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作者：小夜微冷）第132章132
想到此, 我身子稍稍前倾, 手拍了两下, 发出啪啪声, 问胡马：“他们俩……干了？”&lt;/p&gt; 胡马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地问, 抿唇偷笑, 竟有些不好意思看我：“这奴婢怎会知道, 这些日子奴一直在勤政殿照顾小木头呢，再说了，门一关, 到底是规规矩矩地说话、还是行周公之礼，怕是只有陛下和宝婕妤知道了。”&lt;/p&gt;</p>
胡马眉一挑，笑道：“夫人可以问一下梅侍郎嘛，这事是他在中间斡旋的。”&lt;/p&gt;</p>
“梅侍郎？”&lt;/p&gt;</p>
我竟忽略梅濂了。&lt;/p&gt;</p>
忽然，酒劲儿忽然犯了，腹中莫名升起股子火气，我斜眼恶狠狠地瞪向酣睡的李昭，咒骂道：“好么，你可算找到个能给你上刀山、下火海的好臣子了，梅濂自己不要脸，进进出出教坊司寻欢作乐，你比他更厉害，居然跑到佛门清静地嫖。”&lt;/p&gt;</p>
我弯腰凑过去，狠狠地拧了两下他的大腿，他感觉到了疼，迷迷瞪瞪地揉，翻了个身接着睡。&lt;/p&gt;</p>
“你怎么这么厉害呢。”&lt;/p&gt;</p>
我手掌护在儿子脸上，瞪着李昭，低声咒骂：“但凡是个遭遇凄苦的女人你就救，小寡妇、小尼姑……旁人的老婆格外香是么？怎么跟苍蝇似，什么屎都不挑，脱下裤子就往上飞。”&lt;/p&gt;</p>
“夫人、夫人，嘘，您怎么能骂陛下。”&lt;/p&gt;</p>
胡马连连摆手摇头，食指放在唇上，冲我挤眉弄眼，示意我别骂了。&lt;/p&gt;</p>
“我不光骂，我还打他呢。”&lt;/p&gt;</p>
说话间，我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力朝他砸去。&lt;/p&gt;</p>
原本，我只是想在他身上打一下泄愤，没想到竟给砸到他额头上，簪子是牡丹花状的，花瓣尖儿有些锐利，立马把他额角拉了指甲般长的小小血痕。&lt;/p&gt;</p>
“哎呦！”&lt;/p&gt;</p>
我忙将儿子放下，准备过去瞧他，谁知他悠悠地醒来，用手背揉着额头，茫然无知地看我和胡马，问：“怎么了？什么时辰了？天亮了么？朕是不是该上朝了。”&lt;/p&gt;</p>
“没。”&lt;/p&gt;</p>
我扭头看了眼黑乎乎的纱窗，冷声道：“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呢，您老就踏踏实实地睡吧。”&lt;/p&gt;</p>
“哦。”&lt;/p&gt;</p>
李昭疲累地躺下，忽然手捂住嘴，转身趴在炕边，似乎想吐。&lt;/p&gt;</p>
“不许吐！”&lt;/p&gt;</p>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恨得朝他喝道：“睦儿在呢，也不怕熏着孩子，给我咽回去！”&lt;/p&gt;</p>
李昭身子一震，扭头，茫然地看着我。&lt;/p&gt;</p>
我瞧见他喉咙滚动，仿佛真把什么给咽下去了。&lt;/p&gt;</p>
良久，他小心翼翼地问：“妍妍，你怎么看起来这般生气，朕难不成撒酒疯了？”&lt;/p&gt;</p>
“没，您酒品好得很。”&lt;/p&gt;</p>
我阴阳怪气地冷笑。&lt;/p&gt;</p>
“哦。”&lt;/p&gt;</p>
李昭挣扎着躺下，将锦被重新盖好，手按在自己头上，醉醺醺地咕哝了句：“怎么朕浑身上下这么疼……摔倒了么？”&lt;/p&gt;</p>
我白了眼他，招呼胡马过来，帮我将睡着的小木头放在小褥子上。&lt;/p&gt;</p>
此时，我用余光瞧见胡马吓得脸都白了，他时不时地看向他主子，问渴不渴，要不要奴给您倒杯茶？想不想小解，奴将马桶给您拎来。&lt;/p&gt;</p>
最后，胡马颇埋怨地看了眼我，摇头一笑，低声自言自语：“得亏没做，否则陛下怕是都见不着明儿的日头了。”&lt;/p&gt;</p>
“你说什么？”&lt;/p&gt;</p>
我忙问。&lt;/p&gt;</p>
胡马笑着向我躬身行了一礼，手轻轻地拍打了下自己的嘴，又斜眼瞅向半醉半醒的李昭，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说他今夜就在外头守着，夫人若是照顾不来陛下，大声喊老奴就是……&lt;/p&gt;</p>
没一会儿，屋里又恢复了安静。&lt;/p&gt;</p>
我灭了几盏灯，只留下炕桌上的一叶昏暗的豆油小灯。&lt;/p&gt;</p>
外头雨似乎小了些，滴滴答答地往青石地上砸，我用锦被将自己裹住，盘腿坐在炕上，静静地看这对熟睡的父子。&lt;/p&gt;</p>
他俩真的好像，尤其是嘴，唇角都微微上扬，似笑非笑。&lt;/p&gt;</p>
但我觉得，儿子的眼睛更像我一点。&lt;/p&gt;</p>
蓦地，心里一阵发酸难受，我又想起了那个有孕的宝婕妤。&lt;/p&gt;</p>
其实我知道，正如朝堂六部二台三院，佳丽粉黛也是一个帝王得拥有的，他迟早会扩充后宫，绵延子嗣。&lt;/p&gt;</p>
我没法阻止，也没有理由干涉。&lt;/p&gt;</p>
但感情上真的会难受……算算日子，月瑟七月离开的长安，那时正是我俩因为小木头闹别扭的时候，他一边在我这边愧疚、弥补、纠缠、深情款款，甚至因为朱九龄而吃醋，可另一边呢？他去尼庵找张春旭了。&lt;/p&gt;</p>
怎么那么膈应呢。&lt;/p&gt;</p>
想着想着，我居然掉泪了。&lt;/p&gt;</p>
我压着声抽泣，泪珠子顺着脸往下掉，落入锦被上，消失不见。&lt;/p&gt;</p>
转而一想，依照胡马方才那般挤眉弄眼地暗示，他仿佛又没碰这姑娘，就连怀孕好像也有点玄机。&lt;/p&gt;</p>
我的郁闷登时一扫而光，身子也不禁坐直了。&lt;/p&gt;</p>
以我了解的李昭，高贵的出身和良好的教养，给了他一种“骄傲”，他并不是个好色之人，也不是什么女人都碰的，当时他与张春旭接触时，那女人是刚出了月子不久的哺乳妇人，又被强行按在尼庵里出家，身段应该还未彻底恢复，又郁结于心，脸色估计也不好，这样的女人，会吸引李昭么？&lt;/p&g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