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因果循环(1/1)

作者:谪居卧病浔阳城

盛世第一尊第260章 因果循环

女人身上飘着浓郁的酒味,兴许是因为自知死之将至,索性便携酒出游,寄情山水,倒也潇洒自在。 只是酒喝得实在太多,才有了现在的痛苦之样。 长安本是这样想的,但此刻看着她那痛苦表情,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决定帮这个女人解除痛苦,这本就是他最喜欢,且最擅长的事情。 他试着去摇醒女人,可无论用多大力气,对方都眉头紧皱,闭目不醒。 怎么办?他又不是路小三,是绝不肯对女孩太过粗鲁的。 他眼珠一转,旋即一笑,将口袋里的碎银子放到了女子的鼻前。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女子就像是溺死之人忽然回上来一口气一般,猛地睁开了双眼。 只可惜,长安已将银子收了回去。只留她迷茫地看着车内的一切。 “我相公呢?”这是女子醒来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长安憋笑道:“所以这刺鼻的铜臭味,让你首先想到的就是你的相公,对吗?” 女人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两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就要尖叫。 可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嘶哑的声音只断断续续地响了两下,人便已气喘吁吁。 “嘘嘘嘘,冷静,冷静,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害你的。”长安急忙解释。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已看出,这女人是被下了药,被迫来到这个地方的。 更何况,一个连钱财都不舍得割舍的人,怎么可能具有把酒于山水间的潇洒与豁达? 而女人在发觉对方是个俊朗小奶生后,心中的戒备立马就少了许多,目中的惊惧也慢慢变为疑惑。 此刻马车疾驰,风声呼啸,将他二人发出的的动静完美掩盖。 “这…这里究竟是哪?”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在感受到异样后,失魂落魄地道:“它怎么…怎么还在?!” 长安耸了耸肩,“它难道不应该在吗?我也有啊。” 女人在看到他额角的紫点后,瞬间面如死灰,喃喃道:“原来…你…你也是被他们骗过来的!我正奇怪,相公为什么找了个小毛孩来救哀家!??呜…呜…” 女人似要哭了,就和那些被宠溺惯了的娇妻一样。 长安凝目思索,忽然,恍然大悟道:“哦,你莫非是想着那些人能治你的病,才被他们骗到这里来的?” 女人正打算抹眼泪,闻言后不由得一惊,说道:“莫非你不是被骗来的吗?” 长安苦笑道:“我确实是被骗过来的,但却是被一个不要脸的臭道士给骗过来的。” 女人忽然就不哭了,眨着眼睛,惊道:“道士?那些…求仙问道的老道长!哎呀!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长安眯着眼睛,奇道:“那你想到了什么?” 女人无奈道:“哀家…什么都没想到,哀家只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长安疑道:“此话怎讲?” 女人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此病刚在钱塘肆虐之时,各家医师束手无策,百姓无不内心惶惶,而这其中,最难受的就是那些钱塘富商了。” 长安点了点头,“毕竟这些家伙享受的是人上人的生活,一旦切身体会了,难免会沉溺其中,要他们如何割舍。” 女子的嘴角微微一扬,并不接他的话,而是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就在这些富商一筹莫展时,一个神秘的组织找上了他们,声称他们能治好此病。就是治病的成本不低,价格必定高昂,绝不是一般百姓能负担得起的,所以这个组织就只找了他们。” 长安疑惑道:“这么快就能治好这怪病?这神秘组织莫不就是那些散播病毒之人?为的就是从这些富商身上牟取暴利!即便如此,这些富商还心甘情愿地被骗?” 女子点头道:“那些富商们当然也考虑到了这点,却没有报官,而是继续观望。若真有那迫不得已的时刻,还得花钱靠这些人救命呢。绝不会那么草率地将他们送到官府,断了自己可能的活路。” 长安笑道:“更重要的是要享受这人上人的快乐,我能用自己的财富来解决问题,而你却只能看着,哈哈。” 女人叹了口气,“是有这么一种感觉在里面。只可惜,后来张医师的出现与死亡,让我们陷入了到了比之前更深的绝望之中。” “所以那个神秘组织这两天就又找上你们了?”长安问道。 女人的目中闪着忧色,轻轻点头,已不再隐瞒自己的富家眷身份。 长安笑道:“他说你就信,信了还真去?果然富豪家里除了赚钱的,其他人都是傻子。” 女人叹息着摇头,“不是的,昨天才有两个富豪花了重金去找了他们救命,而且现在他们都已健健康康地回到府上了啊。为什么到我就……”,女人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长安道:“他们是将你迷晕的?” 女子点了点头,“我带了些家丁来到约定地点,哪承想,他们却从暗中偷袭,从背后迷晕了我们,我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长安感觉更奇怪了:“怪哉,莫非这也是治病的一个步骤?还是说,因为你是个美艳少妇,让这些家伙对你还抱了些其他想法?” 女人看到自己不整的衣衫,闻着四周弥漫的酒味,大是慌乱,当即病急乱投医,抓着长安的手,激动道:“小弟弟,你…你不是说是来救我的吗?求求你,只要你能救哀家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长安却急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原来是马车速度已渐渐慢了下来。 果然,下一刻车夫就把他那苍老的脸探了进来,在看到那女人仍静静地躺在车座上,四周再无他物时,才把头又缩了回去。 于是,长安蹑手蹑脚地从窗外翻了回来,在女子耳旁说起了悄悄话。 …… 马车终于停下… “怎么现在才来?”车外传来的是一孩童的声音,音色稚嫩,语气却很严厉。 赶车老头呵呵笑道:“前些日子官府追查得严,好在最近两天松了些,才让老头子又钻到了空子。” 孩童戏谑道:“哦?我倒是想听听,这次你又是怎么钻的空子啊?” 老头接着笑道:“这个简单,我将那女人藏到了拉酒车的隔板之下,很轻易地就躲过了官府的追查。” 孩童道:“拉酒车?哦,我知道了,你在路上又重新换了辆马车?” 这一次,那老头就笑得有些得意了,道:“不,这辆马车就是那辆拉酒车,摆脱追查后,老头子就将本来拉的酒,全分给那些来帮忙的弟兄了。” 孩童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可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辆拉酒车啊,而且那女人若是一直藏在隔板之下,岂不是已憋死了。” 老头道:“大人,请看。” 话音刚落,老头就似是扳动了马车上的某个机关,“砰”一声,马车顶面分成四块,正好连接四门。 与此同时,四面门板后移急坠,整座箱庭瞬间变成了平板,一辆载人的马车也变成了辆拉酒车。 这一老一少的表情也跟着马车一起变了,从得意,慢慢变成了错愕。 毕竟那本该躺在车座的女人,现在却成了一个坏笑堆满面的小屁孩,赫然就是长安。 老头急忙跑了上去,仔细审查着车上的每一个角落,却连女人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看到。 他向长安瞪着眼睛,惊怒交加:“你…你是谁!?那个蠢女人呢?!” 此刻,那穿着随意、面容白净的小男孩也慢慢走了过来,或许是因为孩童那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以至于此刻他脸上写得更多的是期待,而不是愤怒。 “她啊,她已让我吃到肚子里去了呢。”长安笑道。 小男孩笑了笑,“有意思。”随即就从怀中拿出纸笔,开始胡乱地写画着什么。 而那老头仍在难以置信地找着,就差把整座车厢都掀翻过来。 长安笑道:“你们为什么不往马车下面看看,那里不是刚才落下门板吗?” 老头子瞪着他,将信将疑地低下身子去看,那小孩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好奇地看向车下的一切。 趁这间隙,长安有意识地随意往旁一瞥,却正好看到那女人正在路上发足狂奔,下一秒,她就遁入旁林之中,就此不见了踪影。 见状如此,长安心如死灰,那不怀好意的笑,现在已变得干瘪且僵硬。 原来,先前长安趴伏在车厢上时,就已发现这车门与车顶所连的槽,意识到此马车可能含有机关。 所以他就让女人靠在正对车夫的门上,机关一启动,女人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马车底下,车座上便只留下了没安好心的长安。 趁着一开始长安吸引他二人注意力时,女人再从车底爬出,伏身而逃。 先前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接下来,本该躲在马车附近的女人,应在这时候驾上马车,载着长安扬长而去。 可她现在却独自逃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这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这么一想,女人为了同林鸟而抛弃长安的做法,实在是无可厚非。 这时候,老头已绝望地站了起来,“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长安现在的表情和这老头很像,但他并不打算出卖女人,如果这样做,那他岂不是比女人还要过分? 那小孩本来正在纸上胡乱写画着,突然抬起头,欢喜道:“哈哈哈哈,看啊贾老头,这小子的额角上也有个紫点,正好可以代替那个女人!哈哈哈,这下主人定然不会怪罪于你了。” 老头闻言,急忙向长安看去,下一秒,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笑容慢慢浮现,连连点头道:“好,好,太好了。” 此刻给女人替了命,长安的心中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更多的竟是一种愧疚感。 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将他从林中小屋救出来的姑娘。自己现在的遭遇,和她当时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果然遭了报应,他果然是个畜生。 心里虽这么想,但嘴上还是强硬:“你们就不怕我将此恶病传染给你们吗?” 闻言,贾老头和小孩对视了一眼,便一同笑了,笑得弯下腰,肚子痛。 “小鬼头啊小鬼头,那女人难道没告诉过你:我们就是专门治这个病的吗?”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已出现在孩童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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