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院里见南山二百零一、狗崽儿
飞叶颔首算作回应,扭头冲屋里喊,“仪儿!喻霄找你!” 小母狗被她的高声吓到,耳朵都立了起来。 林仪带着挥散不去的药香出屋,见喻霄一手提一只狗,不免发笑,“霄大哥,你这是什么情形?” 飞叶的几个徒弟跟着她的辈分来,如今见着喻霄也唤声大哥。 喻霄把小母狗怼到林仪面前,“它腿受伤了,劳你瞧瞧,诊费馒头会付。” 馒头狗眼瞪大,啊?我吗?我唯一的家资就是狗窝的肉骨头,这可不能给! 小狗馒头人性化的抱住狗爪,表示对喻霄这话的抗议。 林仪忍俊不禁,待视线落定在小母狗的伤腿上,笑意微敛。 小母狗似是感知到面前的是好人,乖乖的被林仪抱过去,随他怎么瞧来翻去。 刚刚被狗吼了几嗓子的喻霄挑眉,晃晃馒头,“你朋友还不待见我,今夜不给它准备饭了,你把你的鱼丸分它一半。” 馒头毫不在意,它可是大方狗! 林仪检查完,神情严肃,“这狗腿是被人为敲折的,好在它给自己找治腿的草药嚼碎吃过,还能接上。” 喻霄点头,“能接上就好。” 鸡赶回窝的李竹随后而来,没听到二人对话,皱眉问道,“小狗的腿还能治吗?” 都伤成那样了。 林仪点头,“可以,只是彻底恢复需要些时日,这期间不能乱跑跳,还得多补补。” 李竹松口气,揉揉馒头狗头,把它脑门的耳朵压下去,玩笑道,“你朋友接下来的伙食就由你负责啦!” 小母狗看向馒头,馒头冲它安抚两句,决定今夜就去偷白云、黑玉的小鱼干! 小母狗的伤腿处理起来并不费力,只是因为林仪叮嘱不要让它乱走动,最后是李竹把它抱回家的。 原本大方慷慨的馒头一见新朋友在李竹怀里,在喻霄手臂里顾涌来顾涌去,闹着要往李竹怀里扑。 喻霄牢牢制住它,语气里多是无奈,“你也不瞧瞧自己多大一只了,李竹哪还能抱得动你们两只大狗?” 馒头不高兴,我还是李竹的小狗宝,你说谁大呢! 喻霄不理吃醋的馒头,要不是那小母狗格外排斥他,他也不想按住怀里这只活泼好动的。 偏偏又不能把馒头放下,否则一落地它就得扑到李竹裤腿上撒娇耍赖。 小母狗在李竹家养伤期间,喻霄去村里养狗的人家里问过,众人却都说不是自家的狗。 最后李竹推测,这狗怕是山外跑来的,应是被人追打,伤了腿自己躲进来的,不知怎么就来了南山村。 因为小母狗无家可归,李竹便把它留在了家里,还给取了个名叫花卷。 喻霄看看那小母狗,又想起李竹做成炭烤的花卷,深感她取名的天赋,并决定以后孩子的名一定不能让李竹来取。 他真怕家里下一个新生命会被叫包子。 花卷在七月来到南山村,九月腿伤才养好。 养好腿伤能跑能跳后,花卷下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馒头打了一架,然后打赢压着馒头美美的睡了一觉。 围观全程的李竹目瞪口呆,小霸王馒头也有挨打的时候!还能让花卷搂着它睡觉! 喻霄意味深长的看着相依相偎的两只小狗,“咱家娃娃怕是得比馒头的狗崽还要小几岁了。” 李竹瞪圆眼睛,剥豆子的手都停下,看看打的通身灰扑扑还搂在一块儿睡觉的两只狗,又看看喻霄,“你这眼睛,可真毒啊……” 借喻霄这张嘴的光,十月的时候,李竹和喻霄在地里忙的不可开交,兄妹二人忙完自家那一小块地,都来给李竹帮忙。 收获的硕果累的夫妻二人夜里都没心力亲热,家里两只狗却如胶似漆,走哪儿都成双成对。 一直到十一月,李竹看着家里装粮食的竹筐、陶罐都满满当当,才拍拍手满意的去挑拣晒的黄豆,准备带着长耳磨豆腐。 她早想着在家置办一套石磨,可没闲钱也没闲下来的时候,还是喻霄要出船去卖野猪,抽空给她订做了个回来。 谁知她豆子还没拣完,就听见呕吐声。 李竹回头一看,原本吃着狗饭的花卷吐了一地,整只狗恹恹的。 馒头跟喻霄进山打猎去了,李竹抱着花卷火急火燎去找道长。 包袱都收拾好的飞叶一摸小狗肚子,沉默了半晌,“它这是怀上了。” 李竹:“啊?” 花卷不舒服,耳朵蹭蹭李竹的手臂,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睛。 飞叶轻叹一口气,“狗怀孕时确实会如人一样呕吐不适,你把它放我这儿,我照料一段时日,你忙你的去。” 李竹每日风风火火的,棉花、大豆、黄豆、土豆……她那山上的田地几乎就没空出的地,家里的鱼啊、螺蛳也没少吃过,就连鸡蛋都产的多。 成亲后有喻霄帮衬,李竹更有干劲了,种的粮食攒的家底真是不少,连带着喻霄的两个徒弟也干劲十足,每日在外忙活。 晓华被请去帮过好多回忙,从李竹家赚的都有一两银子了,可见她有多勤奋。 飞叶把这些看在眼里,也晓得李竹估计这段时日是没空闲照料花卷,便主动把这事揽下。 李竹有些不好意思,“姑母,你不是要回道观了吗,别耽误了你的行程。” 飞叶:“算了,再待一阵吧,左右回去也没什么事。” 于是两人便说好,花卷白日在道长这儿养胎,夜里李竹把它接回去睡觉。 夜里喻霄从山下回来,得知花卷怀上小狗崽了,眯着眼看看守在媳妇身边的馒头,啧。 李竹推他,“你这什么样子?瞧咱们馒头不顺眼啊?” 喻霄把人打横抱起来,李竹的惊呼被掩在嘴里。 喻霄:“我也得加把劲儿,可不能让咱们的娃娃喊馒头的狗崽叫哥哥姐姐吧?” 李竹拍他一下,“你这嘴,就爱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喻霄抬脚把门踢上,顺道落了门栓,李竹接下来的话含糊不清,外间的烛火摇曳到半夜才被吹灭,馒头动动耳朵,把花卷团在怀里,安抚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