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荣婿第104章 崔征
韦嘉朝到底是神机营新上任的指挥使,才来了没多久,就这么死了,哪怕明面上说是因为意外,但是终归是出事了。 所以没过多久,兵部和刑部等处都纷纷来了人。 兵部来的是左侍郎崔征,他是崔氏家族的旁支子弟,原本跟崔明楼算得上是同族了。 但是他对崔明楼却显然十分陌生冷淡,一来便公事公办的挑眉看着他们:“这是韦将军的事,不知跟小王爷何干?小王爷在这里指手画脚,大肆搀和,怕是不合适罢?” 陆明薇诧异的看了崔征一眼,从崔征身上看到了对崔明楼深刻的敌意。 大周以孝治天下,因此宗族对人来说,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老话说同乡见同乡,两眼泪汪汪。 就更别提这种同宗族的了。 尤其是崔明楼的身份也摆在这里,为什么这个崔征却不仅跟崔明楼不亲近,还露出这副难以接近的样子来? 倒是崔明楼似乎是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怎么?这里是禁地,本王来不得?” 他是小王爷,人人都知道永昌帝对他比对自己的儿子还要好的多。 许多事普通皇子做是犯忌讳,但是他做起来却是毫无顾忌。 所以此时他这么不冷不热的一顶,崔征竟然一时没有回应。 片刻之后,崔征才反应过来,不冷不热的说:“小王爷身份尊贵,自然是来去自如,哪里有您不能去的地方?只是,下官职责所在,需要将此事查清,给韦家一个交代,给朝廷一个交代,所以实在没有功夫来招待您,您还请行个方便。 崔明楼比他还冷淡,径直就道:“韦家的事就是本王的事,你有什么事要跟韦家交代的,跟我交代也是一样的。” 其实崔明楼跟陆明薇的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只是还没有正式下赐婚的旨意罢了。 人人也都知道,但凡是跟陆明薇有关的事,崔明楼都是在的。 所以崔征这样说,完全是在没事找事。 而崔明楼显然也没有惯着他的打算。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没有后退的意思。 还是冯尧恰到好处的过来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朝着崔征拱了拱手:“崔侍郎,您看您,您是职责所在,但是您的职责也不包括管别人的家事吧?陆家和韦家都没什么意见,您犯不着替古人担忧啊。” 冯尧这话说的不软不硬的。 却让崔征没了话说。 旁边刑部的官员已经去查看现场了,崔侍郎只好板着脸长出了一口气,眼皮跳个不住的开始问起当天的具体情况。 没一时,工部的人也到了,在军中的人陪同下,一道去查看出事的火铳。 他们一走,陆明薇才好奇的问崔明楼:“这位崔侍郎,跟你有仇怨?” 崔明楼的语气淡淡的,提起这个崔侍郎,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所以他一时都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他才说:“他是四房五房的人。” 陆明薇就明白了。 当年平江王在边关出事,而崔二老爷因为哥哥出事,妻子身死自责不已,也没心思管家族的情况。 因此反倒是四房五房的人,接管了家中的事务。 不仅如此,他们还大力培养自己房中的子弟,这么多年来,胃口是一点点养大的。 一开始还只是那些生意上的分红利息一年不如一年,再后来,原本两百多家的铺子,也逐渐变成一百家,五十家,再到后来,连三十家都是勉勉强强了。 对外自然说是连年亏损,只能将店铺折现。 再然后,便是族中的祖产。 包括祭田,宗祠的给奉,给族中贫困子弟的拨款,都慢慢的没了。 但是四房五房却日渐富贵起来。 有人曾笑说,现在的博陵,都是崔家四房五房的。 四房五房的势力可见一斑。 胃口一膨胀,人自然也跟着飘了。 无数的真金白银的砸下去,也真的砸出了不少的好前程。 四房五房的子弟,将崔家嫡支之前在军中的势力也都拢起来,而有不少也科举入仕。 他们越是强,便越是忌惮崔明楼。 因为眼前的好日子是抢来的,偷来的,所以不安心,生怕原来的主人想到了,便要收回从前的旧物了。 崔家四房五房这些年俨然已经跟落寞了的崔家嫡支划清了界限。 之前不管是崔二老爷还是现在的太子妃崔氏,都是十分希望崔明楼能够早些成亲,好收回嫡支的东西的。 对于这一点,四房五房自然也心知肚明。 到了嘴里的东西,谁能心甘情愿的吐出来? 所以现在连表面的和平都难以维持了。 陆明薇恍然大悟。 怪不得崔征那副死了爹妈一样的刻薄样子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只是现在韦嘉朝的事情还未定,她也实在没有精神去管崔征的这些破事。 便只是淡淡的说:“但愿他能够放清醒一些,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别没事找事。” 如果他也要找麻烦的话,陆明薇是不介意给他一点教训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崔明楼摸了摸她的头发,心疼的嗯了一声:“你放心,这些事我都会处置好,不会让他们阻碍查案。”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韦太夫人身边的黄嬷嬷有些惊慌的走过来,说太夫人的情况不太好。 陆明薇跟崔明楼都吓了一跳,急忙都去了太夫人的院子里。 太夫人胸口起伏不定,面色紫涨,呼吸有些困难。 现在韦大夫人是不必指望的,她自己都已经精神崩溃了,所以陪在太夫人身边的是陆明惜。 见到崔明楼跟陆明薇过来,陆明惜便忙解释:“外祖母听说了这件事未必是意外,一时急怒攻心,差点犯了心疾。” 韦嘉朝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其实还没有个定论。 哪怕是陆明薇跟崔明楼也都是猜测的。 也不知道谁跟太夫人说的。 陆明薇急忙坐到太夫人身边,轻轻的给她拍背:“外祖母,事情未必就是我们猜想的那样,您要先保重身体,不能自己先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