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尊第237章 异样之处
长安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我以为吵醒我的会是一条流浪狗。” 汪小凡笑道:“流浪狗可懒得吵醒你,毕竟你现在已穷得连给它剩下半个包子都做不到了。” 长安打着哈欠,“所以现在叫醒我的是条家养的狗,因为它知道我还会再次变得有钱的。” 汪小凡嬉皮笑脸地道:“你他娘的不臭我两句就活不了吗?” 长安伸着懒腰坐起身,才发现所有人都半蹲在他身边,正疑惑地看着他。 而其中最让他震惊的,竟是精神抖擞的风驰。 他站在众人后面,目光明亮,站姿如松,就好像他之前喝的不是酒,而是一杯又一杯的水。 “你……你们?…”长安有些惊讶。 阿眉将头一歪,“嗯?不是师叔让我们按时回来的吗?” 长安愣了一下,才尴尬一笑,“哦~,你瞧我这记性,呵呵呵呵。” 蓝婷婷撑着下巴,面无表情道:“说两句吧,你们是怎么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内,就花光八两银子的?” 吴子衿也正将伞面对着风驰,疑惑道:“是啊师叔,风师兄向来都是正气凛然,为何现在却是酒气凛然?” 长安微微一惊,又下意识地瞥了汪小凡一眼,发现他也正在偷瞄着自己。 虽然只是极短的目光交流,但长安还是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他所需要的信息。 只见长安忽然叹了一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全因小汪他…没能经住诱惑,我本想着给他些银子让去到处逛逛,哪承想他却背着我跑去了赌坊,不仅输光了银子,还负了一屁股的债…” “待我们去赌坊捞他时,兜里剩下的那点银子根本不够偿还赌债…但那赌坊老板不知是要故意刁难,还是有意饶恕:竟让我们当场喝光三大坛子酒,来抵那些赌债……” “唉,这一切都怪我教子无方啊……” 他演得简直就是真的,就好像汪小凡真的是他那不争气的孩子一样。 可众人却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好像一切都在他们意料之中,又好像都在意料之外。 长安又偷瞄了一眼汪小凡。 发现汪道长正失魂落魄地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乱发也遮住他的脸,根本看不清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竟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汪小凡… 平日自己天天损他,人家却是一笑了之。如今又当着兄弟姐妹们的面,把黑锅全安在他一个人的头上,就为了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他心中越想越过意不去,正想再说些什么,阿眉却先行惊道:“真没想到,师叔所言与汪师兄所言竟是如此的切合。” 长安当即瞪大了双眼,寻思:“切合!?原来他早就已决定帮我背这个黑锅了……而我却…我却…” 长安已愧疚到几乎要哭出来。 蓝婷婷却在这时冷冰冰地开口:“可汪小凡说得是你禁不住诱惑,去赌坊输光了钱。到你这却说是他去赌坊输光了钱!?所以,到底是谁把钱捐给赌坊做慈善的?” 闻言,长安的表情已僵住,本来在眼眶打转的泪,现在也已流到脑子里去了。 长安哭笑不得地看向汪小凡,心想:“我真是脑子进了水,竟相信这家伙会帮我把罪责全扛了…” 但这短短几句话,就将他们是如何是花光钱的问题,变为了究竟是谁去了赌场? 他们俩是没有默契吗?他们的默契简直不要太好! 所以二人又大言不惭地笑道:“其实啊,是风兄他压抑太久,执意要去赌场爽一下的。” 大家伙都笑了,只有风驰的表情依然正经且严肃。 “你们不相信我们的话?”长安和汪小凡又同时问道。 吴子衿笑答:“弟子宁愿相信赌场是风师兄开的,也不相信是他在那里输光了钱。” 至此,长安和汪小凡终于哈哈大笑,完后,才一字一句地道:“唉,事实上,这都怪我们没禁住诱惑,执意要去…不仅赔光了钱不说,还苦了风兄…” 他们这句话是发自内心,是没有撒谎的,只是众人听了,就都以为是他二人一起去赌坊输光了钱,还害的风驰被灌了不少的酒… 这也是大家伙更愿意相信的答案。 至于窑子,他们这群小孩本就知之甚少,闲来进去逛逛更是想都不敢想的,更别说会怀疑到这了。 “没关系,大家同门一场,这才多大点事啊,哈哈哈。”阿眉爽朗地笑着。 “你们…竟不怪罪我们?” 众人都点了点头。 见状,长安甚是激动,可汪小凡却是目光呆滞,似是酒还未醒… 长安问汪小凡:“你说的大事不好,就是这个吗?” 汪小凡呆呆地摇了摇头,“不是啊,大事不好是指我们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盘缠…” 闻言,长安的脸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嘴始终都未能合上。 许久,他才通过挪动身体,将脸勉强转向到众人那里去。 众人感受到他的目光,都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时不时还偷瞄上几眼,就像是一只只做错了事的小猫。 长安虽气得脸已发白,但却绝对不会怪罪他们… 因为他们刚才已宽容了他同样的过错,自己身为师长,怎好意思再问责于他们? 哪怕他们的宽容本就带有目的,自己也绝不该做出这种又当又责的荒唐事。 更何况,一向以理性自居的男人都没绷住而花光了钱,又怎好意思怪罪一向以感性自居的女人呢? 她们花钱花上头时,能拦住她们的本就只剩空空如也的钱包,就是再来十个吴子衿也是没有用的… 这时看得仔细了,才发现蓝婷婷脸上,似已化了层淡淡的妆。 粉很淡,却涂得不太均匀。那过于鲜红的唇边还有着白色的糕点渣子,是以整张脸都已写满了矛盾。 但她确实是精心打扮的,却是苦于没有经验,才闹得如此笑话。 长安哭笑不得地问:“你脸上这…这精美的妆,竟…竟…才只用了二两银子吗?” 他当然是反讽。 蓝婷婷却摇了摇头,新佩的金色耳饰也一闪一闪地跟着摇晃。 “二两银子虽足以化下这套妆容,但终归还是少了些…”蓝婷婷感叹道。 长安更惊疑了,“此话怎讲?” 蓝婷婷兴奋地道:“我本想再买些红妆,只可惜囊中羞涩,要不然便可让脸蛋达到白里透红的效果,那样的话,就能更加完美了。” 长安笑道:“确实,再配上你嘴角的食渣,更是给你现在的娇艳,平添了一抹天真与随性啊。” “啊!”蓝婷婷直接用手去抹,本就浓郁未干的唇油,现在就像是一道血痕一样印在她的嘴角。 长安捂着嘴,努力憋笑,转而又看向阿眉,发现对方也正认真地看着自己,目光还带有一抹浅浅的笑意。 现在她的脸上既没有妆容,也没有食渣,更没有凭空多出什么金银首饰。 只是身上有着或大或小,一片又一片的油水污渍,即使人在这里,也能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肉香。 但她的身姿依然挺立如松,对这些碍眼的东西,显得是毫不在乎。 见状,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吴子衿。 他还和来时一样,洁白如玉,一尘不染。 长安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又喊道:“大家伙既然都已吃饱喝足,那咱们就赶紧去办正事吧…” “是,小师叔。”大家伙都出了巷子,唯有风驰还直直地站在那里,刚正且严肃,就像是一尊神像。 “没事吧风兄,莫非你还在生着我的气?!”长安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风驰的嘴角便流下一道黄液,臭味瞬间四溢,而他却依旧面不改色。 原来他的清醒是硬装的… “呕——!”长安飞速跑了出去。 人流稀疏的钱塘大街:六个少年少女正走在去往药铺的路上。 吴子衿撑着伞走在最前面,似是有意想避开那些酒味。 女士们自然要走在中间,长安和汪小凡则搀着风驰,远远地走在最后。 汪小凡边走边问:“咱们现在身无分文地跑到药铺,是打算把风兄卖去当药童来换取药材吗?” 长安感慨着,悄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在俏红院找几个卖药的,给他们敬上几杯,正好现在一人那里取一点药,咱们也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汪小凡笑道:“逛个窑子也要这么麻烦吗?哈哈哈哈!” 长安得意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去那里光是为了爽吧?那你也未免太小看你师叔了。” “哦?” “哦什么哦,我去那是为了找人,一个女孩。” 汪小凡惊讶道:“你是觉得这女孩会去逛窑子,还是觉得她已入了窑子?” 长安笑着摇头,“都不是,你且看,今日之钱塘与过去相比,有何异样?” 汪小凡向四处张望,本应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却几乎是空无一人,偶有行人过往,也都是装扮严实,行色匆匆。 各户人家都是屋门紧闭,少数开着门的商户,现在也是门店清冷,生意惨淡。 汪小凡不看还好,一看竟突然觉得有点瘆得慌。 汪小凡小心翼翼地道:“几年前我来到这里时,钱塘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何需几年前?几日前的钱塘都不是这个样子。” 汪小凡点了点头,思索道:“就是说,钱塘是因为这些日子发生的某些事,才变得如此怪异的。” “不错。” “但这跟你要找的人有什么关系?” 长安忍不住骂道:“白痴,现在四下全都杳无人迹,我要找人当然得去人员稠密之所,毕竟那里才有着更多的线索,有更多的可能性。” 汪小凡了然道:“怪不得你要带我们去钱塘最繁闹的市区,原来是为了下最好的酒楼,耍最浪的姑娘!” 长安坏笑道:“哼,食与淫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必然需求,就算他们再怎么闭门不出,这两个地方总或多或少会有些人的。” 汪小凡疑惑道:“那你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长安摇了摇头,“我虽未找到那女孩的线索,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什么收获。” 长安笑了笑,道:“你看那里。” 顺着他的目光,汪小凡看到的是一家当铺,里面本该摆放财神爷的位置,现在却供奉着一尊他从未见过的神像。 远看,这个被供奉的神,浑身闪光,整个人都已凌空而起,英姿无畏,似是准备要登至那天上神界。 汪小凡忍不住惊叹,“这究竟是个什么神?竟能将财神爷给挤走,看来对这当铺老板来说,这个神简直比他的命还重要。” 长安扶额苦笑:“而且这个神不仅比他的命更重要,还比酒楼老板的命更重要,比俏红阁老板的命更重要,比整个钱塘的人的命都重要!” “什么!?”汪小凡这一激动,害风驰感受到了摇晃,呜哇一口就吐到了汪小凡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