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曦何昔第98章 郭凌是懦夫
想想也真是奇怪，要是放在从前，这两姐妹可是向来不对付，曾几何时又这么和谐过。可是现在，沈梦媛的话却成了沈梦曦唯一的慰籍。 一边安慰这沈梦曦，沈梦媛一边也在心里想着郭凌的事，虽然她今天下午才跟萧瑾煜说这事不急，她等得起。可自从知道她自己跟郭凌的庶母芸娘长得像以后，她心里越发觉得挺慌得。想起这事心里就发毛，她也怕郭凌又突然的发疯。 虽然前些日子她一直以要帮着筹备大婚为由，编造出许多理由，躲在沈家，尽量避免与郭凌的面对面。但是她知道这样终究不是办法，现在大婚已经结束了，她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儿，那个家是早晚都得去面对的。可让这一天，似乎比沈梦媛预想的要来得早一些。 就这样一家人聚在一起的第一顿饭，吃的大家都是各怀心事。沈老爷和沈夫人也想借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庆祝一下今天的双喜临门，可是看着自己的儿女们也是各有各的苦，也便没再好意思提起这件事。 吃过晚饭，沈梦媛先把沈梦曦送回了房间，自己再回到自己的院里。正准备洗漱睡下时，院里传来一阵嘈杂，让屋里的沈梦媛立刻没了睡意。 有丫鬟来向她禀报，说姑爷回来了，提到她这位姑爷，可真是让人头疼的存在。沈梦媛穿衣下床，头发都没来得及打理，就跟着丫鬟匆匆往院门口奔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感情有多好，实际上就连沈梦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郭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是出于对他的同情，还是……。 院门口，听说郭凌在离开沈府之前，还顺手带走了萧瑾煜的钱袋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逍遥。此刻正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门口，没有人知道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回来的。 “姑爷，这都快到落锁的点了，你怎么才回来，还把自己喝成这样。”有丫鬟上前询问他。 “我，本少爷喝点酒怎么了？”郭凌不耐烦的答道：“你是……谁呀！凭什么管我。” “梧桐苑。”郭凌把所有人赶走后，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听说……这是那个女人的院子，她没遇到我之前就住在这儿。说起来……本少爷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梧桐苑，梧桐，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呵呵，又还寂寞，好诗啊！好名字。” 沈梦媛想郭凌这是又想到了往事吧！沈梦媛赶紧跑过去扶起他，顺便抢了他的酒瓶。“你是谁呀！”郭凌恍恍惚惚的问道。 “我是沈梦媛，你的妻子啊！你不记得了，夜晚天凉，我扶你进屋。别看了，这就是一个名字而已代表不了什么。”沈梦媛轻声细语的说道。 而这句话也不知怎么的，又戳到了郭凌的伤心处，他用力挣脱掉沈梦媛的手：“代表不了什么，你说……你是我的妻子，怎么不知道我讨厌梧桐。看到它难免伤春悲秋，你也少跟它接触，没有好下场。不行，我得帮你拆了它。”说着郭凌就想要抱着柱子往上爬去。沈梦媛看着他，似乎是认真的，又像是在撒酒疯，着实是有些搞笑了。 沈梦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也没有要伸手阻止的意思，过了一会郭凌安静了下来，蹲在地上。沈梦媛上前查看，她也蹲在郭凌旁边柔声哄道：“累了吧！那咱们先回去歇着，咱们明天再继续来玩。今晚就先放过它，好不好。” “好，既然你都为它求情了，那就……放过他。嘘，不要说话。”郭凌突然用他那双狐狸眼眼巴巴的望着沈梦媛，也学着她轻声道：“你的眼睛好好看，身上好香，怀里好暖，你不要动，让我抱抱。”此刻安静依偎在沈梦媛怀里的郭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也第一次对沈梦媛展露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内心世界： “小时候，我像这样躺在我娘怀里的时候，也时常会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一股非常好闻的栀子花香味。娘喜欢栀子花，爹也依着娘的喜好在院子里种满了栀子花，一到夏天，满园的栀子花竞相绽放，到处都是栀子花的香气。 看着这些盛开的栀子花，娘也常常对我们说：栀子，栀子，愿君知子。可是到最后，我们一家人也没能知子，终是负了知子。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个变了心。” 沈梦媛很知趣的没有去打断他，直到最后郭凌的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郭凌小声的啜泣。这时沈梦媛才知道，他哭了。这个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他哭了，成亲这么久还是和他成亲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哭呢！ 看着这个平时在自己面前非常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此时却哭的像个孩子。不知道他明天酒醒了，知道今晚的所作所为，会有何感想，会不会后悔把这埋藏心中的秘密告诉了沈梦媛。 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是今天却是可控的。沈梦媛扶着他的头说道：“哭吧！难过就哭出来吧！今晚我一定不会笑话你，哭吧！哭完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郭凌却抬起头来，看着沈梦媛，一字一顿道：“我不哭了，我一定要坚强，娘还等着我呢！我们进去吧！” “好。”沈梦媛重新扶起郭凌往屋里走去。 进到屋里，郭凌打量着四周，看着陌生的陈设，郭凌突然问道：“这是哪儿，这床，这柜子……这不是我家，你到底是谁！” “你看清楚了，我就是你的妻子沈梦媛啊！这是我的娘家，也就是沈府。你忘了，今天是我大哥大喜的日子，我们都是来道贺的。”沈梦媛耐心的跟郭凌解释道。 郭凌扶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道：“来道贺的！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现在一想起，就觉得头疼。” 见他这样，沈梦媛上前宽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喝酒喝多了，醉了，当然想不起来。来，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吗？”郭凌在沈梦媛的服侍下半信半疑的躺下了。郭凌躺在床上，从床上仰望着沈梦媛，由衷的说道：“你好漂亮！我以前竟从未发现。” 被他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得沈梦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心想：这又是要干嘛！郭凌又发什么疯。 “我想亲你，可以吗？”郭凌试探性的问道。嘴上说着，就翻身将沈梦媛压在了身下。 顿时一股浓烈的酒气萦绕在身旁，沈梦媛拼命挣脱无果后，慌乱下只能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拒绝道：“不可以。”沈梦媛又想到：你现在那么讨厌我，今晚你若做出这样的事，明天你一定会后悔的，到时还不知道又要怎么折磨我了。 “为什么不可以，你为什么拒绝我，我能问过你，征求你的意见，已经是给你体面了。你不是我的妻子吗？那你就应该做好一个妻子应该做的。”沈梦媛的抗拒却把郭凌惹急了，这下也不管沈梦媛是否愿意，就直接往沈梦媛脖子上拱去。 几下过后，郭凌凭着之后一点理智强迫自己停下来：“你是沈梦媛，滚，滚下去。”理智占据上风，现在的郭凌完全没有了醉酒的样子，就仿佛刚才的人不是他。“只要我还能动弹，你就休想上我的床，因为你这张脸，看着就让我恶心。”郭凌用力的捏住沈梦媛的下巴，恶狠狠的告诫他。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沈梦媛也第一次冲他吼道：“恶心是吧！既然这么让你恶心，那你刚刚在做什么？那会儿不觉得恶心了，现在装什么清高，说的好像是我要想尽办法占你便宜一样。” 沈梦媛的一番话又惹得郭凌不悦，他直接顺手拿过手边的花瓶，朝沈梦媛砸了过来。沈梦媛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做，被眼疾手快的躲过去了，不过花瓶溅落的碎片也划伤了沈梦媛的手掌心。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最后滴落在地板上，而沈梦媛却像不知疼一般无动于衷，只直直的盯着郭凌。 看到这样的沈梦媛，郭凌似乎还有些意外，以前的她可是从来不会反抗的，不过也只有一瞬。郭凌见一击未成，这次他直接走到沈梦媛面前，给了沈梦媛一巴掌：“贱人，你还有脸跟我提刚才，若不是你趁着我酒醉动了心思，我又怎会……” “照你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是我用酒把你灌醉；是我让你来的沈府；或者你觉得你自己魅力无穷，只要是个女的都得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呵呵，还真是可笑。郭凌，你听好了，你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小人。”似乎是被压迫的太久，激发了沈梦曦内心的潜力；又或许是因为今天从萧瑾煜那里得知了以前的郭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将他骂醒吧！ 一句懦夫好像也真是戳到了郭凌内心深处的伤疤，他发了疯似的冲上来，一下掐住沈梦媛的脖子，吼道：“懦夫，你说我是懦夫，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懦夫。这世上人人都可以，人人都有资格冲上来骂我一句懦夫，唯独你，不可以。” 郭凌从前就学过一些武功，也算是个练家子了，这掐在脖子上，沈梦媛本就纤细的脖子顿时有了青紫的痕迹。但是沈梦媛并没有放弃，继续用语言刺激他道：“为什么我不可以，是因为那个女人吗？” 听沈梦媛提到那个女人，郭凌更是气急舍，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沈梦媛都快被他逼得喘不过气来了。郭凌也自然是知道她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她今天跟萧瑾煜待在一块儿，萧瑾煜一定告诉过她了。 见郭凌气到说不出话来，沈梦媛准备继续加把火：“你既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是她害的你家破人亡，你去找她呀！没有证据你就去查呀！整天对着我一个无辜之人非打即骂的你算什么本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敢，你根本不敢去找她，所以你找到了与她长相相似的我，又想尽办法把我娶到手，而目的就是折磨我来诉说你对她的恨。” 沈梦媛说完，郭凌掐在沈梦媛脖子上的手也渐渐没了力道，慢慢无力的滑落。郭凌也一下子颓坐在地上，捂着耳朵大声的说道：“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一个七八尺高的汉子，就这样跌坐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看来往事也确实把他折磨的不轻，看到这一幕的沈梦媛也心疼，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继续再接再厉道：“懦夫，郭凌，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从前面对你母亲是你就是个懦夫，也是因为你自己的懦弱，你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想不到多年后你依然是那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娘还在含冤九泉呢，如果她能看到这一切，那她对你，估计只剩下无尽的失望了吧！” 郭凌想站起来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于是他对着沈梦媛缓缓开口道：“你……”字刚说出口，突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这样吐出来。然后无力的倒下，彻底晕死过去。 沈梦曦看着郭凌说：“郭凌，你不是很能吗？这是怎么了，说不过了，就要倒地装死了是吧！你起来呀！你反驳我呀！你打我呀！”沈梦媛喊了一会儿郭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沈梦媛这才确定郭凌是真的晕过去了。 郭凌倒下去后，过了一会儿，彻底没了动静，沈梦媛才想起去扶。艰难的把郭凌扶到床上，又对一直守在门外的丫鬟吩咐道：“都守在这儿干嘛！快去叫大夫啊！” “大小姐，不是奴婢不去，实在是……现在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哪里有大夫啊！”侍女兰香为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