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的夫君第169章 破局
“呃……” 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初醒的呜咽,混浊的声音中揉着丝丝痛苦。 元惑撑着脑袋坐起来,灌了太多酒的脑子还未清醒,耳边忽然传来推门的声音,元惑疑惑地望了过去,而后身体不由一抖,心跳也急剧加快,昨日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繁杂的情感差点将他昏乱的脑袋击溃。 推门而入的是青鸟君。 他穿得寡淡,只一袭青衫与素簪,便如他本尊一般清雅,却不觉无趣,倒像一抹幽兰,暗香浮动,矜贵亦骄寒。 他手中端了一盆温水,阳光吻着他渡下一层金辉,阵阵温雾穿阳而过,轻轻抚着他的脸颊,脸上绷着严阵以待的谨慎,好似大敌临阵。 元惑有一瞬间恍惚……好似回到了那个糟糕的早晨。 “我……”,元惑哑着声音张了张嘴,话才出口,便如江郎才尽,不知下文从何写起。 “嗯,我听着”,闻言,青鸟君修长的身子微微一顿,飞蛾扑向烛火时,烛火在飞蛾的煽动下轻晃,青鸟君分不清他是飞蛾,还是烛火,或是翅膀上煽动的风。 “昨日,失态了”,元惑愧歉道。 “无妨”,青鸟君拧干帕子,轻轻地擦拭元惑的脸。 青鸟君的手又细又长,骨节分明,暖湿的指尖轻轻扫过柔滑的肌肤,激起元惑一阵颤栗,指腹最后停在他的唇上,连同眼神,都被卷入深深地漩涡中 忽而,青鸟君像碰了火炭般,猛地拿开手,后倾推开他,强装镇定道: “只是瞧着你的嘴唇太干了,才……” “那该润润” 元惑打断青鸟君,用尽力气支起身体,极快地靠近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而后羞涩地坐了回去,用手捂住通红的脸颊,小声道:“青鸟君唇瓣红润,借来润润” “咣当!” 那盆温水倒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好似知更鸟敲响胜利的鸣钟,胆怯缴械投降,终可大胆奔向桔梗之海。 “不够”,青鸟君左手钳住元惑的手腕,右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迫使他抬头,这才亲眼见到了羞涩的春桃,而后覆压在柔软的唇瓣上。 绝不浅尝辄止,而是染了五石瘾般情难自控,情欲跳入天坑中,永远也填不满,就像沙漠中的行者,越是饮水,越口渴。 许久,青鸟君才松开元惑,眷柔绵艳的红霞也轻而易举地攻占了他的脸颊,连混乱而急促的呼吸都被迫沉醉在绯色里。 “噗” 两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元惑虚脱地靠在青鸟君肩上,肌肤的温热透过薄薄的布料,滚烫地传入青鸟君心中,只听元惑颇有感触道: “忽而理解,阿姒为何饶了一大圈才与天帝说开,原来情爱之事,困的最是局中者,有口却难言,被不安与疑虑缚裹,又要顾及自尊,生出重重隔阂,落个停滞不前,或渐行渐远” “嗯”,青鸟君轻捻元惑的发丝,眼神炽热,好似把玩一件稀世珍宝,爱不释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位心悦的神仙是我”,元惑刚丢掉挂在心头沉重的包袱,便气鼓鼓地审问起包袱的源头。 “我在等你”,青鸟君轻轻答道,声音像风一样轻,稍不注意,就会消散般脆弱,“一直在等待” “啊?”,元惑瞪大眼睛,不满中夹揉了气势十足的不解。 “的解释。 “后来,你问起我心仪的神仙是谁,我以为时机到了,不曾想,是更远的距离” “啊!我那时……”,回忆往事,元惑又愁又恨,欲一捶大腿以泄忿怨,半路却被青鸟君的手掌裹住,抬起他的手,轻轻落下一吻: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看你这样” 浅浅的热气落在元惑的手背,比翕动着翅膀的蝴蝶还要轻柔,又痒又轻,却挠得元惑心痒,忍无可忍。 “我是因青鸟君有心仪的神仙才那么说的,我怕你问起,倒不敢说出是谁了,我也不敢问,怕听到不想听的……” “嗯” 又是简短地回答。 元惑不像青鸟君那般沉静,迫不及待地陈述起他的感受来:“后来我也感受到你的变化,日渐减少的关心,不再相交的目光……这些变化让我揪心,可我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挽回,所以我对你犯了错误” “我怕你因为此事与我闹别扭,才撒了谎,事后也自知不对,理当诚心同你致歉,而非用一个莫名的借口搪塞你” “后来阿姒遭泉钧等孽党设计,天帝私见我,要我跟着阿姒去一趟,如此又耽搁几日。在阴阳之地我忍不住想问你,只是也没个结果。待处理好这事,又听闻近来你与星落云走得亲近。你不来寻我,我便去见你,那日正巧遇到他,也知晓了他日日来寻你的意图” “直勇坦率,他果然不似我……那日你冷淡的态度,叫我越发焦心,说了些胡话。晚间,我又对你犯了错,只是不知为何,竟觉得是个时机,若我先说出心悦星落云的事,或许为了顾及你我万年之情,你会与星落云保持君子之距……只是,我知道,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事,便越发不敢见你,日日酗酒,整日窝在阿姒那” “嗯”,青鸟君静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一两声,并不打断他。 “许是扰得她烦了,便给我出了一个馊主意,说磐曌天尊后院有棵树,结出的果子叫神仙吃了,神仙说出的话也不能造假。未料到她会诓骗我,本该给你吃的果子,喂到了我嘴里,便发生前日的事……” 昨日虽说酒醉,可也没失了神志,面对青鸟君,却能心口如一,料是在梦里,他也不敢如此大胆,自然觉察到怪异,一想便知,这怪异乃拜元似所赐。 “嗯”,听完,青鸟君如释重负,好似松了一口……还好,都是误会。 元惑活泼好动,他内敛沉静,性情实在迥异,在众多神仙看来,他俩能结好知交,实属钻火得冰。 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心里越在意的东西,表面越装作不在意,常常选择逃避。 他的处境,几乎与元惑一样,举步维艰。 只是,他总将心思藏着,所以元惑察觉不到。 可事实上,他也怕元惑察觉到。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确定,元惑的心意和他一样。 万一,是他误会了呢? 况且,其实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是元惑。 元惑坦率时,十分坦率。 可拧巴时,就像千万缕杂乱的毛线牵缠一起,慢不行,急不行,一逼急,索性烧了。 只有他想清楚了,确定了,一切才有可能。 所以,他便安静地等着。 不管命运给他带来什么,他都接受。 纵使只能以好友的身份留在他身旁,只要是他身旁,他也就知足了。 自以为藏得很好,却还是被窥探到。 原先,他无意与天帝同去阴阳之地,天帝却故意透露给他元惑已随元姒而去的消息,借机邀他同去。 玄檀澈知,若元惑去,他必至。 “青景好冷淡,我说了这么多,只换来一个嗯”,元惑蹭蹭青鸟君的胸膛,颇有撒娇那味。 元惑的动作让青鸟君的脊背一绷,呼吸都变得不连贯,深吸一口气道:“不是……只是听你说话,我便觉欣喜,又全说些我喜欢的,便想一直听下去” 元惑弯唇一笑,唇角还未完全舒展,便骤然停住,秀气的眉头微微一拧,抬头审视青鸟君,“差点忘了,你和星落云怎么回事?” “不是重要的事”,青鸟君淡淡道。 “快说,还想藏着掖着” “有事请托,那几日便常来三危” “可他说,想与你变得亲近” “这我不得而知,也不重要……你现在累吗?”,青鸟君心不在焉的回答,却突兀地问道。 “我……”,酗酒几天,身体确实有些虚乏,可元惑不知青鸟君此问意图,与他才互诉衷情,怕扰了心情,便在累与不累之间选择了—— “不累” 元惑答得干脆。 “那便好” 青鸟君忽然将元惑抱到他腿上,使元惑两条修长的腿跨在他腰的两侧。 彼时元惑在上,他在下。 只见青鸟君抬眼诚挚问道:“我可以吻你吗?” 这般诚挚与直白,倒叫元惑俊脸一红,扭捏着答道:“自……自然可……” 话还没说完,青鸟君便吻在了一张一合的鲜唇上。 青鸟君的吻极是具侵略的霸道,毫不留情地扫卷温湿之房,似欲一口吸尽西湖水,临了还要啃咬几口,磨得两瓣红唇潋滟红肿。 而后热唇往下, 从元惑的唇梢游走至脖颈,淡淡的清香夹着暧昧的体温飘进青鸟君鼻中。 眼中的清明逐渐抽离,半阖眼睛,像中了魅毒一般。 元惑羞得紧,往后退了退。 此举却惹得青鸟君不悦,大手拢紧元惑的腰,一个借力,扭转位置,两神双双上了床。 元惑一时“腹背受敌”,身前是青鸟君,身后是墙,动弹不得。 姿势未变,还是坐在青鸟君腿上,只是此刻坐的位置更朝上。 剑与剑相击。 元惑惊、恐、羞之绪三头并进,挣扎着想要起身。 “别动” 青鸟君尽管呼吸不稳,却也尽力控制着,绵长滚烫的热气烧着元惑的锁骨,微微颤栗,脑袋变得空空如也。 “这是……?”,元惑艰难咽下口水,犹豫也惊慌地问道。 “都到现在了,还不懂吗?”,青鸟君靠在元惑肩上,声音低哑,手却不闲着,探到腰带上,轻轻一扯便能扯开,可却蓦然停住,接着说道: “你对我犯了两次错,若我想对你犯一次,你会怪罪我吗?” 元惑的身子从接吻时便僵硬得如同冰雕,这话问出来后,甚至将他的嗓子一齐冻住了,微微低头,正撞上青鸟君春光糜艳的眸子。 那本是清冷淡泊的眸子,如今却因他染上浓烈的情欲,怎叫他不动容。 没想到平日寡淡清雅的青鸟君,还有这急不可耐的模样,真是出乎意料。 元惑低头吻上他的唇,“不会” 得到准许,元惑的衣衫便瞬间散开,如玉的肌肤,泛着柔润的光泽。 眼前的春光尽收眼底,青鸟君眼中的急迫更盛,像一团山火,瞬间席卷葱郁的树林,理智几乎燃烧殆尽。 “青……青景!”,元惑捧住青鸟君的脸,焦急地为他揩去突然到访的鼻血。 “无妨”,青鸟君脑袋昏昏,并不在意。 张嘴咬了咬。 “嘶”,元惑吃痛,轻哼一声。 青鸟君似乎没有察觉。 一如既往地吻着,只是动作轻了许多,轻轻啄着。 青鸟君放在元惑腰上的手往下游移。 “等等!” 元惑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再次捧起青鸟君的脸,口干舌燥地问道:“你不会是要……?” “嗯”,青鸟君含糊地答着,眼中的清明所剩无几,元惑并不觉得青鸟君听见了他的话。 “但是……呃……” “为什么……是我……嗯……在……下” 元惑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青鸟君扣住元惑的脑袋,微微下压,勾上他的唇,惩罚性地咬了咬。 微微分开,喘着粗气不满道:“只有我这么迫切,有点伤心” 很自然地岔开话题,拒不回答。 “不是”,元惑摇着头否认。 “嗯”,青鸟君轻轻哼着,扣着元惑脑袋的手转而拉住他的手,牵引元惑摸向他的腰带。 “帮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