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自请废后第146章 我会一直守着我们善宜
知道她在想什么,沈云起解释道:“这几日我告了假。” 殇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人并肩朝外走,想到什么,她侧头看向沈云起,面上有些犹豫。 沈云起没有看她,笑了笑:“说吧。” 见他神色无碍,殇魅边走边说:“她心脉有损。” 沈云起略微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轻声:“嗯。” 过了一会他平静道:“是十三年前留下的旧疾吗?” 殇魅有些错愕,他竟然知道。 沈云起眼神微微凝聚:“她虽早产体弱,但心脉无疾。” 除了十三年前的事,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损她心脉。 他记得郡书说过,舅母把她带回北境后,她伤了神智,连话都不会说。 相府。 沈柳章坐在桌案前。 方才给南善宜问安的其中一个嬷嬷站在屋子中央。 行礼后,她道:“大人。” “府中如何?”沈柳章问道 嬷嬷如实回答:“小姐让我们在外院伺候。” “说是喜静,内院不需要这么多人。” 说完之后,她看了一眼眼前人的神色,心中实在疑惑,也希望面前的人会为她们解惑。 谁知沈柳章沉默了许久,平静道:“一切按她说的来。” 就连府里的嬷嬷都察觉到了父女之间的微妙,更别说那些在暗处张望着的人。 嬷嬷低头领命,想起什么,她又道:“小姐似乎身体不适,奴婢瞧见大公子身边的大夫进了府。” “说是舟车劳顿,染了疾。” “让府里的人仔细照看。”沈柳章叮嘱道 待嬷嬷走后,沈柳章沉默片刻,对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伺候多年的陈管家就进来了,恭敬行礼:“大人。” 沈柳章负手站于窗前看着外面道:“你去通知云起一声,华阳居内的人严查底细,必须确保是自己人。” 陈管家跟了他几十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大人是在担心朝中之人怀疑小姐与沈家不亲近?” 沈柳章不说话,默认了他的猜测。 陈管家叹了一口气道:“大人若是担心小姐,去看看她便是。” “也让那些暗处的人看看,小姐永远是沈家的掌上明珠。” 女儿入京,父女俩却迟迟没有见面,确实惹人怀疑。 视线落在院中,沈柳章眸中失神,只怕她不想见自己。 而且他胆怯至极,去见她意味着他将直面十三年前他做的那个后悔终生的决定。 他也……害怕。 入夜,将南善宜的双手盖进被子里,玉佛姑姑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银燕站在门外,眼睛往里面看,低声焦急道:“小姐怎么样了?” “喝了药又睡下来。”玉佛姑姑带着她往外面走 银燕黑着脸,烦躁道:“小姐是与这长安城犯冲不是?” 玉佛姑姑难得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看了一眼亮着的屋内,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繁华的长安城克小姐。 不再停留,两人离开了院子。 没过多久,屋内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呢喃声。 床榻上的人眉头紧锁,原来盖在被中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出来死死揪着锦被。 苍白的脸上痛苦不堪,冷汗打湿头发渗入枕头衣襟。 梦里好吵好吵,有人在嘶吼,刀剑乱舞,山林里很黑,天上下着好大的雨,滚滚雷声好像要将这人间劈成两半。 梦里有好多人,她被一个人牵着,那人虽然容颜模糊,她却知道那是娘亲。 金章紫绶的父亲则站在很远的地方,他一手牵着一个人,背对着她和娘亲越走越远,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 牙齿紧咬,哪怕在睡梦里她也不敢发出声音,压抑着自己不要哭,因为嬷嬷临死前告诉她不要出声,因为每次惊醒时外公舅舅他们夜夜作陪的担忧。 “别走。” “别留下我一个人。” 揪着被子的手被缓缓握住,拢在手心。 周朝运坐在床边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长安就让你这么痛苦吗。 任由她的指尖掐进他手背的皮肤,他俯身将她紧锁的眉头抚开,指腹擦去她眼角流下的眼泪。 “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善宜。” “以后我们一起,无论去哪,永远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宽厚的手掌捧着她苍白的脸:”以后,我来牵着你。” 梦中夜色笼罩,大雾四起,背对着她的人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想侧头问娘亲为什么,入目却空无一人,原本牵着她的人随风消散,化作漫天黄沙,偌大天地,独剩她一人。 忽然手上温热,宽厚有力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牵着她慢慢往前走。 “以后,我来牵着你。” 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展开来,陷进皮肉中的指甲不再用力。 周朝运眸中爱意潮湿,抬手轻拍她的肩膀:“睡吧,我守着你。” “我会一直守着我们善宜。” 榻上的人终于平静了下来,眼角一滴清泪滑落被人抬手拭去。 玉佛姑姑推门进来就看见了这副场景,她面上错愕,犹豫片刻,她放轻脚步走进来,朝坐在床边的人屈膝行礼。 视线落在南善宜痛苦未完全消散的脸上,便知晓她又做噩梦了,目光下移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 周朝运看着床榻上的人,没有抬头:“下去吧,朕守着她。” 犹豫了片刻,玉佛姑姑不再说什么,行礼退了出去。 要是以前她还能阻拦一二,可如今…… 小姐在长安得陛下庇护,于小姐有利无害。 想将她的手放回被中,却被反握住。 周朝运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有些失神,片刻他轻声道:“就这样一直抓着吧。” 在床边弯腰坐了许久,周朝运和衣而睡,侧躺在床榻外边,看着眼前渐渐睡安稳的人,不知不觉他也闭上了眼睛。 半夜的时候,南善宜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是熟悉的面容。 两人侧身面对而卧,紧握的手放在身前。 不知为什么,看见他脸的那一刻委屈泛上了心头,红了眼眶。 想起梦里那一声声坚定的承诺,眼泪从眼角滑落。