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出错,我与高岭之花双向奔赴第73章 我愿意等
清晨,一缕缕柔光冲破了雾霭。 镐京城,西门外,一匹红棕色大马,一辆银灰色马车一前一后停在路边。 万渊跳下马车,大步走至狐偃身前,将手中的包裹塞进了他的怀中,笑道:“哪有人像你这般,只带一壶酒就上路的!” 狐偃将厚实的包裹背在肩上,勾起唇角,道:“就只是这些?” “嗯?” 东西是昨晚便备下的,应当是齐全了。 万渊蹙眉回想,口中念道:“药、贝币、衣物……” “我说得不是这些!”狐偃望着万渊,幽幽道:“没有什么信物,给我留个念想吗?” 闻言,万渊明白过来,倏地笑了。 这个可以有,也应当有的! 他略一思索,抬手摘下头顶的发饰,将缀于末端的莹白色玉珠扯下一颗,捏在指间,挑眉道:“我身无长物,只有这个还算过得去,要吗?” “要!”狐偃伸手拿过玉珠,小心地放入怀中。 随即张开双臂轻轻地拥住万渊,眼底浮上柔情,低声道:“若是有一天,他对你不好了,便到犬戎来寻我吧。” 还未等万渊出声,立于一旁的兮锦霄便冷冷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看在他要离开的份上,兮锦霄才黑着脸默许了万渊与他的拥抱。 而狐偃方才说的话,无疑是在挑战兮锦霄那所剩无几的耐心。 是以,在万渊抬手想拍拍狐偃的脊背时,兮锦霄突然一个用力将人搂过来圈在了臂弯中。 “诶?”万渊无奈地嗔了他一眼,才转头看向狐偃,正色道:“一路小心。记住,无论何时,先保住命!活着,才能惩罚那些本该受到惩罚的人。若是需要帮助,便写信于我。” 狐偃定定地望着万渊,只觉眼眶有些许灼热,半晌,垂眸低笑了一声,哑声道:“好啊!等我。” 说完,他转身,快走几步,翻身上马。 马儿前蹄嘚嘚地凿着地面,打着鼻鼾,蓄势待发,只等主人的一声令下,便可跨越山川丛林,纵情驰骋。 狐偃坐在马背上,深吸了口气,抬手捂着胸口处的玉珠,策马飞驰。 他不敢回头,他害怕再多看一眼,便会舍不得离开那份温柔! 那是他今生最美的遇见,也注定是他今后无尽的思念。 前方冰冷孤独的路,才是他应当走的路。 是成是败,他都不惧。 望着狐偃的身影消失在天际,万渊才叹了口气道:“回吧。” 见人走了,兮锦霄放下心来,悠悠问道:“你不问问他要去做什么?” 万渊轻笑,“他若是想说,一早便会说了。他不说,也自有他的道理,我尊重他的想法。” 是啊,他的阿渊原本便是这样温柔的人!不会去刨根问底地追问任何人任何事,给彼此留着空间和体面。 兮锦霄抿了抿唇,停下脚步,道:“我的事,你都可以问的。” 万渊回头看向他,眸光柔软,粲然一笑:“不着急,是阿锦,我愿意等,等阿锦想倾诉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兮锦霄站在原地,默默无言,心底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下一刻,他勾起唇角,走上前紧紧握住了万渊的手,牵着他,一同走向马车,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悠悠的马车上,兮锦霄拥着万渊,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双目逐渐放空,轻声道:“我自小便知,自己与旁的孩子不一样。我是这世间人人唾弃的半妖,可有着父亲和母亲的陪伴,我什么都不惧……” 兮锦霄的父亲是尹府的嫡长子,名伯奇,幼年丧母,为人恭顺和善,对父亲尹吉甫极为信赖崇拜。 尹伯奇十岁那年,尹吉甫娶了后妻。 初时,这位后妻对前任夫人留下的继子也算疼爱,即便是有了自己的儿子尹伯封,也不曾改变对尹伯奇的态度。 故而那些年,尹伯奇虽并非后妻亲生,但也对其恭敬顺从,对其幼弟更是爱护有加。 尹府一家,继子后母,却相亲相爱,在当时也算是佳话。 直到尹伯奇二十岁加冠那年,彼时尹吉甫刚被赐了封地,正是权势如日中天的时候。 那位后妻突然意识到,继子已经长大了,而她的亲儿子才将九岁。终有一天,眼前的权势与富贵都会是继子的,而她的亲儿子什么也得不到! 贪欲蠢蠢欲动,灼得她夙夜难寐。 于是,她的心里策划了一条毒计。 她穿着清凉,在后花园备了些茶点,着人去请继子尹伯奇。 尹伯奇纯孝,没有半点防备,便应邀而去。 后妻在心里掐算着尹吉甫回府的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继子聊着天。 倏地,她蹙眉起身,反手探向后背,却好像怎么也探不到一般,面露惊恐与焦躁。 尹伯奇起身,走至她的身边,关心地询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后妻悄悄勾了勾唇角,转身背对着尹伯奇,将雪白的后脖颈露了出来,焦急道:“伯奇,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有虫子进去了。” “这、这怕是不妥,母亲稍等片刻,我这便去叫人来。” 尹伯奇向来守礼,虽然担心,但不会有逾矩之举,转身就要离开。 后妻心一横,急忙扯着他手,按向她的后领中,“不行,有东西在爬,等不了了,你快看看。” “这这,还请母亲恕儿冒犯了。” 尹伯奇用了些力,将她的后领拉开一些,只看了一眼,后退一步,垂头道:“母亲,无甚东西。” “这边,这边,你再看看。” 后妻说着利落地解开了衣领,又仿若不经意般揉乱了发髻。 无奈,尹伯奇只得再次上前,手指轻捏着衣领,竭尽全力地看向她方才指的地方。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的厉喝声,让尹伯奇的手一抖,松开了她的衣领,缓缓转身望向来人。 刚欲开口解释,却见他的后母,双手紧拢着外衣,哭喊着奔向他的父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良人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伯奇他、他竟想轻薄于我!我是他的母亲啊,呜呜呜,这传出去,要我如何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