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两万岁第158章 以画入道
虽然郑凡是说要款待她,可莲玖不好真的就这么干等着,她抱着火麟,上前问道:“师兄,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就看着就行。”郑凡大手一挥,示意莲玖退到一边。 冯息笑着将莲玖拉到石桌上坐好,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两壶果酒。 “你放心,他忙活得过来。”冯息声音温和,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幅新画作,递到莲玖面前,“来,你看看这幅画如何?” 先前在路上的时候莲玖赞叹过冯息的画,被冯息引为知音。 她闻言接过冯息的画,仔细端详了起来。 云崖也喜欢摆弄这些书画,曾经拉着她一起学过。 只是她画牛像马,画虎像猫的,把云崖气得不轻。 但她虽然画技不行,可评鉴能力还是有的,这也是上次她能随口就将冯息夸上天的底气。 冯息的画之中,水陆交接之处林木郁郁葱葱,平原之上有三两屋舍、几块田地,不远处四山对峙,其中隐有孤鹤盘旋。 作画风格和先前莲玖见到的相差不大,只是她总觉得这画卷之上似乎多了点什么。 莲玖微微皱眉,心中一动,将神识放了出来,想要检查着这幅画的异常。 然而下一刻,画卷里陡地传来一阵吸力。 一阵眩晕袭来,她的神魂猝不及防被吸纳了进去。 这是……以画入道? 冯息还没到紫阶,怎么就悟道了? 莲玖心下暗叹,望着身边茂盛的林木,又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四座山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周围的一切看上去有些眼熟。 有鹤鸣声响起,那盘旋的孤鹤不知何时竟是朝着她飞来。 雪白的脖颈垂下,那鹤朝着莲玖温顺地叫了声,示意她上去。 莲玖迟疑了会,手抚上白鹤的背,顺着它的意思翻身而上。 冯息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这画里的“境”也没有什么攻击性,与其漫无目的地寻找出口,倒不如看看这白鹤想要做什么。 白鹤载着莲玖腾空而起,飞向不远处的平原,那里有三两农人正在劳作,突然之间几人纷纷跪地。 莲玖侧耳去听,只听得那些人口中念念有词:“天地异象,福佑天衍!” 天地异象? 还不等莲玖深思,只见不远处忽地一声巨响,仙鹤似是被吸引到,掉头带着她朝三座山峰飞去。 莲玖回头望了眼那几个农人,才将目光投向发出声响的山峰。 那里,正好也是那些农人所拜的方向。 那声巨响是从四座山峰的方向传来,可那里不知为何烟尘滚滚,仙鹤带着莲玖靠近了点,她才得以看清几分里面的模样。 四座山峰里,竟有一座像是被人拿剑削掉一般,顶峰的那一块竟崩裂成无数山石尘土,向下滚滚而去。 莲玖现在算是明白了先前为什么会觉得看着眼熟了,这里不就是天衍宗最开始的模样吗? 她当时还疑惑过为什么其中一座山是被劈斩开的,原来这山……是这么被劈开的? 在那被削平的山上,狼狈地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 他披头散发,身受重伤。 莲玖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看着他怀中的被他仔细护着的宝塔,有几分怔然。 山峰之上的天空像是被人破开了一道口子,无数黑色的火焰从天而降,悉数朝那座被削开的山峰上砸去。 那躺在山上不知是死是活的青年爬起身子,双手结印,吃力地撑起一个防护罩。 然而在这黑色的火焰面前,他那点顽强的抵抗不足为道。 火焰穿透他的防护罩,重重砸在他的身上。 有人破空信步而来,一身青色长衫不然一点纤尘。 他面色如冰,一剑遥遥指向在顶峰奄奄一息,毫无反手之力的青年。 莲玖的位置离两人很近,可两人不知为何,竟是看不见她一般。 仙鹤又飞近了些,望向那抹熟悉的身影,莲玖目光一滞,再也挪不开来。 “尊者,我自知万死难辞其咎,可还请……让我守信一次。”那青年将怀中的宝塔双手捧着,沙哑着声音开口。 他艰难地趴在地上,一呼一吸间俱是钻心的疼痛。 那青色长衫的青年看着那座宝塔,手上的剑顿了顿,迟迟没能落下去。 “待此间事了,我会自裁谢罪……”那人话音未落,就听得半空之上的青年冷哼了声。 他抬手虚空画了个符,灵气在他指尖汇聚成型,周边的灵气被他调动,一道满是威压的符印,被他弹指击入那奄奄一息的青年身上。 “如你所愿,此塔瘴气不平,你的神魂便不得轮回。” 那人冷冰冰的话音一落,便转身回了那道缝隙里。 天空中的裂缝缓缓合上,眨眼间又恢复了原先一碧如洗的模样。 倒在地上的青年似是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宝塔紧紧护在身下后,昏死了过去。 仙鹤载着她正欲飞向那青年,周围的一切忽地像是着了火般,一股热意袭来。 紧接着,是一道强劲的吸力将她猛地往外拽去。 莲玖下意识地抵抗,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便放任着这股吸力将她扯了出去。 一回神,她就看见冯息那张满是歉意的面容。 郑凡伸手在莲玖眼前挥了挥,见莲玖有回应地眨了眨眼,当即松了口气。 他在冯息背上重重一拍,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都让你改掉这个让人乱看画的坏习惯了就是不听,你看你把南宫师弟都给坑进去了!” 冯息轻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朝莲玖笑了笑。 他以画入道,画作可自成一个追溯古今的“境”,可以容纳窥探者的神魂。 窥探者将神识注入其中,便可身临其境,在画中追寻往昔,但也及有可能迷失在画里难以回魂。 入画的人只有两种方式出来,一种是自己寻到“境”的出口,或者境界比画境的主人高,强行打破“境”。 另一种方式,则是画境的主人亲手焚了画作。 莲玖看着冯息手上那被焚毁的画,心下多了几分愧疚:“抱歉两位师兄,是我擅自窥探冯师兄的画作,害得师兄不得不将心血焚毁。” “画作哪有人重要。”冯息摇摇头,温和地笑着,“何况还是我拉着你看这画的,这不能怪你。” 火麟在莲玖怀里拱了拱,刚刚莲玖忽然像是失了魂一样一动不动,可把它给吓坏了。 莲玖安抚地抚了抚火麟的毛发,耳边响起郑凡带着几分好奇的声音:“话说南宫师弟,你方才在画中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