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外天新去来年的旧忆(1)1
呼呼腾腾的,吹飞了颠转腾移的荒诞节奏,宇天明在车里哆嗦了一下,苦痛的张开了眼睛。</p>
他又一次做到那个阳光倦怠的醉梦了。他大概在童年迈入青年的懵懂岁月里,就频繁不断的会做这样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总是有着两个小孩不停的管着他“宇哥”“宇哥”的叫,然后又会拿上一副几十年前的弹珠盒,期待着他加入这一场游戏。</p>
起初,他倒也惬意这样暖洋洋的梦境。它带给宇天明的年代松弛感是挫痒难耐的,总像港片里刚好写意的滤镜。</p>
但当有一次他拒绝一直玩弹珠这种无聊的游戏之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小孩会骤然流出血淋淋的泪液,用没有眼珠的眼洞怒视着自己。如果他惊骇一声仓皇出逃,还能看见吊死槐树下的女人尸体,用弯钩成弦月的脚牢牢勒死住自己!</p>
拜托,就只是一场游戏而已,至于和自己动这样的手笔么?</p>
再说了,实在是重复玩这样的八十年代才有的弹珠游戏太过无聊了。如果是给windows xp操作系统的现代电脑组建一支联机队伍,那么管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宇天明都可以和他来上一整天。</p>
就一定要和妖魔鬼怪游戏么?宇天明不禁暗自笑骂了一句自己“傻叉”,但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是梦里的那个自己,确实对尚处人形的两个小孩有着,相当强烈到异常的共情力。</p>
“呦,帅哥睡醒了?做了一个美容觉吧?”</p>
声音传自左前方,说话的正是宇天明的南都大学室友,正在开着这辆比亚迪车的雷优。</p>
雷优在班级里相当热情主动,群体责任感强,对于大多数人都想撂挑子的大学班干部职责更是舍我其谁。而且他本人的目标感更是明确,人还能说会道幽默风趣,是导师们也喜欢的料。甚至个别年轻老师,会用老电影《大话西游》流行的话“i服了优”来称赞这个慜勉的才子。</p>
“我刚刚在车里睡着了吗?奇怪,明明昨天有好好睡过……”</p>
宇天明沉思般做出“思考者”的雕像动作。倒也不是表演性人格发作,而是他确实需要这么做,才能集中杂糅的精神。</p>
“…喂,该不会又是做了那个梦吧?”</p>
副驾驶座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话。应该说,因为虎背熊腰的身子都快遮住比亚迪这种a00级微型车座位的轮廓了,加上副驾驶座上的宇天明的死党,绰号“包子”的家伙在之前都保持沉默,所以这样模糊的黑影倏忽开口,才给宇天明这样一种感觉。</p>
被这心思吓了一跳,加快清醒的宇天明倒是有点懊恼的发现,现在天都黑的差不多了。</p>
“…啊,做了那个梦。要开灯吗?”</p>
一双粉雕玉琢的小手率先去给天顶的灯打开了。先有一点宽容友善的温声说着:“天明,你还是那么怕黑”,然后却见明亮的,本来黑暗中透着苍白的脸印影出温馨的颜色。</p>
一点浅底淡淡的光打在乌黑瞳仁中通透的黄金比率上。女孩用一双可以用“碧波荡漾”形容的柔媚桃花眼,带着暖彩的笑意看着天明。</p>
她是许予希。也是宇天明的发小,从小和宇天明玩到大的朋友,甚至和宇天明考在了同一所大学。在童年时期,两人会因为旁人啧论称谈他们为“青梅竹马”而羞臊;但真当漫久的感情消磨掉岁月,两人倒是殷切地形影不离。</p>
“谢谢。其实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宇天明郁闷的看着前座的包子,现在那个家伙正因为后座二人有点暧昧的氛围小声的笑着。但包子体型太大了,导致即使小幅度的偷笑,也让位置仍然有点晃动,所以被正驾驶的雷优有点不爽的扫了一眼。</p>
“天明,现在是哪一年了?”</p>
许予希清楚的发问,用粉呵呵的鼻尖直指着宇天明。来不及反应的头脑过滤到抢先出头的话语,宇天明这样回答:</p>
“应该是公历认为的二千零九年吧。”</p>
听完了宇天明的脱口一说,许予希什么也没说,仅仅是别开了头,用化开了笑意的侧脸,切割着从宇天明视角下的车子另一面内景。</p>
为什么要如此主观的前缀“公历认为”,宇天明自己也有点遐思。</p>
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有着这么个特殊的习惯,就好像公历是他记日的主干道,但是农历,还有大大小小点节气日子也是重要无比的分支。他这一辈已经不多帮家里人务农了,但他好像一定要记好这一切,并且把它们分的明明白白。就好像不那么做,他就要忘了很多关键的东西一样。</p>
刚才许予希这样子问他,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事实上包子偶尔也会这么问他,尤其是有几次因为他曾经中学期间的午休做噩梦,而迫切难过的诡异大喊“哪一年!哪一年!”之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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