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榜第十四章 待客14
众人将来龙去脉听得清楚，胡大勇挥手示意，族人提着刘一刀自去关押。</p>
会议散去，山民简单吃些酒水，胡大勇、沈立当等除留下看守士兵的族人外，分散各族年轻男女返回村寨，告知族人官兵入侵之事，务必做好提防。</p>
几人在一名士兵带领下，来到进山口前。</p>
数峰矗立，一溪蜿蜒，直入洞口。</p>
洞口不大，仅一人一牛可过。</p>
沈立当道：“这里叫做桃溪口，儿时放牛遇雨，常在此处躲避。</p>
当时也甚感好奇，溪水到了洞中，流向何处？</p>
便约着几人点了松把火柴，探寻洞底。</p>
到里面洞口越来越小，匍匐着尚不能进，是以折回。</p>
都道溪水，通向地底去了，没承想勾连着外面！”</p>
胡大勇道：“知道此处勾连外面的人越少越好，烦请沈老哥选几个嘴严的族人，假装在此放牛砍柴。</p>
一来谨防外人进来，二来防止族人走出。”</p>
沈立当略一思索，道：“步丫筒、杨丫科两人甚是靠谱，可借山中召集族长议事、食物短缺之名。</p>
请他二人带些可靠族人，在此狩猎采蔬、掘药摘果。”</p>
众觉大善，又觉洞道狭长，易于封堵。</p>
真有战事，于洞内设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以稍微放心。</p>
又查看周围地势，商讨应变之策，以防不测。</p>
回桃源寨时，已有包姓族长包康、赵姓族长赵瑞封赶到。</p>
两人听族人说了事情经过，皆是神色凝重。</p>
龙窖山方圆七百二十华里，三关九锁十二大姓并四十八小姓居住在不同山寨内。</p>
闻得牛角号声响起，各族皆知非战不鸣，纷纷做好抵御外侮的准备。</p>
并携族中精干，奔桃源峒桃源寨而来。</p>
吴有无事，随胡彪、胡猴儿并李实，在寨中帮族人杀猪宰羊。</p>
“吴兄弟，今日你可有口福了，能吃到寨中的杀猪宴。”胡彪笑道。</p>
吴有心道，杀猪宴莫非杀猪菜？</p>
杀猪菜在现代倒很常见，若不是某些砖家说，动物内脏不能多吃，这个超标，那个致癌。</p>
一天吃四顿都有，怎说得上有口福？</p>
“嗷嗷”一阵猪叫，已有村民勾了一头小猪出来。</p>
吴有是山下娃儿，过年见村里人杀猪，都是白条。</p>
但此猪却又不同，其头颅与尾部均覆盖着乌黑猪毛，身躯则洁白如雪，与电视中小熊猫有着几分神似。</p>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漆黑额头上，有鸡蛋大小一撮白毛。</p>
“这猪也太小了些。”</p>
记忆中的乡村年猪，与此相比，体积至少是它三倍有余。</p>
“也不算太小，五六十斤是有的，若是养到年底，解了也有百来斤！”</p>
“现在不过农历六月，这猪再养半年，只长五六十斤？”</p>
吴有因家在农村，偶尔涉猎三农资讯。</p>
记得很多砖家说，农村养猪很有前途，三个月就能长到200斤出栏。</p>
有时候还萌发了，大学毕业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去老家养猪的想法。</p>
按两头乌这般长法，别说赚钱，只怕会倾家荡产，亏得连裤衩子都不剩。</p>
胡彪闻言，笑容中透出一丝无奈：“半年长五六十斤，这还是养得好。</p>
若遇见收成不好的年头，我们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有给猪吃的。”</p>
吴有一想也是。</p>
忽忆起母亲曾抱怨乡下土猪肉越发难求，他提议加价购买。</p>
母亲却摇头，言及非是钱的问题，而是无人养猪。</p>
他心中不解，电视台的砖家不是常说养猪能致富？</p>
母亲说，砖家的话都是放屁，半个字都听不得。</p>
要是养猪能致富，他还当砖家干嘛，早跟着发财去了。</p>
当时直把自己说笑了。</p>
母亲继续说，老家的土猪长得慢。</p>
价格低了亏本，高了又没人买账。</p>
一年辛苦到头，赚不了几个钱，索性都不养了。</p>
要不是你读书辛苦，我们也懒得去乡下到处问。</p>
买十斤肉不过二三百块钱，耽误半天工夫不说。</p>
搭车、转车费加起来也有好几十，够在超市买三四斤了。</p>
如今细想母亲所言，不无道理。</p>
乡下土猪长得慢，一来是品质，二来没有科技与狠活。</p>
至于这山中的猪，这年代没有饲料激素，说不定只能长这么重。</p>
“山里的猪，有名字没？”</p>
“我们见他头和屁股都是黑的，叫它‘两头乌’。”</p>
吴有不禁哑然失笑，这名字倒叫得贴切。</p>
“你可别小瞧它，它可是我们山里的宝。</p>
母猪下崽的时候，全家人都围着转，生怕压着了奶猪，我和阿妹还在猪圈睡过呢。”</p>
吴有既觉好笑，又觉好奇，哪有人睡在猪圈里的道理。</p>
他哪里知道，在山区，一窝猪就是一家人一年的希望。</p>
胡彪继续道：“要是遇到农忙时节，起早贪黑，也要打猪草。</p>
天冷了没得吃，宁愿自己少吃点，也要给它留着。</p>
至于扒猪屎，担猪粪这些活计，没一样轻松。</p>
记得小时挑着半担粪水去菜地，走到田埂上脚下打滑。</p>
溅得身上到处都是，好似掉在了猪圈一般，洗了三天还有一股猪大肠味。</p>
阿妹就问，阿哥，你在哪里偷吃的，大老远都能闻着味呢！”</p>
几人哈哈一笑。</p>
吴有心道：“以前看电视里说，什么‘猪师兄’住楼房、吹空调、听音乐、投料清理科技自动化。</p>
只以为简单轻松，哪里知道山民养猪，这般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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