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三国演义:隋唐的诞生第119章 淮南之战
1大军出征 太建五年,573年三月十三,建康,南陈首都。 “说说吧,你们对伐齐有什么看法?”陈顼扫视着满朝文武。陈顼自从抢了哥哥陈蒨的皇位以来,心绪不定,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还引得刘师知、韩子高、华皎等人反对自己,他才知道这个皇帝不好当。经过几年的经营,陈顼认为,是时候重启历代南朝帝王的北伐大业了,只有北伐消灭蛮夷,才能证明自己继位的合法性,才能证明陈国是华夏正统。 “陛下,国家饱经战乱,理应休养生息,多年前梁武帝两次(529年陈庆之,547年萧渊明)趁魏国内乱出兵北伐,也没有取得成功;现在齐国并没有衰败的迹象,而我朝自侯景作乱以来就被夺走了淮南土地,北伐恐怕无功而返呀。” 陈顼想要北伐,这事在南陈已不是秘密,听到有人竟然当众给皇帝泼冷水,大家都循声望去,看看这个人是否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看才知道,满朝文武,也就这个人有资格提出反对意见了,他就是周弘正。 周弘正已经七十七岁,他可以说是活着的古董,他是目前后三国之中最年长的人,在学术造诣上虽然比不上徐陵,但他如果排昭达平定欧阳纥后,回建康没多久就病逝了,算下来,吴明彻就是南陈地位最高、战功最大的将领了。“对,对!”淳于量、萧摩诃等将领表示赞同。 陈顼向吴明彻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眼光,面露喜色。 侯景革命之后,北齐高洋浑水摸鱼,将南梁的淮南之地席卷一空,把领土推进到长江边上;西魏宇文泰又征服汉中、巴蜀以及江陵等地。这样一来,南陈的国土相比南宋、南齐、南梁三国,面积是最小的。可以说,自陈霸先开国以来,南陈在地缘优势方面是后三国中最差的。一想到侯景,陈顼暗自骂道:“侯景呀侯景,你是仅凭一人之力就改变了南强北弱的局面呀,该死的侯景。” 如果能攻占淮南之地,那就拓宽了南陈的战略纵深,首都建康的安全形势就大大改善,这也是陈霸先、陈蒨生前梦寐以求的事情,更是陈顼一心想要做成的事情。自己的情况和孙权何其相似?都是依靠着父兄在江南有了立足之地,孙权可以打败曹操、刘备开疆拓土,为何我陈顼就不能北伐,以成就不世功业? 这时候,朝堂上主战与主和两派开始争论起来,心事重重的陈顼被争论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中,咳嗽了一声吼,他看着大家说:“朕的主意已定,北伐大业势在必行,你们商讨一下,推举一名元帅。” 正当吴明彻以为这个元帅非自己莫属时,大家却一致推荐了淳于量。淳于量时年六十二岁,比吴明彻小七岁,虽然归顺南陈比较晚,但他却亲自参与平定侯景、任约、宋子仙、华皎的战斗,资历和战功丝毫不逊色于吴明彻,而且他现在的职位比吴明彻高;关键是,淳于量为人低调谦恭,长得又帅气,人缘一直比较好,获得大家一致好评。 众人都联名推荐自己,淳于量感觉不妙,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吴明彻,惭愧地说:“大家太抬举我了,带军打仗独当一方,我自愧不如吴通昭(吴明彻,字通昭)。”吴明彻向来比较自信骄傲,和淳于量平时也没有什么过节,于是笑着说:“思明呀,你总是那么谦虚。” “陛下,臣以为,吴将军比较合适,”尚书左仆射徐陵走了出来,先后给吴明彻、淳于量二人都作揖,对陈顼说,“吴将军家就在淮南一带,熟悉那里的风俗;将略和才能,当今也没有超过他的。”老将军裴忌说:“我同意徐仆射的看法。”裴忌现年五十二,年富力强,二十几年前曾率兵打败王僧智,智取吴郡,受到陈霸先重用;华皎造反的时候,裴忌又被陈顼任命为留守建康的负责人。 看了看裴忌,徐陵应声说:“不但吴将军是最合适的统帅,而且裴忌是最好的副帅。”淳于量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有些失落,徐陵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对陈顼说:“陛下,淳于将军老成持重,把建康托付于他,最合适不过。” “好,不愧是东海徐孝穆,考虑事情这么周全,就这么定了。”陈顼高兴地站了起来。 三月十六日,陈顼下令,以淳于量为中护大将军留守建康,任命吴明彻为征北大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裴忌为监军事,兵分三路,统率十万军队进攻北齐。 东路由吴明彻指挥,向秦郡(江苏南京市六合区)进军,手下有萧摩诃、徐敬成、程文季等将领;中路由黄法氍带领,向历阳(安徽马鞍山市和县)进军,手下有樊毅、任忠、鲁广达等人。鲁广达是鲁奚达的弟弟,参与过讨伐侯景,先后跟随吴明彻、章昭达在各地平叛,也是老革命了;西路由安州(湖北省安陆市)刺史周炅领军,攻巴州(湖北黄冈市)、齐昌(黄冈市蕲春县),手下主要是当地的各路太守 临行前,陈顼对吴明彻叮嘱道:“老将军,此次北伐主要目标是淮南重镇寿阳(安徽寿县),卢潜主政寿阳十三年,很得民心,不除掉他,一定是我们的祸患,希望你一定要注意,不能小看他。”“嗯嗯,陛下放心。”说罢,吴明彻便拍马而去。这一次北伐发生在南陈“太建”五年,史称殿,将崔季舒、张雕、封孝琰、刘逖、裴泽、郭遵在殿前的庭院中斩杀,他们的家属都被流放到北方边地,妇女配给管理奴隶的官吏为妻,男童被阉割,家财被没收。崔季舒经历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先后成为高澄、高洋的心腹,没想到结局如此悲惨。 处理好这件事后,十一日,高纬顺利出发去晋阳,走之前,让皮景和等人带兵去增援寿阳城。 皮景和是开国功臣,很早就跟随了高欢,不过一直在边境讨伐游牧民族,没有参与东西魏之间的战争,故而没机会露脸,之前还参与了平定高俨造反,在军事上也算是拿得出手的将领了。 吴明彻对寿阳采取水攻,让萧摩诃去把肥水围堵起来,倒灌寿阳城。一个月下来,寿阳城成了汪洋泽国,城中军民很快患上浮肿、腹泻等症状,死去了十分之七。王琳亲自到各个据点视察防务工作,给士兵们加油打气:“弟兄们,父老乡亲们,寿阳是我们的家乡,陈人厚颜无耻来劫掠我们,我们不能听之任之,我王琳不才,愿意和大家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皇帝不会忘了大家都,相信大齐的援兵很快就会到的,大家一定要挺住呀!” 说罢,王琳脱了身上的衣服,随手就披在了一位哆嗦着的士兵身上,还带着王顗去给那些将士送上水和食物;另一边,卢潜和王贵显也没闲着,亲自去给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分发面饼等食物,各位领导的这一切举动自然而真诚,看得军民是热泪盈眶,他们眼中充满了感激。不过,这些食物都是卢潜等人挤出来的,寿阳根本没几天的食物可吃了。 皮景和达到前线后,多次派贺拔伏恩、封辅相二人去淮河口催促吃了败仗的尉破胡。尉破胡被吴明彻打怕了,面对淮河一线国土沦丧,他一直躲着观望,不敢前进,看到皮景和派人来催促,不得已才重新聚集人马,与皮景和汇合。皮景和很快聚集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渡过淮河,尉破胡不停给皮景和说陈军的战阵如何威武,寿阳一线前来汇报的情况也和尉破胡说的差不多,皮景和不由得警觉起来,在距离寿阳三十里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将军,皮景和带来了二十万军队呀,我们恐怕很难抵挡。”徐敬成说。“是呀,寿阳坚不可摧,敌人的增援大军就在眼前,这可怎么办?”程文季有点恐惧。 吴明彻摆了摆手,笑了:“你们太高看这个皮景和了。兵贵神速,皮景和却扎营不敢前进,他们自挫锐气,这一点再明白不过了,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将军英明,现在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我愿为前锋!”萧摩诃拍着胸脯说。 “不用了。王琳不过是强弩之末,我亲自指挥战斗,势必要拿下寿阳,你呀,有更重要的任务。” “还请将军明示!” “萧将军,我们大军拿下寿阳后,皮景和一定溃逃,你负责绕到他的身后,截断其归路,齐军一定大败!” “将军妙计,佩服佩服!”诸位将领眉飞色舞,个个跃跃欲试。 大战在即,很难说皮景和的驻足不前是谨慎还是畏惧,只能看结果了。 十月十三日,吴明彻顶盔戴甲,亲自指挥徐敬成、程文季等部,从四面发动对寿阳城的围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河水浸泡,寿阳城墙岌岌可危,就差这么轻轻一推就灰飞烟灭,很快,寿阳城墙开始坍塌,陈军一鼓作气占据了寿阳,程文季一马当先,他第一个捉住了王琳。 “呵呵,十几年前沌口一战,你把我俘虏了,今天是风水轮流转呀。”程文季笑道。 “败军之将,没什么可说的,各为其主罢了。”王琳一副坦荡的样子,程文季那种报复的快感很快就没了。 王贵显、卢潜及可朱浑道裕等人也全被俘虏,带到了吴明彻面前,吴明彻下令把他们全部押送建康城。 听说了寿阳沦陷,尉破胡劝皮景和赶紧撤退,皮景和冷静地说:“吴明彻一定会派人来截断我们的归路,大家务必小心,不要让撤退变成溃退。”“报告将军,萧摩诃带着大军在仓陵城突然出现,企图阻止我们。”贺拔伏恩进来报告。 “欺人太甚,诸位,随我迎战萧摩诃!” 此时的齐军,人心惶惶,萧摩诃斩杀尉破胡,皮景和指挥得当,还是凭借人数优势,打退了萧摩诃的攻势。皮景和没有贪功,知道大势已去,于是带着仅存的人马向北撤退;萧摩诃本来就是来捡便宜的,看到皮景和一走,让大家开展扫荡行动,缴获了齐军全部兵器粮草。齐军其他部队损失惨重,只有皮景和全军而还,被高纬封官尚书令。 十月十五日,北齐朝廷又派一万人进抵颖口,樊毅将其击退。十九日,北齐又派兵救援苍陵(寿阳与颍口之间),又被陈军击败。 王琳上了囚车后,寿阳的士兵百姓都来送行,他们有的摇头叹气,有的默默流泪,有的成群结队去吴明彻那里为他求情,还有的直接往囚车里投掷财物。 想着最终又回到了南方故土,王琳心中百味杂陈,上一次进入建康,那是平定侯景的大功臣,这一次进入建康居然是阶下囚!想当年拥立萧庄(已在去年病故)重振南梁河山,一度和陈霸先、陈蒨叫板,自己何其威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王琳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远在长安的庾信,想当年,在萧绎手下,王琳、庾信、王褒等人诗词唱和,多么畅快呀! 王琳叫人拿来了纸笔,他给庾信写了信表达思念。 “报,又来一批人,说是给王琳求情,请求赦免的。” “什么?这个王琳,竟然有如此号召力。”吴明彻的脸沉了下来。 徐敬成说:“将军,不能放过这个王琳呀,王琳四十八岁正值壮年,他治军有方,如此得人心,这去建康的路那么漫长,我怕久则生变。”徐敬成这样说是有私心的,当年沌口一战,他跟着周文育、侯安都等人一起被王琳俘虏,他深以为耻,故而希望抓住这次机会把王琳铲除。 “嗯嗯,我知道你的意思,王琳是我们的老对手了,这家伙确实难缠,去,这个任务交给你,赶紧追上去,砍下王琳的头颅。” “好,我保证完成任务!”徐敬成面露喜色,领命而去。徐敬成快马加鞭,在离寿阳二十里的地方追上了王琳的囚车,他宣读了吴明彻的军令,说王琳罪大恶极,无需审问就地问斩。王琳并没有感到惊讶,他看到徐敬成就知道,他今天必死无疑,叹了气说:“呵呵,我戎马一生,为患一方,确实该死。”徐敬成让士兵打开囚车,然后一刀就砍落了王琳的头颅。 旁边送行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无不放声痛哭。一个老人拿来了酒肉来尸体身边祭奠王琳,老人对天嚎叫,然后把他的血收敛好后就离开了。又来了一个人,他一路跪着哭着来到了王琳尸体前面:“王将军,我来迟了!”他捧着王琳的头颅,将头和身体合在一起,一直哭,最后哭到没有了声音,一口气没上来,气绝而亡,倒在了王琳尸体旁边。这个人就是王顗,城破后,他没有被俘,作为王僧辩的长子,他一直视王琳为偶像,想留着命去半路解救王琳,没想到事情发展这么快,王琳竟然被杀了。 徐敬成看到这里,也不由得暗自佩服王琳的号召力。至此,曾经参与剿灭侯景的王琳,曾让陈霸先吃尽苦头的王琳,曾经有可能开创基业的王琳,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 长安的庾信收到了王琳的来信,但并不知道王琳已死,就饱含深情地写下一首《寄王琳》:玉关道路远,金陵信使疏;独下千行泪,开君万里书。 自己身在玉门关这么偏远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故国金陵那边的书信了,现在得到了老朋友你的书信,我泪流满面,慢慢打开你在万里之外寄来的关怀。子珩呀,希望你能珍重呀。 可惜,王琳再也没办法收到这份来自老朋友的祝福和关心。 8推进淮北 这时候高纬在干嘛?高纬和穆提婆、韩凤、高阿那肱三人在掷骰子呢。韩凤说:“哎,本来就是别人的东西,让他拿走好了。”“是呀,陛下,这淮南本来就是南朝的领土,我们不过是趁着侯景作乱才拿下的。”高阿那肱一边说,一边继续和韩凤掷骰子。高纬却有点忧愁,毕竟这是父祖辈辛苦打下来的领土呀。 穆提婆安慰道:“即便国家把黄河以南的地方都丢了,我们还可以做一个龟兹国嘛。人生苦短,陛下,我们应该及时行乐,何必如此忧愁?”“对呀对呀,陛下,咱们无忧无虑的多好。”韩凤等人也安慰着。不知怎么的,高纬瞬间开窍了一样,立刻转忧为喜,大叫一声:“拿酒来!”然后让何洪珍等人击鼓跳舞。 高纬还算比较清醒的,这个国家说到底还他高家的,只有他一个人能负责,他还是派军队去黎阳(河南省鹤壁市浚县)黄河一带筑城防守;命令皮景和率军驻扎在西兖州(河南省安阳市滑县),作为黄河以南各路齐军的总指挥。 面对捷报频频,陈顼真是心情大好,他夺回了梁武帝丢失的寿阳重镇,拓展了南陈的生存空间,能不高兴么? 十月二十四日,陈顼下诏将寿阳恢复为豫州,以黄城(武汉市黄陂区)为司州;任命吴明彻为都督豫、合等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任命黄法氍为征西大将军、合州刺史。 对于最大的功臣吴明彻,陈顼不吝赞美之词:“寿阳是古都会,有淮河、汝水环绕,地势险要,控制黄河、洛水,地理位置重要。重臣吴明彻,图谋宏伟,一举攻克,他远大的谋略冠绝当世。往日夷族在这里驻扎,营造天子基业,乌烟瘴气。如今一举扫平,恢复我疆土,功勋卓着,应任都督豫州、合州、建州、光州、朔州、北徐州六州诸军事、车骑大将军、豫州刺史,增封食邑至三千五百户,其他职衔不变。“ 于是诏令谒者萧淳风,去寿阳册封吴明彻,在城南设坛,二十万将士列旗击鼓操戈披甲,吴明彻登坛接受册封,礼仪完毕后退下,将士们齐声高呼,场面壮观。 陈顼大宴群臣,他举酒杯向徐陵说:“还是徐老慧眼识人呀!”徐陵离席拱手道:“这是陛下圣明,不是臣的力量。”面对极力劝阻自己北伐的周弘正,陈顼也并没有冷落,走到他的席前说:“周老,您一心为国,谨慎对待北伐这件事,值得表扬,希望您以后继续对朕提意见才是。”“惭愧惭愧,陛下,可能是我错判了形势,希望这次北伐还能听到更多的利好消息。”周弘正笑了。几个月后,周弘正病故,享年七十九岁。 像周弘正这样长寿且寿终正寝的,后三国这种乱世之中,只有北周的于谨可以做到,于谨死的时候七十六岁。生前功成名就,位极人臣,死后无限荣光,文如周弘正,武有于谨,二人应该可以含笑九泉了。 陈顼在建康庆祝的时候,南陈的北伐喜讯依旧没有停止。 十月二十六日,西路军将领湛陀终于攻克了齐昌,周炅奉命回建康报告。 十一月十二日,北齐淮阴(江苏省淮安市淮阴区)守军向陈军投降;十八日,陈军将领刘桃枝(与北齐杀手同名)攻克了朐山城(今连云港东海县);十九日,樊毅攻克济阴城(淮安市盱眙县);二十七日,鲁广达进攻北齐南徐州(江苏省宿迁市),并顺利将其攻克,陈顼任命鲁广达为北徐州刺史,镇守此地。 十二月四日,北齐谯城(安徽省亳州涡阳县)守军投降。不久,任忠又攻克了霍州(安徽省六安市霍山县)。 西路的周炅一走,投降的田龙升就不老实了,以江北六州之地投入北齐的怀抱。高纬没想到在大局节节败退的情况下,还有敌人来投降自己,于是派出元景安去接应田龙升。陈顼很快知道了这事儿,立刻命令周炅为江北道大都督,总统众军,讨伐田龙升。周炅归来,气势如虹,很快打败了敌军,元景安再次败走,田龙升被斩,江北之地重新归入南陈。 南陈军队已经把国境线推到了淮河以北,兵峰直指北齐的徐州州城彭城。这种情况下,北齐边境州郡纷纷起义,表示要加入南陈的怀抱,于是北徐州的豪强武装开始搞事,他们听州刺史祖珽是个瞎子,更不把他当回事,很快就包围了州城。 “不好啦,刺史大人,州里的那些乱民造反了,现在正围攻我们的州城!”参军王君植喘着粗气说。 祖珽气定神闲,他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起,缓缓说:“我知道了,你怕什么,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传我号令,打开城门,不许军民在道路上行走。” “啊?这······” “你放心,老夫自由安排。” 王君植带人去打开了城门,起义军们看着城门大开,一个人都没有,以为祖珽弃城逃跑了,于是准备进城接收胜利果实。就在这时,祖珽下令擂鼓,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一起擂鼓,鼓声震天,起义军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逃出城去。就这么一个间隙,祖珽已调集好了军队,准备和起义军大干一场;同时,派人去邺城请救兵。 起义军重新集结队伍后,又向州城发起进攻,没想到这一次祖珽亲自出马,骑马出城,左右开弓,大喊道:“哪里来的蟊贼,让你们看看我祖珽的箭法!”王君植也领兵出战。起义军没想到祖珽这个瞎子还会骑马射箭,感到十分震惊,纷纷退却。祖珽确实是瞎子,但他左右开弓总能射中一些人,这样一来就会给起义军以震慑,这就是祖珽的胆略和魄力。 十几天过去了,邺城并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穆提婆拦截了祖珽的救援信,他就是想借着乱军之手杀死祖珽,可这样反而成就了祖珽的威名。看祖珽又臭又硬,起义军只好作罢,弃城而去。祖珽也没有让穆提婆失望,不久之后,他就病死在任上,时年五十岁。祖珽这个怪才,算是走完了这跌宕起伏的一生。虽然品行不佳,但至少还是有杰出的才能的,他这一死,再也没有人能把北齐的政局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