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出错,我与高岭之花双向奔赴第15章 他倒是无所谓男人与男人
斑驳的斜阳挂在树梢上,摇摇欲坠。 万渊从外边逛完回到县府,远远地便瞧见前厅里,矮几旁,县帅独自饮着茶,明显是在等他。 距离他下山也有半个月了,万渊不着痕迹地了解了许多事情。 一则这西周的格局与他所学习到的人类历史上的西周是有区别的,也就是说,他来到这里,可能不仅是简单的时间回溯; 二则确定了钟扬和代菲不曾在这沣渡县出现过; 三则清楚了县帅会如此厚待他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他自愿代表尹国,前往镐京参加周幽王的选美宴,好助他们尹国顺利地完成献美任务。 真是有意思,竟要拿他这样的壮汉去献美!这县帅的眼神可能多少是有点问题的。 他倒是无所谓男人与男人,至少还都是活人。 末法时代,阴阳结合,繁衍生息已成为历史,依靠培养皿培育出优秀基因的新生儿成为了主流。单纯肉欲的男欢女爱已无法满足人类的需求,人类极度追求自我精神的契合。别说是男人与男人了,就是人与机器人,人与机甲、战舰,人与爱宠那也是屡见不鲜。 但他介意周幽王这个人,不行! 不过,他估摸着自己也就是去走个过场。 再者说,他原本就计划着要前往镐京的。因为他相信,若钟扬和代菲都被带到了这方世界,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前往镐京,去与他汇合,这是并肩作战多年的默契。 若是答应县帅代表尹国去参加选美,就意味着他这一路上,会有人管吃管住还管送,多好的事儿啊! 这是瞌睡了送枕头, 简直妙极! 念及此,他嘴角噙笑,十分客气地向县帅拱手见礼。 “万公子不必客气,快请坐。”县帅伸手示意万渊坐在对面,又提起茶壶将万渊面前的茶杯斟了七分满,壮似随意道:“今日在此等候公子,并无其他事情,只是想问问万公子这些时日可还尽兴?” “多谢县帅款待,过得甚好。” 县帅点点头,笑得温和,“沣渡县不大,不肖几日也就逛完了,不知万公子接下来是何打算?” 来了! 万渊唇角勾着,视线从茶杯上移开,意味深长道:“我想着去镐京看看。” “哦?那可巧了,下个月诸侯朝觐天子,本县也会随小宗一道前往镐京。万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就与我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县帅一边说着,一边留心观察着万渊的表情,见万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的心定了定,继续道:“明日,便可启程前往尹城。” “那便多谢县帅了。”万渊自然道谢,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万公子客气了,可先行收拾行李。明日卯时启程可好?” “甚好。” 两人心照不宣,商量妥后,万渊起身回房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县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肩膀也随之松弛下来。他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凑在唇边,小啜了一口。今日的茶味太浓,入口苦涩,回味亦苦! 这些日子,也是他有意地放纵,给对方查清真相的机会,也给对方随时离开的机会。 有些话确实不方便明说。 但从方才的试探来看,万公子已经做出了选择,默许了他的目的。 利用对方的心善明理,以怀柔之策半强迫其以男子之身入宫侍君,他很惭愧。可他亦没有别的选择,较之其他诸侯国,尹国的赋税已然很高了,若是再加两成,百姓如何能承受得了,尹国又如何能负担得起!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善良又聪慧的好孩子! 翌日一早,通向城门的青石板上,马蹄急踏,嘚嘚敲击着地面,车轮缓缓行过,发出轱辘轱辘声。 马车可以说是非常简陋了,双乘、木制、独辕、上有顶篷,四面漏风。 万渊端坐于县帅身边,感受着这车马慢时代的风光,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他有些恍惚,这就要离开了。 如果可以,他想贪恋这份烟火,一间小院,一杯清茶,一份恣意,日月悠长! “县帅知道云梦山吗?” “怎么能不知道,沣渡县边上那座山就是。” “那县帅可曾去过?” “不曾,国君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下了封山令。听闻是因为国君的大儿子枉死在了云梦山。” …… 颠簸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尹城,厚而坚固的灰色砖土墙延伸至远方,大约有四五层楼那么高。 穿过的城下门洞,足足有将近二十米长。 城内店铺林立,错落有致;街巷齐整宽阔,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马车不停,直抵内城驿馆。 待车夫将圆凳放好后,县帅起身,敛了衣袖,缓缓走下马车,下了马车后又站在车辕旁,伸手礼貌地扶了万渊一下,才一同向驿馆内走去。 两人吃了些东西,县帅为万渊安顿好住宿,便引他到楼上厢房看看环境。 见他还算满意,县帅笑着说道:“万公子,暂且委屈在这驿馆住下,也可在这尹城随意转转,还让扶风陪同可好?” 万渊点头,他半点不觉得委屈,这驿馆条件还真不错,简洁通风,最主要是床榻也软。 至于扶风,便是那个在沣渡县陪着他穿街走巷的小侍,机灵守礼,他亦很满意。 县帅将扶风留给万渊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太宰府。 而此时的尹宫里,国君尹吉甫端坐于书案前,那眉宇间的皱纹深得像刀刻上去的痕迹。他笔下不停,不急不燥地在竹简上写着老生常谈的谏言:……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普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朦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查,普、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 尽管已身在封地,可他仍是兢兢业业不间断地向天子进谏规劝。 四十多年来,他与先王君明臣贤,早已习惯了以国家社稷为己任。忧国忧民了一辈子,此时又如何能放得下呢! 许久后,他直起身,搁笔,轻捶了捶后腰,看着满篇的肺腑之言,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才唤来近侍,吩咐道:“去将这份谏书快马加急送往镐京。” “诺。”近侍已然习以为常,上前双手接过后,便碎步退向门外。 “等等。”国君又出声叫住了他,沉吟了一番,说道:“唤小宗过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