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台第66章 祈寒的心事
第二日午后我才睡醒，因为祈寒没有其他妃嫔的原因，今天是没有妾室对我请安的，自然是我想睡到什么时辰就是什么时辰。 寒族的女官蔓莎告诉我，王上每天这个时辰会去御书房批阅奏折。 我赶忙让桃心备好清晨煮好的安神汤准备跑去御书房。 刚走到门口，我听到一群文臣喋喋不休的吵嚷，我不敢贸然闯进去，只能躲在角落听他们说话。 王上已经大婚，王后就应该选秀扩充后宫！ 我们寒族历代君王后妃都有几百个，怎么到王上这儿就不行？ 那群文臣喋喋不休，唯独祈寒一言不发。 按道理，王上大婚是要选秀的。 想必祈寒没有答应，这群文臣就不依不饶了起来。 我转身带着桃心去了御书房的偏殿坐下。 我不希望祈寒出来的时候就发觉我在，这样他会更不自在。 “娘娘莫要伤心，这是御厨新制的乳酪。” 蔓莎赶忙端来一盘递给我，他是祈寒千挑万选给我的女官，我微微一笑说：本宫并非伤心，而是心疼王上。他昨日刚刚大婚今日就迎来这样的阵仗。本宫既担心王上烦躁，又怕王上伤了那群文臣的心。 蔓莎眼睛一亮赞赏般说：娘娘贤德，是我们寒族的福气。 这前朝和后宫都是丝丝相扣的，我自小也见得多了，如今落到了自己头上，心里也有些感伤。 一想到再过几个月这后宫多了很多女子和我一同陪着祈寒，我就忍不住红了双眼。 可我也明白如今寒族支援神族同神界天宣战早已内乱。 对于祈寒而言只有将寒族重臣的女儿们侧为妃嫔这一条路才算好走一些。 我不能那么自私…… 我叹了一口气，香甜的乳酪咬进嘴里却吃不出一点甜味儿。 其实我并不信任蔓莎，我始终是外族的王后，各族都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最起码，不可能我刚刚嫁进来一日所有人都对我掏心掏肺。 蔓莎瞧我不肯说话，则低下头默默陪着我。 直到暮色将至，祈寒才走了进来。 他支开了屋内侍奉的人，一脸倦容的靠在椅子上。 “御书房的动静你了都听见了？” 祈寒烦躁的揉着眉心。 我却佯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臣子恳求王上扩充后宫，这本就是正常的，王上为何不答应呢？ “昭昭，我们才刚刚成婚。” 我轻轻扶住他的手背，御书房是常年燃着炭火的，可此时祈寒的手却冰凉，想来这一日的聒噪让他气坏了。 祈寒也反握住我的手叹息道：孤若是寻常人家的神君就好了…… 他的语气充满愧疚，并没有一丝一毫因为我吐口劝他选秀的欢喜。 “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我轻轻凑到他的面前对着他挤了挤眼睛想逗他笑。 前朝的事不是一夜之间就会解决的，至少我希望他来到我身侧的时候是轻松的。 他微微抬起手抚了抚我的脸说：孤不想，孤也不愿，孤也不爱她们，何必耽误她们一辈子呢？ 他的话语坚定没有一丝迟疑。 “可是……” 祈寒垂下了手说：你不必为了旁人眼里的贤良说这些违心的话，孤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开枝散叶白白耽误其他女子，谁说王上就要妻妾成群？孤这一生只要昭昭就够了。 我被他的话感动的红了眼眶，我想过他逼着我给他台阶却想不到他会告诉我这些。 “可是前朝这样逼迫，臣妾害怕。” 祈寒拍了拍自己的腿沉思片刻说：你是生不出孩子吗？还是你失德？他们找不出理由逼迫孤！ 我怯怯的说：可王上不扩充后宫他们就会说臣妾善妒，大族都以绵延子嗣为社稷，这些臣妾都是明白的。 只见祈寒轻蔑的笑了笑冷哼道：绵延子嗣？可日后继承孤大统的王子只能是一个，孤生那么多儿子又有何用？孤曾经有八个兄弟，我父王殒身后，孤是吃了多少苦才做到这个王位上？ 我明白祈寒的意思，听闻他并非是先王属意的储君，他也是经历过残忍的夺嫡之争才走到今日的。 “昭昭，我们的孩子不能吃孤当年的那份苦了。” 他有些忘情的摸了摸我平坦的小腹，整个人笼罩着浓烈的感伤喃喃自语道：骨肉相残为权势所迫，血缘上的兄弟是最有威胁的死敌，乌烟瘴气的一生每每噩梦缠绕，那群书呆子只知道之乎者也，却根本不懂一颗心最需要什么…… 我心疼的搂住祈寒，他顺势趴在了我的腿上。 “臣妾陪着你，永远永远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