺源县冷捕头当面？”歙县方向的队伍中，领头之人捕头打扮，举起腰间铜牌，小声发问。</p>
“正是冷某，对面可是歙县石捕头。”婺源县冷捕头也举起腰间铜牌。</p>
二人印证了身份，合兵一处，继续向大柳树村悄无声息地走去。</p>
行不得多时，路边钻出个瘦高身影，穿着夜行衣，也举着铜牌，向两位捕头道：“小的休宁县捕快陈三，奉本县萧捕头之命，在此接应。”</p>
“萧捕头人呢？”冷捕头问道。</p>
“萧捕头亲自盯着贼窝，抽不开身。”</p>
两位捕头也不再多言，跟着陈三七弯八绕，来到一棵茂密的大柳树下。陈三拍拍树干，树上垂下一根绳子，一个人影顺着绳子溜下来，鹰鼻狼目，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也穿着夜行衣，正是萧捕头。</p>
三位捕头见面，萧捕头抱拳道：“多谢邻县弟兄们驰援。”</p>
“萧捕头无须多礼，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冷捕头和石捕头齐声道。</p>
“时间紧迫，我简要说下情况。”萧捕头当仁不让地开始指挥。</p>
“昨日下午，有乡民报信，发现有人潜藏在前方废弃大院中，行迹鬼祟，面生的很。我等得信探寻蹲守，发现有十多号人，乔装打扮，果然是那伙贼人。”</p>
“不过贼人携带兵刃，都有功夫在身，我等不敢妄动。派人知会县尊大人，县尊飞报知府及领县，方请得诸位紧急前来。”</p>
“如今我方人马齐备，贼人却茫然不知，正是天赐良机，合该我等立此功劳。”</p>
“我带本县捕快民壮从正门冲杀进去，请邻县弟兄们在外围设伏，不使走脱一人。”</p>
萧捕头说完，就欲行动。</p>
冷捕头犹豫道：“贼人十多号人，都有兵刃，强攻怕是不易。”</p>
石捕头也劝道：“黑暗之中刀枪无眼，混战之中恐生伤亡，不如等到天亮再说。”</p>
萧捕头却是头也不回：“无妨，我带头冲锋，不怕死的兄弟们跟我冲杀进去。”</p>
萧捕头领头急奔而去，陈三等人各持刀械锁链紧随其后。</p>
冷捕头和石捕头面面相觑，想不到休宁同行如此悍勇。</p>
却见一个文弱小吏，掏出笔墨，就着微弱的月光，在一个小册子上边写边念：“捕头萧铁，领头冲杀，捕快陈三、赵六...跟随。”</p>
两位捕头不解其意，问其是何缘故。</p>
“本县设治安基金，依捕快劳绩多寡而定奖赏，擒贼表现纳入考核，功劳越大分钱越多，贪生怕死者颗粒无收。若有死伤残疾，基金拨款养其家小。”小吏将小册子往怀里一揣，面带矜色，讲解道：“凡出外勤，必有文吏随同。将现场情况，个人表现，记录翔实，以为考核凭据。如此一来，众捕快自然是人人争先，个个奋勇。”</p>
两位捕头闻言啧啧称奇，羡慕不已。</p>
石捕头一挥手：“弟兄们，咱们跨县而来，可不能让休宁的同行看了笑话，仔细围了那院子，不使走脱一人。”</p>
两县捕快领命将院子里外围了两层。就位之后，各发暗号沟通。</p>
萧捕头已冲到院门近前，听得暗号传来，便知包围圈已就绪，冷酷一笑，飞起一脚，将破败的院门踹开，直冲了进去。</p>
院内贼人惊觉狂呼，顿时传来兵刃砍杀之声。</p>
......</p>
咣......顶端包裹着厚布巾的木槌用力砸在铜锣中心，洪亮悠扬的锣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p>
“喜报喜报！流窜作案多日的盗匪团伙于昨夜被一网打尽，今日未时，县尊唐大人将于宣化坊前召开表彰大会，请诸位乡民赏脸参加。”</p>
民壮张小五提着铜锣，大步流星地沿着街道前行，每遇到人群聚集之处，则敲锣宣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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