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逆流第42章 过年
王伯见贺晨发了这样的话,欣然答应了下来,其实担心一群小孩子摔倒或是发生别的意外,虽说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一群小孩子若是笑闹或是乱跑乱跳,一旦惹得贺晨或是裴书瑶不喜,这才是根本原因所在。 “王伯,另外的人呢?” “他们把这些皮猴子交给我,到伙房去帮忙去了,毕竟今天这么多人要吃饭。” 贺晨和裴书瑶到内院中晃了一圈,裴书瑶贴近贺晨:“夫君,衙里来的人都在外边帮忙,我们俩就这么晃来晃去不好,你去外边跟他们说说话,我去伙房帮帮忙。” “好,去吧。” 高永章、李正、赵喜、庞双四人正在大灶边上切着午饭要吃的猪肝、猪肉,周义平则是在另一边砍着排骨。 贺晨背着手走到几人身边,几人都抬头朝贺晨笑了笑,叫了一声公子之后,复又埋头梭刀。 钟良把最后一头猪的猪肝给送了过来,到了贺晨身前:“公子,一会要不再露一手?” 贺晨摇头,摊开双手:“你看看我这一身,适合露一手?” 钟良将猪肝分别交到高永章和李正手上:“你们是不知道,公子炒菜和做饭可是一绝!庄里做了很多年饭的老嫂子们对公子的手艺都赞不绝口!” 在切肉和砍着排骨的高永章五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齐齐看向贺晨,眼神里全是浓浓的不可思议和疑惑,五人又齐齐转头看向钟良,一脸问询之意,仿佛在说,你是在跟公子开玩笑呢?还是说的是真的? 钟良往着装了热水的木桶里洗了手,往着灶褂上擦了一把:“瞧你们这眼神,就是不相信公子身怀绝技!我跟你们说,公子自小便喜欢鼓捣吃食,有幸吃过公子做的饭的人,可都期盼着尽早再能吃到。” 贺晨笑呵呵看着钟良:“良哥,过会去伙房给我取一件新灶褂来,今日我便负责把小炒里脊和爆炒猪肝做了。” 钟良嘿嘿直乐:“公子,要不顺手把排骨也炒了,公子你兑好汤,再放好味道,交由我看着煮,要不然闲着也是闲着呀。” 高永章几人呵呵直乐!这良哥还真是有趣!看着煮排骨?用得着看着吗?难不成这么多人在场,还能把汤给煮干?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钟良已然小跑着往着伙房而去。 不久之后,钟良便又出现在外院门处,身后还跟着裴书瑶和裴玉两女,只见钟良不但左手拿了一件灶褂,右手还端着一个小木盆乐呵呵走来。 裴书瑶和裴玉两手都拿着一些佐料,同样一脸雀跃。 “夫君,听说你要亲自炒菜?” “我这一早上都在溜达,也该做点事情,要不然一会怕良哥挤兑我。” 高永章几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出声。 不远处正切割猪肉和处理猪内脏的一众人和围观的孩子都不由朝着贺晨这边看来,贺晨检查了一下一应提早备好的佐料,点了点头:“小六,来来来。把这口锅里的水舀出来,顺带着把锅洗干净,火加大一些。” 袁小六应声快步而来,麻溜依照贺晨吩咐做起事来。 大铁锅中的水气干了之后,候在一边的饶强将切好的肥肉往着锅里倒,不多会功夫,贺晨将油渣捞出来装在一个大碗里:“裴玉,把这油渣端去给孩子们先解解馋。” 裴玉依言接过而去,贺晨又从周义平切下的瘦肉里抓了几条放到油锅里,将肉条炸了个金黄之后,出锅洒上一点点盐,将碗递到裴书瑶手中:“吃吧。” 裴书瑶一脸喜滋滋,俏脸微红着看了身边众人一眼,伸出玉手将碗接过。凑近嗅了嗅,好香!吞了一口口水的裴书瑶也顾不得再矜持,拿起肉条放进檀口。 “好吃吗?” 裴书瑶连连点头,小嘴上刁着肉,拿起一条肉块塞到贺晨嘴中。 贺晨朝裴书瑶使了一个眼色,裴书瑶会意,端着碗朝一群孩子走去。 “高大哥,去把猪五花切一些来,炸一锅出来大家都尝一嘴,肥瘦相间吃着又软又香!” 晚饭足足摆了七桌,猪头四脚,配上猪心猪肺猪肚猪大肠,每桌一大盆在桌上最为耀眼!干辣子放在灶灰里烘了出来揉碎之后弥漫的香辣味,薄荷特有的清香味,让桌上的众人不停吞咽着口水! 贺晨脱下灶褂,来到靠近正堂的一桌:“诸位伯伯大娘!诸位哥哥嫂嫂!诸位兄弟!还有可爱的侄儿们!这几个月来,你们都辛苦了!今天劳碌了一天,天气又冷!这猪杂大烩得趁热吃!开饭!” 看着七桌人,筷子像是打梿枷一般一下接一下往着嘴里塞着猪杂大烩,嘴角冒出的汤汁,大多左手手背往着嘴边一擦了事,接着加入“大战”当中! 贺晨将一片猪肺放到嘴中咀嚼着,心里有一半是欢喜,另外一半却是感伤! 贺晨一直没有动酒碗,因为大家吃得如此欢快,自己若是慢一些的话,恐怕今天下锅的猪杂自己吃不到多少。 吃了七分饱之后,钟良伸手擦了擦嘴,环顾桌上的其他人:“我没有骗你们吧?公子这手艺如何?比酒楼里边那些个大厨也丝毫不让吧?” 一众人连连点头!董向飞更是嘴巴几下晃动,将一个猪蹄骨吐出:“公子这手艺确实没得说!明天也让公子主厨如何?” 贺晨未待桌上其他人回应,端起酒碗:“来,兄弟们!喝酒!” 贺晨这一嗓子,让桌上倒了酒的人都端起了碗敬向贺晨! 贺晨一边喝酒,一边心下暗自侥幸。这些家伙,明天要不要再掌厨呢? 夜幕降临,坐了四桌的男人们终于酒足饭饱!一众女眷开始手脚利落收拢着剩菜剩饭和碗筷。 贺晨朝钟良吩咐:“良哥,把分割出来的猪肉让大家别忘了带回家去,另外便是安排人往四位主事家中送肉。” “是,公子。” 因天气寒冷,天色已黑的缘故,贺晨没有挽留外来的一众人喝茶,看着众人都提上了自己送的肉,送着众人出府后才转身回府。 贺晨回到外院空地,走到王腾身边:“王哥,把猪肉妥善收一收,一应家什归整一下,就着火烧些水你们洗一洗早点睡。” “好的,公子。” 回到卧房,裴书瑶正在房中转着圈。 “夫人,你这是?” 裴书瑶上前两步,一把搂住贺晨:“夫君,没有想到夫君居然会做饭,并且还做的这么好吃,我都担心夫君会不会嫌我没用?” 贺晨抬手抚摸着裴书瑶的脸蛋:“你呀!我不明白如你这般美丽,为何却这般患得患失?” 裴书瑶搂着贺晨腰上的双手紧了紧:“夫君,你不知道定了婚约之后我有多难受!如果没有遇到过你,或许不会那么痛苦。如今能够陪在夫君身边,我何其之幸运,可夫君这般优秀,我总觉得配不上夫君。” “夫人天生丽质,容貌绝美,婀娜多姿,至情至性,且知书达理,才情不凡,有哪一点配不上我了?何况夫人平和待人,善良温婉,世间有多少女子比得上你?” 裴书瑶泪眼迷朦:“夫君,你说的是真的吗?” 贺晨在裴书瑶唇上亲了一口:“真的!今晚酒有些多,有没有准备热水?” “早就准备好了。” 年三十,贺晨跟庄中众人欢天喜地在正堂热热闹闹吃着年夜饭时,应城隆和殿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辰光帝微眯着眼看完飞马快传而来的边关急报,放在案几之下的左手已然咯咯作响!很快平静下来的辰光帝,将急报递给胡林:“拿给朕的爱卿们都看看。” 辰光帝锐利的目光看过一个又一个看完急报的大臣。 “诸位爱卿,振昌皇朝犯境,已攻占我两座关隘,杀我四千余军民!爱卿们都说说,为今之计当如何?” 瞿随起身走到殿中央:“陛下,老臣建议调集大军,给予振昌沉痛打击!” 辰光帝目沉似水,静静看着瞿随:“瞿公,大军从何处调集?” 张鸿平和左朋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本想要寻机进言的左朋策暂时静观事态发展。两人都在偷偷观察着辰光帝的表情,从辰光帝的表情来看,辰光帝到底是主战还是想要退让一步,两人还不敢确定。 “陛下,老臣认为从北陵调集两万大军直接对振昌皇朝的西流州发动攻击!” 隆章殿卫将军齐轩和虎威将军雷昂两人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辰光帝看向瞿随:“瞿公所说有理,爱卿们是否都认同瞿公所言?” 张鸿平轻提衣袍来到殿中央:“陛下,瞿公谏言虽说有理,但臣有不同看法。” “张爱卿请讲。” “陛下,振昌皇朝得知我军与大南军开战,才对我武梅州四延县发动攻击!犯我边关,屠我军民,此等血海深仇如不予以还击,难平军心民心!然现下国库根本承担不起两线作战所需。臣最为担心之处在于,若是周边几国都相继逼压甚至来犯之下,我东承恐双拳难敌四手。是以,臣请陛下三思。” 左朋策眼见张鸿平起身奏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只待合适时机。 辰光帝眉头微微挑了挑,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张爱卿所言也有道理,众爱卿可还有其他看法?” 罗翼起身来到殿中央,站到张鸿平身侧:“陛下,老臣主战!我东承若是退了这一步,不但先机尽失,还会让周边几国认为我东承软弱可欺,如此一来,周边几国误判之下,更不利于我东承。” 张鸿平眉头深锁:“罗大人,如若我东承调集大军与振昌皇朝开战,抛开两线同时作战之钱粮辎重不谈,罗大人是否有考虑过,一旦我东承稍有不慎落于下风,不但将面临进退两难之困局,更可能招致西明、北洪、北宇三国一同举兵来犯。” 罗翼转脸看着张鸿平:“张大人,西明、北洪和北宇三国以何缘由对我东承发兵?” 张鸿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隐隐升腾的怒意:“罗大人,我东承与大南、振昌两国同时开战之下,西明、北洪和北宇三国认为有机可趁,乘机发兵咬我东承一口,这并非没有可能,试问罗大人,若是局势真如本官所言发展,我东承将面临何等危状?届时又当如何应对?” 辰光帝四平八稳静静注视着张鸿平和罗翼之余,不时扫视殿中一众朝臣。 “张大人,本官知你忧国忧民,担心我东承陷入战争泥沼不能自拔,从而致使国库空虚,民生艰难,可张大人是想过,不论是大南还是振昌,无端宣战,举兵来犯,侵我城池,屠我军民,若不还以迎头痛击,让其为我东承死伤军民偿命,让其付出沉重代价,两国之狼子野心只会越发肆无忌惮!我东承每退让一步,敌国只会更进一步,甚至数步!若是这般,西明、北洪、北宇三国见势才会乘势而起!” “陛下,臣有奏!” 左朋策见张鸿平和罗翼两位次辅相持不下,虽说言词举止极为克制,但剑拔弩张之势已然一目了然。 “左爱卿请讲。” 左朋策连忙起身站到张鸿平左侧:“陛下,老臣认为张大人和罗大人说的都有道理,但老臣主理户部,更知国库实际情形,倘若两线作战之下,开春之后皇朝一应既定支出都将搁置不说,若不增收赋税,根本无力维持,是以,老臣认为张次辅所言甚是,还请陛下三思。” 殿中一众重臣,虽说各有心思,但无非便是对振昌皇朝战或不战的问题。此时,三大辅臣和户部尚书四人,各持己见之下,发表个人意见便尤为重要了! “得失利弊既然明了,诸位爱卿不妨各抒己见,今日便将是否对振昌皇朝开战一事议定。” 殿中诸臣听了辰光帝的话,纵是想要回避已然不能。 何瑞率先起身:“陛下,老臣主战!面对侵犯欺凌之来敌,若我东承退让,我东承数亿子民之脊梁何在?若我东承的脊梁丧失,往后是否将任由他国予取予求,任意凌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