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良（作者：小夜微冷）第91章91
这三日，我的拖延和不舍，似乎已经取得些进展。&lt;/p&gt;</p>
每月见六次，总比一回见不到强。&lt;/p&gt;</p>
郑落云名声在外，应该不会骗我吧。&lt;/p&gt;</p>
正当我准备答应时，从院外忽然跑进来个瘦小的太监，他满头大汗，给郑贵妃和我见了礼，说陛下有口谕给胡马公公，说话间，就将胡马拉到一旁，窃窃私语去了。&lt;/p&gt;</p>
因有了郑贵妃的保证，我心情好了很多，笑着将燕窝糕推给她，连连给她道歉，说方才我情绪不高，言语得罪了娘娘，请娘娘莫要在意。&lt;/p&gt;</p>
郑贵妃手一挥，连说她压根没看出我气恼，凑过来，同我一起逗弄睦儿。&lt;/p&gt;</p>
正在此时，我瞧见胡马挥挥手，让那瘦小太监站在一旁，他满面愁云，眉头深锁，朝我行来，躬下身，重重地叹了口气，干笑道：“陛下方才传来口谕，说、说……”&lt;/p&gt;</p>
我感觉不妙，心慌慌的。&lt;/p&gt;</p>
“说什么。”&lt;/p&gt;</p>
郑落云笑着问。&lt;/p&gt;</p>
“说……”&lt;/p&gt;</p>
胡马看向我，无奈道：“陛下说夫人既然如此舍不得儿子，那索性，就养在外头罢，以后也不用入宫了。陛下还说，他晚些时候会来小院，同夫人和李睦一起用饭。”&lt;/p&gt;</p>
“这什么意思。”&lt;/p&gt;</p>
我立马站了起来，紧张得口干舌燥，两臂发软，几乎抱不住儿子。&lt;/p&gt;</p>
“许是……”&lt;/p&gt;</p>
胡马尴尬一笑：“许是陛下不忍见夫人难过，便免了李、李睦皇子身份。哎，夫人呐，老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您自己决定吧，到底要儿子做皇子，还是承欢膝下的李睦。”&lt;/p&gt;</p>
那瞬间，我脑中一片空白。&lt;/p&gt;</p>
李昭不再让人劝我，而是逼我选择。&lt;/p&gt;</p>
松手，我断了母子情，郑贵妃的逢五逢十可能都不会兑现；&lt;/p&gt;</p>
不松手，好，我倒是有儿子了，但，我却把孩子的前途毁了……&lt;/p&gt;</p>
好啊李昭，真有你的。&lt;/p&gt;</p>
我痴痴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熟睡的孩子，无言无泪。&lt;/p&gt;</p>
一旁的胡马公公瞧见我这般，抬头叹气，对郑贵妃恭敬道：“看来夫人已经有了选择，娘娘先回宫吧，陛下晚些时候来是要泡脚的，老奴去小厨房准备热汤……”&lt;/p&gt;</p>
胡马的声音，仿佛悬在半空，很远，又很近。&lt;/p&gt;</p>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站起来的，怎么走过去的。&lt;/p&gt;</p>
我把孩子递到胡马手里，失魂落魄道：“抱走吧。”&lt;/p&gt;</p>
“哎呦！”&lt;/p&gt;</p>
胡马满面惊喜，连声道：“老奴就知道夫人是个明事理的。”&lt;/p&gt;</p>
我身子摇晃，整个人眩晕不已，跪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哭求胡马：“我、我再也保护不了他了，一入深宫，境况难测，求公公，千万帮妾照看着他一些。”&lt;/p&gt;</p>
“您这话是怎么说的，快起来，老奴当不起。”&lt;/p&gt;</p>
胡马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往起扶我，在凑近的瞬间，他悄声说了句：“当初牡丹祥瑞，乃老奴送小皇子一份生辰礼，多谢夫人善待云雀。”&lt;/p&gt;</p>
我没有表现出惊诧的表情，再说，我现在的情绪实在低落，只有心如刀割。&lt;/p&gt;</p>
我眼睁睁看着儿子消失在夜色，他的啼哭声，一直盘旋在我耳边。&lt;/p&gt;</p>
……&lt;/p&gt;</p>
开平元年七月末，睦儿被抱走了。&lt;/p&gt;</p>
那晚，我只记得自己傻了似的站在院里，不动不说话，云雀一直劝我，不住地咒骂胡马心狠。&lt;/p&gt;</p>
郑贵妃没走，把我搀扶进屋，帮我换衣擦脸……&lt;/p&gt;</p>
我隐约记得，她好像也劝了我很久，具体说什么忘了，只记得一句，她说其实很羡慕我，宫里的女人十年如一日数地砖，无法生育，把殿里的花草当成子女来养；宫外的女人好福气，到底得大过于失……&lt;/p&gt;</p>
到后半夜，郑贵妃走了，我忽然发了烧。&lt;/p&gt;</p>
我让云雀熬了点散热药，强撑着精神，灌了下去，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lt;/p&gt;</p>
我还像往日那样，去偏房抱孩子，没想到，屋子早都空了，只剩下小木床、小马桶还有一柜子的小衣裳。&lt;/p&gt;</p>
我捂着发烫的脸，自嘲一笑，抱着儿子的衣裳，回屋接着睡……没日没夜地睡……睡醒后发现，枕头凉了一片。&lt;/p&gt;</p>
睡了三天，吃喝都在屋里，没有出去过。&lt;/p&gt;</p>
听云雀说，在我昏睡的时候，李昭来了，但坐在轿子里，没有出来，在小院外待了很久。&lt;/p&gt;</p>
之前我还非常想见他，同他商量，让我把睦儿养到周岁，现在，仿佛没必要了。&lt;/p&gt;</p>
云雀还说，这三天，大福子日日都来，提着我喜欢吃的鱼羹。&lt;/p&gt;</p>
陆续也有一些人来瞧我，四姐夫、胡马还有郑贵妃，但我谁都不想见。&lt;/p&gt;</p>
……&lt;/p&gt;</p>
八月初四的夜晚，我醒了，一摸额头，烧好像退了。&lt;/p&gt;</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