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荣婿第一百一十九章 兄妹
永昌帝饶是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喜怒形于色的藩王世子,此时也露出了怒色。 崔明楼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沉声道:“你先带着齐王去太后宫里,朕有些事要去问德妃。” 德妃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太清楚她的性子了。 她欺软怕硬,趋利避害的本事是一等一的,虽然明面上嫌弃齐王这不好那不好,但是齐王是她的护身符这一点,她看的比谁都清楚。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让齐王出过宫了。 哪怕是宝川公主,也不会有这个面子让她交出齐王。 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利益动人心,德妃才会动心。 崔明楼也知道永昌帝需要时间查证,这件事反正陆家从头到尾都是被算计进去的,没什么可避讳不可对人说的。 他放心的嗯了一声,便要领着齐王走。 永昌帝却又开口叫住他,看了他一眼,才皱眉问:“你对陆家的事,似乎是十分上心?” 不然按照崔明楼的个性,可不是个会管闲事的人。 崔明楼啧了一声:“什么叫做我对陆家的事上心啊?我碰上了这事儿,总不能不管齐王罢?我们可是一道长大的,至于陆家,我倒不是对陆家上心,是对陆家的人上心。” 对陆家的人上心? 只这么提了一句,永昌帝就反应过来了,现在想想,崔明楼的确是对陆家的事早就十分上心了。 只是在此之前,永昌帝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 他原本是怒气冲冲的,此时被崔明楼这一打岔,又有些啼笑皆非,没好气的对他摆了摆手:“滚滚滚!过会儿朕再找你的麻烦!” 崔明楼也就真的滚了。 到崔太后宫里的时候,崔太后正皱着眉头跟文华嬷嬷说话:“无论如何也没这个道理,皇帝都没发话,她倒是先要把自己宝贝女儿给接回来了,当哀家是什么?!” 文华嬷嬷也知道崔太后还没消气。 说起来也是,邵皇后也太心急了些,说好了过年再把人接回来的,这离过年不是也还有一阵子吗?再说,不先跟太后娘娘这边商量,倒是自己先派人出去,这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岂不是太得罪崔太后了。 她含着笑在边上劝了劝:“罢了,娘娘何必跟她一般计较?再说,其实九公主回来也就是早晚的事,倒是九公主这脾气,真希望她能改改,否则的话,回来了,也是要惹麻烦的。” 昭宁公主那脾气,真是说的难听些,那就是狗都不如。 疯狗还知道看看人脸色,知道什么人能欺负,什么人不能欺负呢,昭宁公主不,昭宁公主是能不能招惹的,她都要招惹。 想到宫里又得把这位祖宗迎回来,连文华嬷嬷都有些发愁。 崔太后冷笑了一声。 崔明楼正好跟着张尚宫进来,见崔太后不大高兴,还凑趣的问了起来:“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谁竟敢招惹太后娘娘您生气?您跟我说,我一定给您把这口气给出了!” 崔太后见了他便是高兴的,脸上带笑,嘴上却不饶人:“你还知道进宫来!哀家还只当你忘了这宫里了!” 老太太说话跟永昌帝一个调调,怪不得这两人是母子呢。 崔明楼忍不住笑了。 崔太后便挑眉看他:“你笑什么?” “我笑您跟圣上一样,不愧是母子,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他学着永昌帝斥责的那样子,把崔太后和文华嬷嬷都给逗笑了。 崔太后笑完了,才觉得胸口放松许多,也有了说话的兴致,冲着崔明楼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崔明楼见崔太后高兴了,才将齐王的事情说了。 在崔太后这里,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他直截了当的冷笑:“真是够出息的,憋着这么久,就为了憋出这么一个阴招来。” 这些人来来去去,无非也就是那么几招,从女子的名节上头入手,从人家的内宅后院里入手,把婚事拿来当成筹码。 真是可笑又荒谬。 崔太后坐直了身体,先问:“齐王没事儿吧?” 齐王跟正常人不一样,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心思纯净,根本没有其他皇子那样的复杂心思,跟个孩童似地。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崔太后一直将他当成一个小孩子。 上次九公主打伤了齐王,她尚且还气的不行,到现在都未曾原谅九公主,何况这一次宝川公主竟然算计起齐王来。 崔明楼知道她的担忧,指了指外头:“您放心吧,齐王殿下没事儿,现在还在外头呢,他看到您院子里新养的那只孔雀了,在外头不肯进来,没事儿。” 齐王没事,崔太后才松了口气。 等到松了这口气,才又想到了宝川公主,她从前对宝川公主一直有几分纵容,不然的话,之前陆子谦出事,也不是没有御史参奏弹劾公主府,揪出公主府的一些旧事,但是崔太后念着宝川公主刚失去了丈夫,都没有追究。 宝川公主倒好,她现在此举,分明是记恨上了周王跟崔明楼了。 不然的话,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此时,永昌帝也正看着刚进了内殿的德妃,冷冷挑了挑眉:“你让齐王出宫了?” 德妃低眉顺眼的,有些紧张又恭敬的应是:“殿下说是没出过宫,恰好今天早上,宝川公主进宫来看臣妾,说起了她们府里养了几只梅花鹿,殿下觉得新奇,非得跟着宝川公主出去,臣妾原本是怎么都不肯的,可殿下闹腾的厉害,加上宝川公主也说,有她带着,一定不会让殿下出什么事,臣妾见殿下实在是可怜,念着他这么多年都没出过宫,还不知道宫外头是怎么样的,便答应了” 说了这么一长串,德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永昌帝的脸色,试探着问:“圣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永昌帝坐在上首淡淡的看着她:“当真只是可怜他从来没出过宫,所以才不忍心放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