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的夫君第184章 空门
元姒许久未见秋,他来时行色匆匆,拎个木盒,还未打开,元姒便已猜到盒中的东西。 “天帝那边一切顺利吗?”,元姒动作轻慢地打开食盒,精致的芙蓉糕还冒着香甜的烟气,即便是刚从炉中拿出都难达此种色泽 “回天后,天帝一切安好”,本想立即告退的秋,生生止了脚步,恭敬道。 “急着走吗?” 鼻尖传来一阵妖邪的气息,很淡,近乎没有的程度,但这抹气息元姒在父亲身上闻过,所以立即辨认出来。 “小仙听令”,秋以为元姒有令下置。 “不是差遣”,元姒倒了杯仙露,指尖滑过杯口,一丝仙力沉了进去,“辛苦秋鹤仙侍了,喝杯仙露” “天后言重,份内之事,谢天后”,秋接过玉杯,喝了下去。 他身后忽然闪过一抹青黑的影子,是狐的模样,很快便消失了。 元姒沉眸,直到秋离去,她才有了动作,从指尖飞出一只银鸟,掠过九天玄凰花,向日月司而去。 约莫三炷香,九岳便出现在天璇殿,他手中拿着一封文书,似乎墨迹未干,在日光下闪着细亮的光。 “您要的” “嗯” 元姒摊开了看,随口说道:“吃点” “可不敢”,九岳赶忙拒绝,他能不知道这是谁送来的吗。 元姒没再说话,她边看边想,指尖不由在青丘两个字上点了点……秋来往青丘的次数未免多得过分了些,甚至不是十几次,而是日日。 是玄檀澈的指令吗? 青丘有什么,为什么会染上不祥之气? “青丘有发生什么事吗?”,元姒问。 九岳想了想,回道:“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吧……非要说的话,狐帝的小女儿似乎抱恙许久” “颜诗么?” “是的” “知道是什么病吗?” 九岳摇了摇头,“不知,对外只说身体不适,在静养” 元姒了然,转而对诺霏说道:“偏殿柜中最下方有棵琉璃金莲,你将它取来” “是”,诺霏应道。 “我也要准备什么吗?”,九岳一下子便知晓元姒打算去趟青丘,名义上是同她去,可不带点东西,似乎也说不过去。 “那就带上星辰轮吧”。 “……”,九岳吃了瘪,星辰轮是珍奇仙器,他爹都不许他碰,只有眼睛看看的份,哼道:“你怎么不把天褛衣送了去” “我为何要送? “那我为何送?” “是你问的我啊”,元姒理直气壮。 “……”,和元姒斗嘴,他从来讨不到好处,眼一斜,缄默着不看她。 稍后便去了青丘,却也不顺利,狐帝阻了路,并不许探望小殿下。 九岳以为将无功而返,没想到元姒突然冒出一句: “天帝托我才来的,若是不便,只能算了” “是天帝拜托的?”,狐帝原只想赶元姒走,听到天帝的名号,神情忽而急转,却也有几分怪异,像被发现了不光彩的事般难堪。 “嗯”,元姒点头,一点也不心虚,这当然是胡诌,天帝远在北海,正是忙的时候,哪有空闲来管这事,只是元姒并不想白来一趟,便装腔作势地试探。 “那天帝也同您说了罢?小女的情况不可外传”,狐帝犹豫片刻,不止对元姒说,眼神也有意无意地看向九岳。 这时提起颜诗,狐帝才不似方才那般云淡风轻,愁容破开伪装,从这一变化看得出来,小殿下的情况或许不容乐观。 “当然,狐帝不必担心这个”,元姒瞬即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元姒上一次来青丘,还是百年前,也是第一次见到颜诗,总是充满活力的仙子,没想到竟生了怪病,真是世事难料。 穿过弯弯绕绕的林道楼阁,在一座低矮的小山前停了下来,不知何故,小山异常光秃,建在山前的宅子也多了衰败之感。 元姒并没有立即进入宅中,她盯着厚重的大门,忽而两支红色蜡烛从她手中飞出,稳稳插在门的两侧,燃起的火焰和烛身一样血红,摇曳的烛火上滋滋冒着黑气,传出一阵低弱的刺音,像什么东西被灼烧发出的惨叫。 她环着宅子走了一圈,外围的墙是用素白的石块砌的,墙上留下很多深浅不一的黑色抓痕,十分惊骇。 元姒从小山上抓了一把泥土,暗红色的泥土并没有什么特别,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神却发生了变化,躁乱慢慢涌现,也杂进一丝不易觉察的愤怒。 她回到正门前,对狐帝说道:“不是单纯的病症……或许,狐帝听说过空门吗?” “空门……?”,狐帝一惊,这可是仙家禁术,早被七祥圣门封禁,怎么会…… “狐帝莫急,空门吞噬虽不可逆转,但颜诗似乎并不是第一吞噬对象,许是误触了携带空门的……”,声音戛然而止,更多的话元姒再说不出。 空门吞噬被列为禁术就在于,承接咒术的载体是仙,而不是符纸,且一旦种下,再不能拔除。 如果第一吞噬对象没有被吞噬,那么这道咒术便会一直留在被施咒者身上,时间愈久,咒术愈强,轻易就会吞噬与之接触的任何有灵之物。 如果想要破除咒术,只有被施咒术者魂飞魄散。 只是这咒术既然已经被封禁,那想要找到被施咒者,就不容易。 “您到七祥圣门问问吧,或许会有头绪”,半晌,元姒才挤出这么一句。 “谢天后提点”,狐帝连忙道谢,心中挂着女儿,便心急如焚,似乎想立即去神学府。 “我可否进去问候小殿下几句”,元姒心里有件事想确认。 “这……”,狐帝又面露难色。 “我只在院中”,元姒知晓他的顾虑,便以退为进。 “好罢”,狐帝这才妥协。 元姒只身来到院中,有些杂乱,或者说一片狼藉,沉重的石桌石椅上有些干涸的血迹,有被移动的痕迹,地上也有些坑洼,看来是被重新摆正的。水池中没有鱼,也没有水,只有一层淤泥。 此时只有一个守在门外的小丫头,她蹲在门口,昏昏欲睡。 “小殿下”,元姒朝屋中唤道。 “嗬!”,那小丫头委实受了惊,睁眼时满是恐惧,随即回了神,立马跪下,“不知天后来访,惊撞了您” “无事”,元姒摆摆手,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嫂嫂?”,屋内传来颜诗的声音,只是若不知屋中是她,元姒倒不敢认了。 这声音,像被抽干水分的木条一样干巴,不是难听,而是可怕。 “颜诗身体不适,不能亲见,嫂嫂勿怪”,颜诗又接着道,这几句似乎用了她很多力气,断断续续,费力又痛苦。 “无需在意,好好养病便是,我来此只是想问一句,你是否到过天圣崖” “此前清修游世时,确实去过” 元姒早猜到如此,这下更确定了,“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