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第一尊第143章 最后抉择
白衣人从火光走出，又是初来时的驼背老人之状，又见他脸上戴有一副獠牙鬼面，唯有一对闪着红光的眸子露出。 这突然出现的鬼面老人让路小三突然一惊，他手上劲一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云仙浮一人留在了原地。 路小三定了定神，已不再是初见时那样：一口咬定这人就是甜糕。 于是他喊道：“喂，你到底是谁！？” 鬼面人不理，而是默默走到云仙浮身前，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的她。 鬼面人的身子又弓低了些，仔细地瞧起了云仙浮的脸：“嗯，你们长得可真像啊，连所用的武功都一样，老婆子还纳闷，怎么苍月宫那小丫头还亲自来了？” “咳咳咳，不对，那丫头现在也该有些年纪了，绝不会像你这般青春年少。” 鬼面人的声音苍老而嘶哑，怎么听都是一老妪，绝不可能是甜糕。 路小三开始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畅快，却还是慢慢起身笑道：“很像？那么…你说的那丫头，就是她娘亲了？” 老妪瞥了一眼路小三后发笑，听那声音，面具下的她似是和蔼地笑了：“不错不错，就是不知这姑娘？是哪个家伙和那丫头留的种？” 路小三道：“那家伙的脑袋，不是已经被你插在剑上了吗？” “他？”老妪又低头看了看剑上的人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呕啊…咳咳！” 老妪几乎把肺都快咳出来了，怎能将她和片刻间就屠光整个苏府的人联想在一起？ 待那老婆子咳完，又捶了捶胸口，长舒一口气后才接道：“我了解苍月宫那丫头，剑上插着的这小子，应该没那福气。” 路小三捂着胸口道：“你是说…她的父亲另有其人？” 听到这，云仙浮终于回过神，仰起头怔怔地看着鬼面老太婆，期待她的回答。 老妪却摇了摇头，“老婆子可不敢笃定，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丫头口味变了也说不定。” “就是说你也…不能确定了，那你追杀他们父女三人的原因是什么？”路小三越说越觉呼吸不畅快，兴许是被火烟熏得了。 “什么？你说老婆子我追杀他们？”鬼面老太惊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追杀…，他们怎么会跑到苏府…求助…咳咳咳，而且你也确实下手了。” 老妪讥讽道：“哼，一个近甲等的废物，也配老婆子我去追杀？” “哼哼哼哼，老婆子此行就是来灭苏府满门的，杀他只是顺便帮苍月宫那丫头一个忙罢了。” “帮那丫头的忙？” “不错，追杀这小子的人，八成就是苍月宫那丫头派来的。”老妪笑道。 路小三又小心问道：“这样啊，既然你是来帮那丫头的，想必也不会对…她女儿出手吧。” 老妪捏了捏下巴，打量起云仙浮道：“是啊，她母亲派人追杀那小子那么久，就是为了找回她吧。” 听到这，路小三才舒了一口气，但这口气却吸得很不畅快，只感胸口传来一阵憋闷。 云仙浮坐在地上面容憔悴，失魂落魄地问：“我…我的母亲，究竟是谁？” “唔啊…”云仙浮一声闷叫，插着云峰头颅的剑，又刺穿了她的喉咙。 那老妪狞笑：“你母亲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知道我帮你母亲帮到了底，送佛送到了西。” 老妪拔出剑，鲜血登时飞溅，云仙浮跟着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路小三眼看自己的朋友突然横死，他将拳头攥得咯噔响，杀意凌然。 “你…你竟敢！”路小三强忍着身上的痛苦，杀气腾腾地向那鬼面人走去。 鬼面老太抖了抖剑上的血花，悠然道：“我还得谢谢你啊，小和尚，要不是你将苏府里的黑雾清除，老婆子也进不来这里啊。” 路小三继续闷着头前进，誓要将面前的鬼面老家伙撕成碎沫。 这时，鬼面老太突然转向了路小三，冷冷说道：“关于这苏府里的毒源？想必你是比我更清楚了。” 路小三闻言呆住了，她说的毒源就是被他藏在后面的小桃。 念此，他停下脚步不再意气用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失去小桃了。 鬼面老太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你抱着的那姑娘，她就被你藏在这，对吧？” “你…你说什么？”路小三还想着通过装傻充愣来保护小桃。 只可惜在现实生活中，往往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师父…咳咳咳…”小桃虚弱的声音从后传出… “不…不要过来。”路小三心中绝望地呼喊，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咳咳咳…”小桃捂着口鼻，循着他的体味找了过来。 不由分说，上来就用小拳头对着路小三一阵乱打：“臭师父，坏师父，你坏死了，啊啊啊，坏师父！！” 她眼中全是泪水，不知是太过伤心还是被烟熏得。 “她肯再叫我师父，说明她已没有那么生气了吧…” 路小三这样想着，将她默默护在身下，任由她去拍打自己，而他将注意力全放在那鬼面老太身上。 见那鬼面老太抬起长剑，笑道：“还好老婆子我裹得严实，要不然就被这小家伙传染了。” 小桃闻言，叉着腰走上前叫道：“喂，你又是谁啊！” 接着她又环顾四周，语气一转，娇声道：“师父，这…这是哪里啊？为什么烧着这么大的火？” 路小三想要拉回她，却觉自己的呼吸愈发沉重，头脑中像是缺氧一般眩晕，他这手刚伸出去一半，就见白光猛地一闪，剑尖已顶在小桃喉前。 “别…别，等等！”路小三慌道。 而小桃却丝毫不紧张，她用手指点了点剑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喜道：“哈哈哈，这又是什么新东西？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呢。” “师父，你以后也给小桃做个玩玩，好不好？”小桃又扭头对着路小三喜道。 鬼面老太忍不住讥讽：“如此恶童，留在世上不是祸害他人就是散播疾病，你确定要保她性命吗？” “确定！”路小三喘着粗气。 “即使她杀了那么多人，甚至将此病传染给了你？” 路小三苦笑着点头，“没错。” “为什么？莫非你小子色胆包天，竟对这女童动了情？”鬼面老太半惊半嘲道。 路小三捂着胸口笑道：“枉你活了这么久，男女之间难道就只能是情爱吗？那这世界得恶心成什么样子？” 鬼面老太沉默… 小桃又扭过头问他，“师父，你们在说些什么啊？而且我明明都不认识她，她为什么要拿剑指着我们啊？” 小桃突然眨大眼睛，“莫非又是来加害师父的？” 她再一次张开双臂护在路小三身前，神情上没有一点畏惧，一如既往。 路小三见后，心中不由泛起一阵苦涩，每次都是这样：他想方设法地利用小桃来换自己性命，害得现在苏府遭此劫难，小桃也性命堪忧，甚至在她晕倒之前，还说了那么恶毒过分的话… 但无论发生什么，小桃都拿他当唯一的至亲，一心一意地对他好，甚至肯为他豁出性命… 这种强烈的愧疚与自责，让他说什么也得保下小桃。 路小三头脑晕眩，一颤一抖地走上前，说道：“她本就身染恶疾，活不了多久…唉，算我求你，究竟怎样，你才肯让她活完这最后几天…” 鬼面老太冷笑：“别在这装可怜卖惨，你以为老婆子我会因你们这一唱一和而动容吗？”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路小三点了点额头，神情凶狠。 “你要动手吗？哈哈哈哈，老婆子我要杀谁是非常明确的，绝不会错杀无辜之人。” “小和尚你既非是和那父女三人一起的，又不是苏府的人。更何况你还帮我破了苏府里的黑雾，所以在老婆子这里你是有功无过，如此就更不能对你下手了！” 闻言，路小三大口喘着粗气道，“既然你如此爱憎分明，那就看在我有功无过的份上，让这将死的女孩再活两天吧。” 鬼面老太沉吟片刻，似是在小声地自言自语，不一会见她抬起头笑道：“好，好，既然你们感情如此深厚，老婆子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咳咳咳咳…”鬼面老太咳嗽了几声后又道：“接下来，老婆子对你出上一招，你若能顶住不死，那老婆子立马就走，决不会再找这女孩麻烦。” “可若你接不住，哈哈哈哈哈。就念在你们师徒感情深厚，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互相搭个伴，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