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如此嚣张(1/1)

作者:鸡蛋羹鸡蛋羹

古代之败家儿子第196章 如此嚣张

在古老而庄严的北镇府司之中,牟斌的身影如同铁铸,整整半个月,他未曾踏出家门半步,日以继夜,扎根在这座权力的迷宫。他的眉头紧锁,眼眸中透露着无尽的焦灼,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随时可能崩塌。 在这漫长的半个月里,陛下的一道金牌令,如同催命符一般悬在他头顶,而期限已过,那六日的期限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剑,时刻提醒着他,他的神经如同紧绷的弓弦,即将断裂。 然而,那些被捉拿的“乱党”虽多,却犹如大海捞针,那传说中的贼首吴新杰,仿佛凭空消失,宛若鬼魅,令人捉摸不定。 牟斌的心情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摇摆不定,他开始怀疑,这世间的传说,是否只是虚妄?那恶贯满盈的丐帮帮主,难道真如传闻那般神秘莫测? 在这沉重的心境中,他感慨万千。锦衣卫,这天子亲军,何等的荣耀,何等的权势,然而,在大旱肆虐之际,他们却对谣言无能为力,如今旱情已解,人却依旧捉摸不定,这难道不是一种耻辱? 整个京师,风声鹤唳,诏狱之中,冤魂遍野,那些被严刑逼供的人,十有八九与丐帮无关,而更多的人,不过是借机招摇撞骗。牟斌心中痛苦,不愿大兴冤狱,却又不得不释放无辜。 牟斌,一个在锦衣卫中以正直着称的指挥使,他的心中始终怀揣着对前任指挥使袁彬的敬仰,他立志要像袁彬一样,公正无私,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然而,这几日,他日夜翻阅卷宗,熬红了双眼,最终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徒劳无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公房的宁静。一个书吏匆匆而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报告着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牟指挥使,羽林卫……” 牟斌的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羽林卫?他们屯什么田?” 书吏苦笑解释:“您忘了,陛下曾特意……” “林蒙?”牟斌的眉头微动,心中泛起一丝不快。林蒙,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名字。此刻,他心中虽有不快,但眼下的困境让他无暇他顾,他冷冷地打断书吏的话:“知道了,他屯他的田,与我何干?” 牟斌的心中充满了火药味,他现在正焦头烂额,哪里有心思去理会林蒙的闲事?而且,林蒙的那个门生,曾口出狂言,牟斌对他更是没什么好印象。要知道,牟斌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对于京城的恶少和权贵,他向来都是嗤之以鼻。在他的心中,林蒙本排在恶人榜的首位,但近来看他表现还算不错,这才跌到了第七,而现在,首位的位置,已被寿宁候张鹤龄所占据。这个张鹤龄,昔日在他的惩治下也曾领教过他的手段。 书吏面对牟斌那副淡漠的神情,忍不住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听说啊,他们竟然派了个副百户来传话,说……丐帮的龙头老大已经落入了法网!” “落……落网?”牟斌浓眉一皱,随即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却难掩一丝怒火:“事先半点风声都没有,他屯田百户所,也掺和这等闲事?这帮小子,真是胡闹,咱们就当作没听见。” 书吏却面色凝重,语气严肃:“他们可是正式下发了公文!” “公文?”牟斌冷哼一声,内心暗自思忖,若不是看在南和伯还算忠心的份上,对于林蒙这种横行霸道的恶少,他早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虽然这家伙后来做过几件好事,但终究是有限。 如今…… 听到有人被抓,牟斌不禁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认真地问书吏:“人犯现在何处?” “据说,被押解到了西山。” “身份确认了吗?”牟斌追问。 “他们声称,身份已经核实,林蒙那小子亲自担保……” 牟斌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但既然对方说已经抓获,他也不好再怀疑,立刻行动起来。 “立刻派人,去西山提审人犯……” “来人却说,新建伯要先给门生们授课,明日才将林蒙押解至诏狱。” 牟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林蒙这小子,竟敢如此不给他面子,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气得直跺脚:“胡闹!简直是胡闹!这肯定不是钦犯,这小子,八成是抓了哪个无辜的百姓来冒功,咱们不必理会。” “可是……”书吏深深地看了牟斌一眼:“无论真假,既然已经报到锦衣卫,咱们是否应该有所动作?” 牟斌顿时醒悟,点头道:“那就立刻上书,报告给陛下。锦衣卫是宫中的耳目,既然林蒙那小子上报了钦犯,咱们也得让陛下知道,告诉下面的人,千万不能放松,继续追查到底。” “学生明白了。只是这奏报,该如何撰写呢?”书吏望着牟斌。 牟斌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听说羽林卫屯田百户所百户林蒙,今晨闲得无聊……” 这用词,已然透露出锦衣卫对此事的看法和立场。 显然,牟斌虽然是如实禀报,却巧妙地运用了春秋笔法,暗示天子,此事恐怕并非如表面那样简单。 “闲得无聊,在京中宣称抓到了钦犯丐帮帮主吴新杰,臣不敢妄加断言,不过……既然新建伯敢以人头作保……” 书吏愣了一下:“指挥,不是人头,是人格。” 牟斌不为所动:“可本官听到的,却是人头……” 书吏尴尬地笑了笑:“对,对,是人头,林蒙那小子一口咬定,要以人头作保。” “那就这样写吧。”牟斌背着手,结束了这场对话。 在这风云变幻的京师,牟斌,那位铁腕的锦衣卫指挥使,并非徒有虚名。他的名字,就像是他的人格一样,虽只一字之差,却仿佛隔开了千山万水。 牟斌深知,即便是在南和伯与新建伯这样的权势人物面前,一旦“人头作保”的戏码变成一场空,皇帝也断不会真的将林蒙的人头砍落。然而,正是这一字之别,足以让林蒙尝到教训的苦涩。 这个小年轻,真是将京师当作了自己的后花园,竟然敢把锦衣卫也牵扯进来!好啊,看他那破落的百户所,以后是不是要更名为“全职百户所”了? 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敲打敲打这小子,也让他知道,不是家里没人管,而是老夫要代你爹教训你。这等无法无天的小子,不严加管教,将来还得了? …… 紫禁城内,萧敬瞪大了眼睛,看着东厂送来的那份奏报,脸上的表情从惊愕转为迷茫。 原本以为,外面的干孙子们会送来喜讯,没想到…… “人……抓到了……”萧敬的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念出声来。 他粗略地翻看了东厂的报告,心里更是云里雾里,不禁疑惑地问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在一家客栈里抓住了人,抓了就送去西山百户所?授什么课?这林蒙,莫非是脑袋进水了?” 送奏报的是萧敬的干儿子程前,此刻他也一脸懵圈,摇头道:“奴婢真是不知啊。” 萧敬感觉自己被逗弄了,怒火中烧:“这林蒙也太孩子气了吧!就算是要捉拿钦犯,也得做得像模像样,找个破庙,留下点打斗痕迹,杀个穷凶极恶的从犯,再放把火,制造点声势。这抓的什么人?一个客栈掌柜?据说腿脚还不利索?为何不找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络腮胡子,面目狰狞,最好身上还有道疤痕?” “干爹真是有远见哪,奴婢也是这样想的。”程前笑着,却带着一丝苦涩。 萧敬不屑地瞥了一眼奏报,冷哼一声,将奏报收起:“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懂得讲究!” “这小子自从开了那片地,教了几个徒弟,就尾巴翘到了天上去。”程前嘻嘻哈哈地附和。 “话虽如此,林蒙还是有他的本事的。”萧敬背着手,目光中带着几分严厉,“只是他这爱凑热闹的性子,确实让人头疼。你是宫里的人,说话做事要谨慎,别让人抓了把柄。陛下对他颇为赏识,你可得小心行事,别让这小子给你惹麻烦。” 程前泪眼汪汪,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干爹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永记在心。” 萧敬对这样的戏码早已司空见惯,他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林蒙拿人头作保?” “是锦衣卫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这小子太过猖狂。”程前小心翼翼地回答。 “哼,罢了。”萧敬看似淡然,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转身踏入了那暖阁深处。一进门,便瞧见弘治皇帝如坠五里雾中,低头苦读着一份份奏疏,眉宇间透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困惑。角落里,仅有一名小宦官恭谨伺立。萧敬对那宦官轻轻一点头,宦官心领神会,轻巧地退出了这个充满神秘的空间。 弘治皇帝仍旧一头雾水,反复端详着那些令人费解的奏疏。就在这时,萧敬悄无声息地走近,脸上挂着谦逊的笑意,他缓缓弯腰,轻抚御案上的茶盏,感受着那微温的触感,然后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皇帝的背后,宛如幽灵般存在。 终于,在弘治皇帝几近抓狂的目光中,萧敬轻轻开口,那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陛下,这奏疏……” “萧伴伴……”弘治皇帝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无奈与期待,唤出了那名似乎能解开他心中谜团的人。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