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劝解(1/1)

作者:霓虹战国足球小将

足球小将,今川不息第92章 劝解

在这个充满诗意的晚秋清晨,空气中弥漫着的桂花香气正逐渐消散。仿佛是大自然的一场华丽谢幕,那曾经浓郁得令人陶醉的桂花香慢慢淡去,而与此同时,另一种独特的芬芳开始崭露头角——菊花的香气日益浓烈起来。 此刻,今川义真正坐在庭院之中,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那些盛开的菊花,之前托“阿川”帮自己采集一些桂花和菊花,洗净以后晒干,他拿出几个小瓷瓶,里面是竹千代之前帮他蒸馏出的酒精,然后他支走“阿川”,开始不断尝试土法造香水。 只不过,有的时候你以为是你指派别人去做一件事情,但其实——是别人自己主动想去做某事,而你,不过是给了别人借口罢了。 北条早川也想离开一下,去见一个人,免得露馅儿,之前在街上那次,也多亏了今川义真自己不想把阿鹤这样的孩子牵扯进自己跟井伊家的漩涡之中,否则北条早川继续装侍女的计划说不准就会因为阿鹤而露馅了——她可不同于小乌龟竹千代,是不知道北条早川闲得x疼,假扮侍女试探今川义真的。 井伊永只在井伊屋敷待了一天,就被送进了今川馆,接待她的是今川义元和寿桂尼。 寿桂尼先于儿子开口:“次郎法师,之前因为龙王丸的失误,让你家蒙受不白之冤,你和井伊直亲也不得不逃亡,后面今川家会尽可能补偿你和井伊家,但是还请你能够理解之前没有很快就撤回命令,以及后续通缉的事情。” “高阶武家如今川家,不能朝令夕改,我省得。”井伊永强撑着笑容回答。 “多谢理解!”寿桂尼和今川义元鞠躬致谢。 小日子鞠躬致歉是老传统了,井伊永心里的气竟然则消下去了一些,鞠躬回礼。 在对方行礼后,今川义元方才说道:“我知道,嫁给和家中有血仇的人,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让女孩接受的事情,但是,井伊和今川两家需要这场婚姻作为两家主从关系良好的证明,你可明白?” “嗨!临来时,曾祖父大人已经和我说了,我也明白。”井伊永回答道。 “那就好,既然明白了这次联姻的目的,那就说说你未来的夫君吧,龙王丸失忆过,你可知道?”今川义元继续道。 井伊永回答道:“知道,昨日我从阿鹤姑母口中得知了。” 今川义元缓缓摇着折扇:“阿鹤啊,那些小姑娘小男孩儿对失忆后的那龙王丸有股子特殊崇拜,她对龙王丸的评价可能过高,不可尽信。但是,比起幼年性子鲁莽又跳脱的性子,已经好了不少了,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今川义真,和当年的龙王丸是判若两人。 说出来有些对不起受害者,但是失忆后的他,确实不记得他做下的蠢事,但在他知道他做过之后,还是选择了向井伊家负荆请罪,这到底是他真心认错,还是单纯只是想给已经僵持下来的两家一个台阶下。作为父亲的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我希望,你和他相处时,即使还记得他是仇人,也把他看作是认过错、尽力补偿了的仇人,可以吗?” “嗨!”面对今川义元的推心置腹,井伊永还能说什么?况且她认为至少敢负荆请罪认错的人,比以前那个过去就过去了的蠢货要强得多…… “老身看过不少政治联姻,不少还曾经互为仇敌,也明白,想要很快原谅一个杀亲仇人,是件很难的事情,所幸龙王丸说过,15周岁前不会考虑圆房,现在他离满12周岁还差一些,还有三四年时间,你可以和他好好相处,就是可惜现年16岁的你,会被熬成老姑娘了,你也出过家,哪天觉得无聊了,可以来我佛堂,一起念念经也行。”寿桂尼补充道。 井伊永皱了皱眉,比起现在就发生点什么,先相处三四年肯定要好得多,她自己其实也没多少嫁给龟之丞以外的人的心理准备,她皱眉的原因是,她不理解今川义真为什么会提他15周岁的要求,那种事情,不是只要……就越早越好的吗? 不过她还是鞠下躬,恭恭敬敬回了个“嗨!” 注意到她神色的今川义元微笑道:“以后你自己去问他吧。” “嗨!” 寿桂尼继续说道:“最后一件事,你也知道,义真毕竟是今川家嫡长子,他的正室,不是大国国主之女,就是五位以上的公卿之女,所以……” 寿桂尼的话拖的很长,井伊永明白她的意思,未等说完,就弯腰,以示明白。 “既然你明白就起身吧,早川!进来吧。”今川义元让井伊永起身之后,对房间一侧说道。 “嗨!”一个身着不甚合身的今川家侍女服的少女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正是北条早川。 “见过外祖母大人,见过舅父大人!”北条早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这位是义真未来的正室,北条家长女、相模姬、北条早川,阿永,来见礼吧。”今川义元向井伊永介绍道。 井伊永在今川义元介绍完后一直处于震惊状态,剪水秋瞳瞪得更大,她承认,自己的美貌和这个比自己略小一些的少女有差距,但是美貌并不是她震惊的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震惊于对方身份?震惊于对方现在就来到这里?还是震惊于对方身着侍女的服装? “你好,我是北条早川,义真的正室,当然,和你一样,得等到他15周岁后。”北条早川对井伊永点了点头当做招呼。 “哈~嗨!见过相模姬殿。”井伊永从呆滞中惊醒,向北条早川行了个礼。 “你们两个,以后就算是姐妹了,好好聊聊吧,我们这些老人就不掺和了。”寿桂尼说完和儿子一起出了门,偌大殿宇中只留下北条早川和井伊永相对跪坐,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启话头。 最后,还是北条早川先向井伊永鞠了一躬:“我刚来骏河的时候,就见到义真赤裸着上衣,在开始转寒的秋风里,背着几根荆棘条,向你的曾祖父下跪磕头,我对此感到好奇,于是打听了一下。 当年义真下令误杀你两位叔祖父、导致您和您的堂叔父逃亡的事情,其实和我北条家也有关。当年写有您两位叔祖父花押的内通北条家的信,是我的父亲北条相模守氏康大人命人伪造的,如果,你还恨着义真的话,是否可以……分一些恨意到我这? 我身体没义真那么好,不可能像他那样负荆请罪,只能恳求你不要那么恨义真,可以吗?” 讲到后面时,北条早川的眼眶中也浮现泪光,她也不知道,今川义真值不值得她如此。 井伊永无言,过了半晌,她的眼中出现了点点泪花,“他有您这样的正室,真是好运啊!北条相模守这么做,只是敌我之间的谋略而已,可是,他当时做的,那就是对自己麾下,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啊!恕我直言,不恨他?这真的很难啊! 因为他,疼爱我的两位叔祖父死于非命;因为他,我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天各一方;因为他,我的未婚夫还不得不要迎娶庇护他的家臣女儿;因为他,我不得不逃命出家;又因为他,不得不还俗,还俗之后,无家可归! 我10岁之前,我生活的井伊谷是多么美好啊!可是因为他,我不得不去松源寺陪伴青灯古佛好几年……” “实在是抱歉!”北条早川身为北条家公主,从来没向别人低过头,但这次,她为今川义真向井伊永低头。 井伊永平静了下来,沉默不语。 北条早川抹了抹自己的眼眶,取出手帕替井伊永拭去泪水。 然后,为了缓和气氛,北条早川从怀中掏出一支洁白的羽毛笔,挑起了话头:“给,这是义真给你的雁毛笔。” 其实是今川义真送给“阿川”的三支雁毛笔中的一支,她自己留了一支,给叔祖北条幻庵一支,最后一支,就给了井伊永。 “这是?”井伊永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只觉得确实是个漂亮的小玩意儿,脑海里就是“玩物丧志”四个大字,幼年时写和歌,参加连歌会,踢踢蹴鞠,大了就带着老婆做这些小玩意儿,于国于家无益,她收回觉得现在能负荆请罪的今川义真比当年的今川龙王丸好的结论…… “一种笔,义真做的,我教你怎么用。”北条早川说着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看着北条早川在纸上写下那比毛笔字小得多的汉字,她首先想到的,是抄佛经更方便了,但作为中高层武家的女儿,又想起了更多,用更少的纸和墨就可以写下更多的信息,那么,政务上就能节省成本,军务上——信鸽乃至普通忍者所能传递的信息就更多了,别说用毛笔尖或者刀尖写,那难度不低! “ 他倒是有些巧思。”井伊永难得夸赞一句今川义真,不过,相比较雁毛笔,她更好奇,刚才令她吃惊的原因:相模姬为何现在就到了今川馆?甲相骏三方同盟,并且互嫁女儿,这风声已经在东海道诸国传播了,但是怎么着,也是明年开春后三方大名会盟,彻底定下盟约,然后三位公主作为结盟的纽带和人质,分别前往盟国吧?这相模姬,来的也太早了吧?另外,这身不怎么合身的侍女衣服是怎么回事? 见井伊永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衣服,猜到对方在想什么的北条早川,不顾尴尬的气氛,强笑着说道:“我和你其实差不多,乱世武家的女人怎么会完全和战争无关? 当年骏东之乱,今川、北条两家反目成仇,骏甲同盟和北条家围绕兴国寺城展开战争,不过当时,北条家还在武藏国面临着关东将军镰仓公方、山内上杉和扇谷上杉的大军威胁。 相比较于骏东,武藏的威胁对于北条家而言更为致命,因此我父亲为了抽调更多兵力应对关东联军,不得不向今川治部大辅、武田大膳大夫屈服,让出了兴国寺城等骏东领地,此外,还交出了刚出生的小儿子,也就是我弟弟北条助五郎,作为人质。 虽然作为今川治部大辅的外甥,助五郎看起来在今川家过得还算不错,可是,他毕竟不是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所以这次,三家缔结同盟的机会,北条家希望让助五郎早点回去,那我,说是缔结姻亲同盟的纽带,也可以说是新的人质,自然要早点过来。 至于这身衣服,毕竟以前我也没见过义真,不知道他这人到底如何,所以想通过假装是他侍女,试探他、熟悉他而已。” “那您,试探出什么了吗?”井伊永问道。 “现在的他,人不坏,不然我刚才也不会替他向你道歉……不过,刚才,今川治部大辅和你说过吧,义真他,失忆过……” “难道人失忆了,他犯得罪孽就消失了吗?我的叔祖父难道可以活过来?”井伊永质问道。 北条早川则劝解道:“可您,不还是来到了这里吗?你也因为某些原因来到了这里,不是吗?这是您娘家井伊家的意思吧?把女儿嫁给主上作为侧室,换取更加稳固的主从关系,不仅稳固对上的关系,也能稳定对下的统治,这就是井伊家所期望的吧? 您的曾祖父井伊信浓守直平大人也在义真负荆请罪后,当众说出原谅义真,我不知道这是出于他的本心,还是单纯井伊家的需要,但是我想,您也应该明白您曾祖大人的苦心吧? 我们武家女遭逢乱世,身不由己,只能作为家族的工具,不得不嫁给不熟悉甚至厌恶的人,这点,我们没得选,但是我们自己改变态度,总还是可以的吧? 根据目前相处下来的情况,等我真嫁给他时,他应当已经是我熟悉的人了,那么你,在你未来嫁给他时,能否有什么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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