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尊第180章 风餐露宿
长安靠在墙上眺望远方,又饿又渴的他现在很想见见师父,并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他。 “那浇花的人,应该就是师父吧…” 同时,他见陡峭的山路上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向着山顶徐徐而来。 步伐铿锵稳健,行速也是极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屋前。 长安的愿望落空了,来人并不是康平乐,甚至都不是人。而是山腰处他所遇见的那条黑色獒犬。 它嘴里正叼着菜筐子,扬着头,模样甚是得意。 长安惊道:“难道昨日拿走我菜筐子的也是它?这…!唉,我应该早点习惯这些事情的。” 狗子沿着石路径直来到门前,将菜筐子放在地上,又伸着舌头看向长安,神情带有期待。 长安早已饥渴难耐,欣喜若狂地掀开筐子,发现里面正有三份热腾腾的菜饭。 他心想:“昨天她连我的那份都吃了,这次我拿两份,应该不过分吧。” 他试着去取两份,哪知獒犬却低下了头,嗷嗷嘶吼。 长安忙放下其中一份,才见狗子又抬起头,伸着舌头憨态可掬。 “真小气。”长安撇着嘴。 说归说,他还是靠在墙根狼吞虎咽了起来。 狗子甩了甩身上的毛,又叼起菜筐,纵身一跃去了屋顶。 长安坐在墙角狼吞虎咽,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已不感稀奇。 黑狗前脚刚上去屋顶,后脚便有一只白色的东西从屋顶下来。 长安看得差点喷饭,这是小屋那只毛绒绒的白猫,还是那么的雅贵且可爱。 白猫舔了舔身上的毛,走到花圃中央。 只见这猫儿开始四十五度斜望上空,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掉至土壤。 接着便见土壤中生出水分,从根上涌,一直到花儿的表面。 如此一来,整片小花圃看起来就像是有人精心浇灌过一样。 长安看得有些懵,“这一猫一狗,都是专门来伺候师姐的吗?” 他见猫儿转过头,水汪汪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随后便径直朝着自己走来,优雅又从容。但眼神中却有一股冷冰冰的寒意。 回忆起初见这猫的场景,长安不由得呼吸急促,后背生凉。明明想逃,但两腿却偏偏不听使唤。 白猫在离他还有一步的距离时,飞跃而起,同那黑狗一样隐入屋顶后。 …… “它这是…在给我什么警示吗?”,长安心有余悸,良久,才埋下头继续吃饭。 他总觉得这白猫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过强烈且真实。 他吃完了饭,看着逐渐转暗的湖空,开始忐忑不安。 “若是师姐一直不让我进去,那又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我还是下山去找那所谓的“师父”吧。” 一想到下山路上还有诸如三头蛇之类的动物,便立刻打消了念头。 他又看了眼猫狗跳上的屋顶,当场豪言道:“三年之内,我是必不可能单凭自己爬上去的。” “………………” “没事,一会儿师姐肯定会给我开门的。” 他虽然吃饱了饭且自信满满,但还是感觉心力交瘁。 那一晚,他再没听到屋内有什么动静,更不知道那一猫一狗究竟去了哪里。 花馋终究是没再搭理他,只有习习的寒风,正吹向无处安所的他… 这样的日子曾经也有过,但当时有路小三遮风挡雨,他至少不会感觉孤独。 这位新师姐虽貌若天仙,但拿她的冷淡和路小三的热切一对比,长安心里就会感觉懊悔和悲伤。 那些痛苦的回忆又慢慢爬上心头… 这一晚,他就靠在窗上,想了很多事情…一直到后半夜: “在这里!小美妞!” 那是路小三的声音! 他就站在花圃中央看着长安,和往日一样,脸上仍然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这一定是梦!” 可那模样、声音、甚至气味都这么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如何能假? 于是,长安久积的委屈终于爆发,含着泪上前激动道:“爷大哥!” 他的表情突然一转悲伤,“是我…骗了你……但请你相信,我是比谁都希望你的病能好的…” 路小三依旧笑的那么烂漫和天真。他还是愿意无条件的相信长安。 长安摸向他的脸颊,只觉触感冰冷又柔软:“爷大哥,那你会…生我气吗…” 路小三轻轻张口,“你干嘛…?” 语气冰冷,声音嫩沉,显然是个女子… 长安猛地一惊,发现路小三那丑陋的热切,已变成一张绝美的木愣脸。唯有气味还残留些许。 他手上掐着的,正是睡眼惺忪的花馋,而她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对面,打量着自己。 她还是那么的不修边幅,宛如一个刚翻完垃圾的乞丐。 在她身旁,正端坐着那一猫一狗,猫儿的坐姿依旧优雅,狗子则吐着舌头很是热情。 长安急忙放下手,脸已有些红了,“有…有什么事吗?” 散乱且油腻的头发已遮住花馋半张脸,但还是能看出她此刻表情呆滞,根本没有回答问题的想法。 “汪汪!” 黑狗在旁叫了两声后,花馋才目光一亮,出言问道:“你爷是谁?” 长安有些懵… “汪!”黑狗再叫。 花馋又补充道:“你哥又是谁?” “啊…啊?”长安歪着脑袋表示疑惑。 ………… “喵~” 花馋又扣着鼻屎,一脸无所谓地问道:“你在梦里喊了七十四声爷,又接连喊了七十八声大哥…” 一听她问的是路小三,长安便垂下头,怅然若失,再加上鼻中始终有他的味道。便潸然泪下。 “他…他们是同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汪汪汪~~~” 黑狗叫得虽急,花馋却慢悠悠地问道:“那你们为何分开?” “因为…他…已经…死了…”长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气氛沉默了,没有狗叫,更没有猫叫。 “他是你害死的吗?”猫狗沉默了,花婵却冷不丁地发问了。 她依旧扣着鼻屎,但表情已不是先前那样漫不经心。 长安咽了咽口水,面上却佯装气愤,“你说什么!?” “喵~” 猫叫过后,花馋继续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听你一直说着对不起,才忍不住问,若有冒犯……那便冒犯了吧。反正早晚都要冒犯的…” 前面半句是她复述白猫的话,后面半句才像是她的心里话。 长安无言以对,他本来有一肚子话想问面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师姐。但他此刻心情复杂,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至此,两人就好像又断电了一般,相顾沉默良久,也不觉尴尬。 “汪汪~” 花馋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昨夜师父已告诉我,说你就是我的新师弟…” 长安的脸又红了些,“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几个清晰的字来。 “喵~” “我肯费神同你说话,便是已拿你当自己人了,师……弟。” 气氛尬到了极点。花馋却又扣起了眼屎,对此浑然不觉。 长安礼貌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师…师…姐…” 有了昨晚的事和她刚才所问的问题,长安就很难再像之前那样热情了。 因为热脸贴冷屁,大概就是这世上能伤人最深的一种感觉了吧… 他心里虽这么想,但面上还得尽职尽责,忙问:“师父他,昨晚来了吗?” 花婵摇了摇头,“师父已经有几年没上来这里了…”依旧是那副毫无所谓的样子。 长安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而是继续问道:“他若不来,那谁…教我武功?” ………… 再抬起头时,发现花馋已带着猫和狗,打着哈欠进到了屋内。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关上房门。 见状,长安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他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进了屋。 屋内还是那样乱七八糟,猫儿和狗儿却已不见了。 花婵正背对着自己,面对着床。 “师弟,你第一个训练目标……” “那是…什…什么?” “………” 花婵似是又断了电,沉默良久才道:“把这屋子收拾干净…” 长安吓得后退两步,“第一个任务就如此艰巨吗?我还以为…师姐喜欢这样的环境,根本不想收拾呢!” “………” “我比谁都想收拾这里,只是………” “师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长安忙问。 “………………”她又一次断电。 “……只是…我懒得收拾…”花婵沉寂良久,答道。 长安被惊得瞠目结舌,久久不能言语。 又听花婵很难得地主动说道:“光是说话就已经很费神劳人了,更何况…这些无聊的事情…” 长安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到了一些嗔怨的语气,这还是第一次听她带着情感说话。 他突然觉得师姐其实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便笑答:“好的,就放心交给我吧…” 花婵微微点头,“记着,………………” “…………………” 长安已经习惯,就这么等着她。 “记着,别发出太大声响,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办。” 说罢,她便趴倒在满是脏碗盘的床上,酣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